天弃》小小说集

 

 

靈 黿 記（1）

  盤古開天劈地，功成欲退，恐後世迷失天性，遂將手中之巨斧，化作昆崗。方三萬里，高萬仞，橫東西，斬南北，柱天安地，萬物唯仰。山上靈石清泉，山下林木成蔭。山頂有水曰天池，清澈見底，漣漪不生。池中有島，圍數丈，白玉為之，溫潤明淨，親和可人。島上有一珠，曰良心珠，此珠乃開天巨斧之靈犀所聚，上得大無聖天無限之神聖；下得盤天皇徹悟之靈妙，每逢深夜，靈光四起，明於人之夢中。但凡有所迷失、或心有不誠之人，被聖光照臨，皆心生愧念。上古之時，之所以民風純厚，人心樸實，實賴此聖珠之功也。

且說昆侖生成之時，有一黿于天池同生也。此黿者，乃先天之靈物，且生於天池之中，真乃天生之福也。靈黿日仰天光，夜聚地氣，潛心修行，數千年不掇。一日靈黿暗思之曰，以我之靈異、以昆侖之聖境，何以修數千而不歸真。女媧天皇心性清靜，不大理會俗務，多的是將我忘了。於是向天祈曰：          

媧祖天皇，福德無量，

 造人置物，恩被三光。

 想我靈黿，先天之體，

日浴天池，夜沐珠光，

千年修煉，尚未成真，

 媧祖純善，亦應察然。

祈之良久，不見天應。是夜良心珠靈光大放，靈黿愧之曰；“天覆地載，萬物皆然，厚此薄彼，非天之行。數千年修煉而未成真，當是我俗念未淨”。於是又靜心修煉了一千年，仍未見成真。又思之曰：“媧祖淑均向閑，不大理會俗務，而風凰天皇冰成玉就，靈犀非凡，祈之定應”。於是向天祈

之曰：

 風祖天皇，靈威無尚，

 平心靜氣，引導八荒。

 想我靈黿，先天之聖，

日仰天光，夜懷真良，

千年修行，尚未成真，

風祖聖靈，不可失然。

祈之良久，依舊不見天應，是夜良心珠靈光大明，靈黿曰：“看來我俗氣太重”。於是又清修了一千年，仍不見功。靈黿細想，天地三聖，媧風二祖遠在高天，而凡塵俗務當

屬於神龍所管，倘若祈之，定當有應。於是向天祈之曰：

 神龍聖威，天地變色，

 滋養蒼生，疏導不明。

想我靈黿，先天之聖，

 日懷崇敬，夜生感念。

千年修行，尚未成真，

神龍聖明，早察我功。

方祈罷，只見北方天際，風雲大起，須臾之間，神龍至於昆侖曰；“老黿為何無故叨擾天威，你雖天生俗胎，然天何偏之有乎。生你昆侖之上，天池之中，此乃先天之聖地，人間之仙境，成真于否，何別之有乎。雖天性不同，但事在人為。媧天皇以先天之聖體，亦難免落俗受難，你雖天生之俗黿，倘若一心向道，千萬年不改，亦上天之德也。若將你俗氣化盡，何愁功之不成”。靈黿曰；“多謝神君指點，但不知良心聖珠是何方聖物，我幾欲近觀而不能遂之者何也”。神龍曰；“良心珠乃盤天皇開天劈地之巨斧靈犀所致，自是靈異無比”。靈黿曰；“昆侖之上有枚先天靈芝，於昆侖同生、於天地同長，倘若食之，定能元氣大增。老黿日夜守護卻不敢有私，今獻於神君，且為笑意。天地三聖，媧風二祖不落俗務，而神君夙夜不寧，養育蒼生，實為天地之首也。況媧風二祖柔弱有餘，而剛正不足，豈可定天立地乎”。神龍曰；“媧風二祖乃先天之聖，心懷無比純善，而無私心雜念，故只能行引化之功，老龍不及兩位天皇之心念，固且行懲戒之力”。說罷接過靈芝一看，果見靈芝靈光熒熒，紫氣縈繞，不覺心下大悅。食之更覺神清氣靜，五內俱明。靈黿見神龍將靈芝食之，不覺心中輕道；“先天之聖，亦難免俗道，而我天生俗黿，又何苦清修萬年。他能貪靈芝為私，我何不據聖珠為已有”。計謀一定，遂曰；“老黿雖是俗體，然一心向天，但乞神君明示，以企早成正果”。神龍的曰；“良心聖珠夜夜照臨，你尚不覺，足見你俗心之重。上天無偏，何來近徑可圖”。靈黿曰；“我仰聖珠已有數千年，倘能近觀，一則可化我之私，二則可圓我之夢，但求神君恩示”。神龍曰；“良心聖珠，安天定地，靈異非凡，尚有不測，必致人心不古，雜說四起。故我設有‘無私無畏，天道大光’之神咒，如之三遍，方可近之。你且適可而為，若犯天威，我等罪在不舍”。靈黿曰；“我雖屬俗道，但亦先天之聖，豈可枉為”。說罷躬身送神龍北歸。是夜靈黿咒之曰:“無私無畏，天道大光”。如之三遍，果踏波登島。近的良心珠，但見良心珠大若雞卵，通體透白，靈光瑩瑩，神異非凡，不覺喜道；“果乃天地之聖物，倘若據為私有，神功必是大進。”遂張口吞之，頓時天昏地暗，星月不明。

且說風天皇在高天清修，不覺心神一動，心下大驚，忙於媧天皇曰；“不知何故，我心神失甯，媧祖察之”。女媧天皇曰；“我亦有感”。遂往下界一看，不覺驚道；“昆侖老黿，私吞良心聖珠，我等何可圖之”。風天皇曰；“神龍失察，待我倆下界，討還聖珠”。二位天皇下的天界，至於昆侖。靈黿曰；“二位天皇屈尊下界，有何諭命。”女媧天皇曰；“良心聖珠，乃先天之靈物，豈可私有，你且歸之，以保天地之真”。靈黿道；“我雖俗身，亦有道心，欲借聖珠之功修成正果，有何不可。倘若二位天皇助我成真，我據聖珠何用之有焉”。女媧天皇曰；“事在人為，不可枉于天道。修身在心，豈可用強，如此你枉為先天之聖也”。鳳天皇曰；“你如是行徑，既成仙道，亦於凡俗無異”。靈黿曰；“天威雖盛，卻不懲俗身，我既為俗身，何懼之有也”。二位天皇無奈，且去北海找神龍商議。神龍臥於沙灘之上，見二位天皇駕臨，不覺聲淚俱下。女媧曰；“神龍何故如此”。神龍曰；“我私受老黿之靈芝，痛遭天父所棄，已墮於俗塵”。女媧天皇曰；“我等乃先天之靈聖，天地之至尊，靈芝雖靈，于我等何益。鳳妹快向天父祈

求，或可解神龍之難”。

二位天皇遂向天祈之曰：赫赫天父，萬天之聖，胸懷無極，至真至純。神龍私受靈芝，罪在不赦，但願天父能赦神龍之過，我二人願替他承擔一切責罰。天父曰；“事在人為，罪在已身，赦於不赦，有何區別。你二人深體天道，寬懷無私，豈可加罪。貪為萬惡之首，身為上天之子，且不能省身自明，實罪在不舍。但念你二人心懷，且為神龍超功一等，至於他能回歸何等境界，就看他自身的造化”。二位天皇大喜，向天祝曰：“赫赫天父，胸懷無量，至真至純，永懷光明”。祝罷于神龍曰；“你且駕雲臨空，看能到的何種境界”。神龍曰；“多謝天父寬懷，多謝二位天皇高義”。神龍駕雲臨空，只至的紅塵之中，不覺歎曰；“看來我俗氣太重，只落個俗神。從此在也聽不到純正的天音，再也聽不到天父的真言”。女媧見神龍只落個俗神，不覺歎曰；“我三人乃先天之聖，本應在高天享受清靜之福，卻不想神龍從此斷了天恩”。乃對神龍道；“神龍雖為俗神，仍為天地間至高之神靈，征討殺伐之職責不變，萬物萬類仍要以你為宗，我三人且往昆侖，將良心珠討還再說”。  

三聖到的昆侖，神龍對靈黿曰；“我乃先天之身，亦難免俗道，你乃天生俗黿，心懷雜念，且不為過。知錯既改，亦近天道，你若還的良心聖珠，何罪之有也”。靈黿曰；“神君乃先天聖體，且落於俗套，而我天生俗身，何可期於正果。反正我乃不死之神仙，游于俗宅之中，也免得清修之苦，況有神君作陪，亦不為恥焉”。神龍大怒，舉雷電欲擊，只見靈黿靈光大放，神龍驚曰；“聖珠乃先天之聖物，何可以力取之，二位天皇且赦老龍之無能”。媧天皇曰；“此乃天意，非我等可為”。轉而對靈黿曰；“昆侖乃先天聖境，你已不宜居之，無論還珠於否，均須他往”。靈黿道；“媧天皇乃天地之祖，詔命豈敢有違，但祈天皇賜下棲身之地，老黿感激不盡也”。媧天皇曰；“南山乃妖異靈怪所居之地，你身懷聖珠，或可感化異類，造福下界。是福是禍，均在自身，天命難違，我等宜各安其命”。說罷於風凰歸於九霄。  

 神龍送走二位天皇，對靈黿曰；“二位天皇不近俗塵，天地之間唯你我為尊，但願你能念乃二位天皇之德，且莫枉為。天皇此去，定要造天設神，以安天定地，引導群倫，至的那時，我二人方可安於天命”。靈黿憤然曰；“即便二位天皇造天設神，但均是後天所生之輩，豈可臨駕你我之上”。神龍曰；“先天後天，均出上天，何薄厚之有。明道成仙，功在已身，無先後之別。老龍不才，願安天命，既便落個俗神，亦當盡職盡責”。靈黿曰；“二位天皇尚奈我不何，何況後生小輩乎”，言罷既往南山。靈黿一去，但見天池四溢，萬波競流，神龍恐將山真瀉盡，忙使冷風保之。頃刻之間，萬里昆侖，盡被冰雪。神龍對天祝曰；“但願昆侖永保純真，以歸天地之望”。言罷歸於北海。

 

二郎記 （2）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

梁山泊敗亡，眾兄弟生死離散，二郎、魯達隱居深山，整日以淚洗面。如此經年，魯達曰；“梁山之敗，皆因侏儒宋江之過也，待我出山，殺卻此賊，消卻我心頭之恨”。二郎見他去意已定，也想回家看望兄長，既于魯達一同出山。魯達聽的宋江在狗州做官，逕自去了。二郎一路東向，正午時分，腹中饑餓，他見前此不遠有一家酒店，便走了過去。店主魯兒郎見來人英武高大，心中大驚。且說自魯家店開張以來，天下英雄死傷殆盡，只是二郎、魯達未有音信。大郎、吳用為此日夜不安，天下侏儒更是如芒在背，總盟早就賞下重金，以困殺二人。魯兒郎自度，以來人之氣概，定是二郎無凝，待我設計將他困了，一則為主分憂，二則好讓天下侏儒楊眉吐氣。想至於此，魯兒郎含笑迎上前去，小聲問曰；“壯士莫非打虎將武二英雄”。二郎曰；“正是在下”。魯兒郎大喜曰；“在下魯兒郎，久仰英雄大名，今見英雄一面，三生之幸也”。說罷忙命人上酒上菜”。一侏儒曰；“英雄豪傑之輩，盡是些疲於奔命之徒，多的沒有銀兩”。魯兒郎斥之曰；“英雄豪傑，乃信義之輩，絕非吃飯賴帳之徒，酒肉儘管端上就是”。  

二郎吃罷，留下三兩銀子，轉身欲去，魯兒郎曰；“你且慢些，付足了帳再走”。二郎曰；“平日裡一頓飯，不過幾個小錢，而今我與你三兩銀子，如何不夠”。魯兒郎曰；“物隨市價，客隨店規，你何大驚小怪也。況且本店乃大華之名店，價格自是非比一般”。說著拿過算盤，計算一番曰；“你吃饅頭十二個、牛肉兩盤、酒八碗，計銀三百六十九兩”。二郎行資尚不足十兩，一下何來諸多銀子。魯兒郎見他面有難色，遂作色道；“堂堂英雄，也想吃飯賴帳不成”。二郎曰；“吃飯自是要付帳的”。魯兒郎曰；“我等宵小之徒，天生既不要臉，難道打虎英雄，也學我等不成”。二朗曰；“並非我想賴帳，只是一時無有諸多銀子”。魯兒郎曰；“如之奈何”。二郎曰；“但憑店家吩囑”。魯兒郎曰；“你不反悔”。二郎曰；“大丈夫言出如山，豈可反悔”。魯兒郎曰；“你若反悔，將我等殺卻，如何是好，我看還是好人莫作”。二郎曰；“我雖勇武，只是行俠仗義，除暴安良而已，豈可胡亂殺人。況且歷代英雄，均不欺于弱者，店家勿憂，我也名滿天下，信義著于四方，絕不會出爾反爾”。魯兒朗曰；“說來也難，你一下虧欠數百兩銀子，叫我如何是好，若是將你牽至市上賣了，也換不了幾個小錢。且你吃的又多，誰人肯要。莫若寫個賣身文約，自賣於我為奴，待你有了銀子，還了帳且去就是”。二郎無奈，只得寫下賣身文約，畫了押，不覺虎目含淚，仰天而歎曰；“天殺英雄，天殺英雄也”。魯兒郎大笑曰；“自古英雄豪傑，均乃風流人物，不想名滿天下之英雄，今為我所制，我輩何幸也”。  

 二郎為奴，二更睡，三更起。整日勞作不息，而衣食卻時有不足。一日二郎進山打柴，一嫗見他面有饑色，忙與之一餅，二郎三口並作兩口的吃了。老嫗曰；“你生的如此高大威武，卻怎麼落的這般不堪”。二郎曰；“在下武二郎，為生計所困，且為人奴”。老嫗聞言大哭曰；“打虎英雄，萬眾敬仰，卻怎麼落得如此地步，且隨我回家，吃些茶再走”。鄉人聽說二郎至村，紛紛前來探望。眾人見二郎這般狼狽，無不落淚。一翁曰；“以君之力，自去就是，何必受制於人”。二郎曰；“有言在先，反悔不得”。老嫗曰；“莫若我們湊些銀子，將二郎賄回”。翁曰；“天下百姓，十分窮困，何況小小山村，何來許多銀子”。二郎曰；“多謝父老鄉親掛念，二郎雖不才，卻怎能牽累於人”。翁曰；“梁山敗亡，國人無不思念於君，而如今國邦昏亂，縱有蓋世之才，也無用武之地也，此乃國人之羞，大華之難也”。二郎落淚曰；“在下無能，愧對天下父老鄉親”。眾人與他些衣衫換了，二郎含淚作別去了。  

是夜，魯兒郎謂二郎曰；“你身負天地之大才，更負天下之重望，淪為人奴，實為可惜。今天下英雄豪傑喪盡，我主魯大郎一統天下之勢，已成定局。你若能身率天下百姓，忠順于我主，何愁無高官厚祿”。二郎曰；“蒙天錯愛，降我以絕世之才，蒙百姓高義，與我以四海之名，而我上不能光大天道，下不能伸張民望，已是羞愧難當，要我保侏儒，欺萬世，雖死而不為也”。魯兒郎曰；“如今天下，崇魯姓魯，已尉然成風，我自年前尊大郎為義父，改名魯兒郎，未出數月，已是富甲驢州，名滿天下。以你之能，卻蓬頭垢面，而于人為奴，心何忍也”。二郎怒曰；“道不同者不相為謀，欺天愚人之行徑，非英雄所為”。魯兒郎曰；我主大郎，君之兄也，君忍背之乎”？二郎曰；“天道大公，二郎何敢有私”。魯兒郎歎曰；“天生奴屬也”。  

一日正午，二郎正在打掃茅廁，忽聽有人歎曰；“小人惡於鬼也”。聲雖不高，卻有雷庭之曆，天地之威。二郎驚曰；“乃魯達兄也”。他也顧不得許多，闖至堂前，卻見魯達被捆於柱上，二郎大喝一聲，上前將魯達解下。他見魯達千創百孔，渾身是血，不覺淚若泉湧。魯達見他骨瘦如柴，手足生瘡，更是痛心難當。訴過別情，魯達腦曰；“二弟何迂之有也，於小人也講的甚麼信義”。二郎曰；“經此一難，方知小人不可信也”。魯達將二郎送至山中曰；“弟且找個去處，暫且住了，待我殺盡天下宵小之徒，再來于弟斯守”。說罷自去了。

二郎三日未食，饑餓難當，見前方有家餅鋪，便想用寶刀換些乾糧。他將寶刀拿於手中，不覺悚然淚下。此刀乃蚩尤所用之兵，黃帝一統天下，見此刀乃武中聖品，不忍毀去，遂築真武觀以藏，至今已有萬年。全刀為先天玄鐵製成，凝重莊嚴之中，透著天地之氣，迎光一照，更現無限之殺機。十餘年前，真武觀為匪所毀，觀主了塵道長恐寶刀流於非人，他見二郎胸懷正氣，乃武中之君，故以刀相贈。此刀隨二郎以來，無不所向披糜，不僅為二郎之至寶，更為天下同道所崇愛。不想如今淪落止此，他也無可奈何。二郎進的餅鋪曰“店家有禮了，可用寶刀換些乾糧”。店家接過刀曰；“甚麼寶刀，且拔火罷了”。說著扔的半塊餅來，二郎含淚接過吃了。

過的一山，二郎口渴難耐，他見不遠處有一道觀，心想這道觀乃清靜之地，不妨討些水喝。進的觀中，見一道長白髮、白眉、白須、白袍，手持一柄犀塵，晶瑩如雪。不覺歎曰；“仙長道骨仙風，一塵不染，又若上界靈仙，今見仙長玉顏，心中自是寬了許多。敢問玉觀寶名，仙長尊號”。道長曰；“此乃甯武觀，老道乃玉塵是也。壯士生於凡俗，卻不同於俗流，眉於之間，真氣充盈，言語之間，真誠自見，莫非是打虎將武二郎”。二郎曰；“多蒙仙長叨念，在下便是二郎，不知寶觀供奉何神”。道長曰；“本觀所奉者，軒轅黃帝也”。二郎曰；“黃帝文功武德，為宗大華，但不知甯武二字何解”。道長曰；“昔年黃帝一統四方，因勸導無力，感化不真，而呈之以武。待他一統大華，黃帝自覺開殺伐之先，而必遺禍于萬世，遂築甯武觀思過修身，最後成真歸天，媧天皇命之為玉皇大帝，統領天地之正”。二郎曰；“甯武之意大也，今蒙仙長賜教，是在下困頓之心，略覺明也”。道長曰；“天地之道，何其大也，壯士若有心，不妨在此清修”。二郎曰；“何敢打擾仙長”。道長曰；“我乃西天山炎帝廟之道童，見此觀無人主持，故來於此，至今已有百餘年也，今有壯士前來，我心願已了，明日即回西天山去也”。  

 次日，二郎送走玉塵道長，將觀中打掃一番，從此留于甯武觀。

 

魯達記（3）

 
  魯達欲殺宋江，待他至的狗州一問，方知宋江已死。魯達恨之曰；“便宜了這斯”。他覺得腹中饑餓，便進的一店，開店的侏儒十分地殷勤，大酒大肉的儘管上了。魯達飯飽酒足，卻不知不覺地睡去。待他醒來，卻見自己被鎖於石柱之上，面前一侏儒，坐於太師椅上。魯達惱曰；“你乃何人，困我者何”。侏儒曰；“自大郎開店而為宗天下，我便遙尊大郎為義祖，改名魯孫郎。前時總盟管家傳的話來，讓我等困殺天下英雄，以保我主魯大郎一統天下。如今天下英雄死傷殆盡，止留你這禿驢于二郎。若能困殺你等，我主大郎便可穩坐天下。待我將你這禿驢殺死，便去總盟報喜”。言罷命眾侏儒刀劍環擊，怎奈魯達生的高大，雖千刀萬劍，卻傷不了要害。魯孫郎曰；“魯達雖勇，如今也是虎進牢籠，且二郎已困于驢州兒郎店，我等何憂之有也”。魯達聽得二郎被困，大喝一聲，將碗口粗的鐵鍊掙斷，扯起禪仗，直奔驢州。待到的兒郎店，魯兒郎笑臉相迎。魯達怒曰；“快與我二弟來，否則踏平你這鳥店”。兒郎曰；“法師息怒，且喝杯水酒再說”。魯達不知是計，往前一走，卻陷於一坑之中，接著上面罩下數十張大網來，將他罩了個嚴嚴實實。兒郎命人將魯達扯上來，捆於柱上，大喜曰；“困了二郎，殺了魯達，我輩何愁不能一統中國”。魯達不覺歎曰；“小人惡於鬼也”。且說這一歎,卻驚動了二郎。二郎顧不得許多，沖到前堂，將他救下，兄弟相見，抱頭痛哭。魯達曰；“二弟再勿與小人講甚信義，且先找個地方住了，等我殺盡天下宵小，再來找弟”。  

 魯達送走二郎，扯開伏魔禪仗，一路追殺而去。宵小之徒，逃之不急，死傷無數。魯達日殺千萬，夜殺萬千。宵小之徒無處可逃，紛紛挖地道，掘地穴，如蛇鼠竄。如此三年，魯達累之極甚，遂倒地睡去。待他醒來，迎晨光一望，但見雄關大邑，高城要衡，仍為宵小所據，不覺歎曰；“大華之地，小人何多哉”。山后轉來一道人曰；“法師降妖伏魔，偉儀無比”。魯達曰；“說來慚愧，魯達為上天錯愛，降以高大之體，鬼神之力，自當降妖除魔，保天衛道。然魯達三年所殺者億萬，而以今日之勢所見，恐非魯達所能為也”。道人曰；“陰霾雖可彌天，但風止勢息，無所覓其跡，而日月無言，卻長照九州”。魯達曰；“在下愚昧，但請仙長明教”。道人曰；“宵小之徒，雖氣陷囂張，但皇天不佑，青史不載，不足為害中華。而英雄之氣概，卻能激勵後進，萬古不滅也，法師何憂之有乎”。魯達曰；“在下重武尚力，雖入佛門數十餘載，卻不能修去心中之恨，不知何故”。道長曰；“天地唯真，而道以清純寧靜為宗，佛以覺悟苦修為守。道雖高遠難達，但天性純真之人，自可修得。佛則從於慧念，若無慧根，卻難修成。故道雖高而廣存，佛雖近而難明。法師如若從道，雖不能成的正果，亦可落個清靜晚年”。魯達倒地拜曰；“在下愚味，斷難悟出佛理，然心懷坦蕩，體道方是正途。今蒙仙長教導，魯達三生之幸也”。道長曰；“此有《道德天經》一本，你且悉心讀來”。魯達曰；“在下愚味，何可明得《道德天經》之聖言”。道長曰；“去雜存真，雖不能讀明，卻必有得也”。說罷去了。

 魯達坐于深山之中，潛心讀經，漸漸地讀出了真義。當他讀至；“大道廢，案有仁義。智慧出，案有大偽。親不和，案有孝慈。國昏亂，案的忠臣”時。不覺歎曰；“道者，大也。先仁義而為天之經，假忠孝而為人之真”。當他讀至；“以道為本，其鬼不神”時。不覺歎曰；“心中無私，而神明無用也”。讀經三月，他方想起二郎，遂既出山，一路找來。魯達路過中州，中州父老見他衣衫破爛，無不下淚。一翁曰；“如今天下宵小橫行，而法師嫉惡如仇，恐難容於世也。中州百姓，無不日夜思念法師。今見的法師康健，大華有望也”。魯達倒地拜曰；“魯達無能，有負大華父老鄉親之重望，上天枉生我也”。翁曰；“天意至此，法師且莫耿耿於懷，待拔雲見日之時，法師之氣概，定當重光九州”。魯達過於華州，見一童子坐于道中，他慌忙避讓。童子曰；“有道不行，胡為人乎”。魯達曰；“恐衝撞于小哥”。童子曰；“即行於道，亦當不避”。魯達聽的驚奇，忙倒地拜曰；“大華大地，真乃道德之鄉，今見小哥，方知大華無憂也”。童子曰；“你枉有英雄之名，卻無英雄之實。你不見天地安然，萬古若一，試問大華憂從何來。你之所慮，真可謂杞人憂天也”。魯達三拜曰；“今蒙小哥教導，在下三生之幸也，願拜小哥為師，深習天道，萬望小哥莫棄為念”。童子曰；“道既無也，何師之有乎。法于天地，明於日月，則無可不明也”。魯達頓首再拜。童子曰；“君生的如此高大威武，敢問高姓大名”。魯達曰；“天枉生之也，不足提及姓名”。童子曰；“君之寶仗，威儀無比，可試之乎”。魯達曰；“禪仗雖勇，乃降妖伏魔之用也，真人之前，豈可言武”。童子曰；“武于英則雄，武於勇則魔，英雄魔鬼，一念之差也。以你之勇，當慎之又慎，且莫以英雄之名，而行魔鬼之實。天生萬物，本無貴賤，至於生死，非凡俗之份也”。魯達複三拜曰；“多謝小哥之神言，除卻了我心中之魔”。童子曰；“小子欲觀寶仗之威儀，但請不吝賜教”。魯達無奈，一仗削去，卻見童子一躍而過。魯達大驚，連砍三仗，仍不見著。忙伏地請曰；“愚下不明，但請小哥明教”。童子曰；“心中無物則為空，空則輕，輕則靈。心中有物則為實，實則重，重則遲。實不著空，重不擊輕，遲不及靈”。魯達拜曰；“今見小哥，方知愚下俗不可言”。童子曰；“可笑天下英雄，自以天下為已任，卻不見天下仍是天下，而英雄卻死傷殆盡也”。魯達拜曰；“但請天師明喻”。童子曰；“燁燁天道，遠非人力而可左右，尊從天命，放達人生，天道無處不在，歡愉無處不有”。童子言罷去了。魯達跪地，久久而不起。  

魯達聽的二郎在甯武觀，一路找來。至的觀中，二郎見他心平氣靜，不覺喜曰；“兄遇神乎”。魯達曰；“我殺宵小億萬，仍未消卻心頭之恨，幸逢仙長授以《道德天經》，卻修得了心中寧靜”。二郎曰；“兄之神遇，豈非天意乎，甯武觀乃黃帝悔武思過之處，正乃我倆潛心思過，體道悟真之所也”。魯達曰；“黃帝尊從天命，一統四方，尚有悔武之心。我輩胡作枉為，實罪大惡極”。二郎曰；“應天衛道，雖非我輩之能，卻也非為天惡，我輩生性難改，難求明于天道，只求內心寧靜則可”。  

甯武觀雖為萬年之名觀，但年久失修。觀中有薄地三畝，二郎、魯達讀經之餘，種些糧菜，將就著渡日。

    英雄末路 （4）

北海龍君久未見玉皇降雨之旨，憂之曰；“我輩負有撫育萬類，滋養蒼生之天責，久不降雨，恐難盡天命”。長子白龍曰；“天不降命，非我輩之過，父王莫憂”。龍君曰；“久不降雨，若萬類滅絕，眾生不存，此決非上天之意，待我上臨宵殿，面請玉帝”。白龍曰；“我輩為俗神，雖蒙媧天皇之恩，也只可奉召上界，父王無召而上界，若玉帝怪罪下來，如何是好”。龍君曰；“龍輩雖為俗神，卻也是於媧風二位天皇一同來自大無天際之神聖，負有上天之聖命。為萬類蒼生計，死亦當為之也。”龍君出的北海，直赴南天門。進的臨宵霄殿，見玉帝拜曰；“老龍無召上界，罪該萬死，但請玉帝行刑之前，容老龍說句話，老龍雖死，亦無憾也。”玉帝曰；“龍君有話請講”。龍君曰；“我輩負有撫育蒼生之責，而久不見玉帝降雨之旨者，何也。”玉帝曰；“龍君義及蒼生，心何明也，雖無召上界，亦無罪可加”。龍君曰；“多謝玉帝宏宥”。玉帝曰；“自南山靈黿出世以來，大華天地，紅塵滾滾，俗氣濛濛，以致天光不明，天音不達。我雖三降雨旨，均未至的下界。如今靈黿更是將下三界之神仙一併囚盡，我雖降旨，亦無用也”。龍君曰；“老黿身負良心聖珠，且彼乃萬世之尊，非媧風二位天皇下界不可”。玉帝曰；“老黿之行，自絕天恩，又何須二位天皇親駕。且二位天皇至清至純，絕塵寧居於上三界，豈可為紅塵之事枉駕”。老龍曰；“老龍愚昧，但不知天意何在”。玉帝曰；“天降大災，豈能出於無端，我輩靜悟天命既是，且莫強求”。

龍君謝過玉帝，回到北海，白龍問曰；“天意何在”。龍君曰；“天意高渺，不可枉測，如今南山靈黿出世，以致紅塵紛亂，恐是天棄大華之象也”。九子烏龍聞言大怒曰；“天恩何隆，而大華不明，今天欲棄大華，我何不順應天意”。他既在至於東海郡，興起風浪，直沖而來，東海郡濱海三百里之地，均被水患。官府逃之夭夭，百姓流離失所。眾人相聚而謀曰：龍乃大華之神聖，興風降雨，茲養蒼生，世代為人敬奉，而今不知為何禍害天下。或曰:龍不惜人，恐乃天災，古來也有惡龍害人之事。或曰：大華大地，英才輩出，古來雖有惡龍為患，但均為英雄所殺，可如今天下英雄豪傑喪盡，何來降龍伏虎之人。或曰：聽的二郎、魯達尚在甯武觀，何不相請。眾人大喜曰：二郎、魯達法師尚在，東海百姓有救也。遂共推武師張漢壬去請。張漢壬曰；“即便是二位英雄肯來，也須些禮儀”。眾人曰；“英雄豪傑，一向以天下為任，錢財不為重也”。張漢濱曰；“英雄不重錢財，路資總須有的”。眾人曰；“東海百姓，本來十分貧困，如今有逢水患，何來金銀”。眾人紛紛解囊，方湊得小錢十三文。張漢壬無奈曰；“深聞二位英雄好酒，可多找些酒來，也算我等一點心意”。眾人曰；“酒壯英雄膽，降龍伏虎，自是少不的酒”。張漢壬日夜兼行，一路直達甯武觀，魯達聽的惡龍為害百姓，腦曰；“惡龍膽敢為害大華，待洒家斬了既是”。二郎曰；“龍雖為神聖，但逆於天命者，亦當斬之”。二人遂往東海。東海百姓見二郎、魯達前來，無不奔相走告。張漢壬曰；“東海窮困，止有薄灑，二位英雄且用”。二郎、魯達久未見酒，早已不耐，忙開壇大飲，不知不覺，飲盡三百餘壇。烏龍見海邊有人，大怒曰；“不知生死之徒，待我再起風波，一併淹死。”魯達正喝的起興，見烏龍探出水面，大喝道；“惡龍休走”。說著一壇砸去，正准龍頭。烏龍大怒，直沖過來，二郎甩起拂塵，迎面一擊。烏龍負痛，一尾掃來，魯達扯起禪仗，猛的打去。烏龍疼痛難忍，慌忙逃竄。二郎、魯達一路緊追，至於秦皇。烏龍曰；“不知二位英雄何方何名”。二郎曰；“大華魯達、武二郎是也”。 烏龍曰；“大華尚有此等英雄，可見天憐大華之深也。”二郎曰；“神君何出此言”。 烏龍曰；“天久不降雨，是欲棄大華也，我乃順應天意，何過之有乎”。魯達曰；“大華者，弱類也，天當棄之”。二郎曰；“神君既順應天意，可有天命否”。 烏龍曰；“未奉天命”。二郎曰；“既無天命，神君何以已之意，而假於天乎”。烏龍曰；“都怪我一時莽撞”。二郎曰；“無有天命，可見大華不當亡於神君之手也”。 烏龍曰；“事已至此，如之奈何”。魯達曰；“天作孽，猶可說，自作孽，不可活。神君私假天命，殘害生靈，自當以死而謝罪也”。烏龍曰；“今蒙二位英雄教導，在下茅塞頓開”。二郎曰；“人龍均為上天之子也，如今神君錯至於此，自當明之。” 烏龍曰；“天棄大華，當先滅英雄，今二位英雄尚在，大華無憂也。小龍罪惡滔天，死不足惜，小龍臨死，有一事相求，尚望二位英雄見允”。二郎曰；“神君如此深明大義,令在下萬分敬佩，神君之請，自當是從”。 烏龍曰；“龍生九種，烏龍最小，小龍尚武，稱雄水府。若蒙二位英雄不棄，以決藝之高下，小龍若敗，自赴東海郡，任二位英雄碎屍萬段而無悔也。小龍若勝，且容小龍自盡于秦皇。”魯達曰；“能於神君比藝，我等之幸也，無論勝負，神君均可自盡于秦皇”。 烏龍曰；“人言既信 ，何戲之乎，二位英雄請了”。說著直赴過來，魯達、二郎迎風擊去，刹時天昏地暗，鬼驚神哭。大戰七天七夜，烏龍不支，乃隨二郎魯達直去東海郡。  

烏龍見百姓死傷無數，十分痛心，便吸去積水，化盡烏雲。二郎曰；“神君之高義，人神莫不服也”。 烏龍拔劍砍下雙角，奉于二郎曰；“龍輩之角，世之罕物，食之百病不生，且延年益壽，小龍無以為敬，且以雙角奉上，萬望莫棄”。說罷揮劍自盡，身驅剛一倒地，既化為三百里長堤。二郎、魯達見水患已除，便回甯武觀。

甯武觀年久失修，四面皆風，魯達、二郎無衣少被。日子十分難過。隆冬之際，壇中米盡，藍中無菜，二郎升起火，燒了些水，于魯達喝了。是夜，大風雪，魯達衣衫為風撕破，他索性脫了，赤身躺于石幾之上。天將微明，屋中積雪盈尺，二郎見魯達為雪覆蓋，一動不動，知是去了。他找來筆紙，用嘴呵熱，寫了一封家書，于龍角一起置於案上，亦坐化而去。

 

大 郎 世 家（5）

 
   大郎賣炊餅，雖說慘澹經營，但年積月累，卻亦富甲一方。再說他久居市井，也漸漸變的通達了許多。他見賣炊餅無甚前景，早已擱了挑，欲尋一正經買賣。妻子金蓮自大郎貴重以來，再也不于西門慶那廝來往，一心相夫理家，並於前年納的一婢胡氏媚妹，于金蓮甚是投機，一家三口，過的倒也不甚寂寞。  

 一日大郎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本破書，見上面有魯為武宗的字樣，不甚明白，便前去請教把弟朱大長。話說朱大長此君，生的無三尺之巨，父母欲其長高，取名大長。鄰人皆戲之曰：“豬大腸”。每適相喚，他皆喜而應之。此君雖朱儒之輩，卻盡通察顏觀色之能，更具迎逢阿諛之道。且莫說為左鄰右舍所重，就鄉紳官府，亦敬他幾分。大長正欲掌燈，卻見大郎進的門來，喜曰；“兄長久違了”。大郎曰；“不知何處得來一本鳥書，不甚明瞭，賢弟乃羊先生之高足，正好教我”。大長曰；“恩師羊白書學問甚深，愚弟得之者皮毛而已”。說著接書在手，沉吟良久曰；“魯為武宗者，魯姓乃武姓之宗也”。大郎聞言大喜曰；“魯既為宗，我何不改武姓魯”。大長曰；“改武姓魯，一則可認祖歸宗，二則可盡忘先前之不快，一舉兩得，有何不可”。大郎見大長說的在理，遂改武姓魯。大長見大郎興致頗佳，喜曰；“以兄之大才，遠勝我輩始祖東方公，而何可安居雜流，兄且趁身強力壯之際，早謀個事業方為正理”。大郎曰；“東方公之大才，我輩豈可比之也”。大長曰；“兄性極悟，何愁難有作為，弟聞東海有一聖賢速成班，兄可往而修之。兄若修成聖賢，前途無可限量也”。大郎聞言稱是，次日既別過金蓮，取道東海。  

大郎進的聖賢速成班，一則年事已長，久曆世故；二則他生性不渾，不數日便學成畢業。大郎回的家來，金蓮果見郎君行有聖人之風，坐有賢人之相，心中甚喜。左鄰右舍聞之，紛紛前來賀喜。日暮時分，賀客散盡，唯大長尚在。他見大郎甚為得意，便與之計曰；“兄長今日既為聖賢，不知有何作為”。大郎曰；“但憑賢弟計之”。大長曰；“天下我輩甚眾，卻久不為世所重，兄可開一客棧，盡適我輩，我輩兄弟，誰人不感兄之恩德。況此乃天下之獨一，何愁不名揚四海，生意興隆。東去一百二十裡，乃東來西往，通南達北之要衝，且四周數十裡無有人煙，兄往彼開店，萬無一失”。     

大郎遂攜金蓮、媚妹于大長至於東野，時未盈月，既開的一店，占地百畝，房舍萬間，天下朱儒聞之，盡聚於此。梁山泊軍師吳用聞大郎生意甚好，亦前來相投。大郎心下大喜，迎之於堂曰：“以先生之大才，豈可屈居於此”。吳用曰；“天下英雄豪傑之輩，皆疲於奔命之徒，兄開客棧，乃安身立命之本。如蒙兄不棄，願奉為主”。大郎甚喜，遂命吳用為大總管，一應事宜，皆為所計。吳用領命，命朱大長為總經理，胡媚妹為公關部長。媚妹雖為奴輩，卻生的極有風趣，具生性水靈，因年長難嫁，為父兄不容，遂賣而為奴。金蓮見她長的甚為伶俐，且同病相憐，故收而養之，並以姐妹相稱，今值生意大盛，正好委以重任。

雖說生意興旺，而大郎卻日日憂懼，夜夜不寧。吳用觀之於目，記之於心。一日大早，剛開店門，卻見一關西大漢，有霸王之威，勝關公之儀，白衣白馬，利劍長刀，直赴客棧而來。大郎不看則已，一看則驚的魂不附體。吳用見狀忙曰；“我主勿憂，我觀此君雖勇武有加，卻屬俠義之人，不必為懼也”。大郎曰；“此店乃我等安身立命之本，怎奈我等生的手無縛雞之力，臂無勝刃之能，若遇強徒，我等休也”。吳用曰；“主公且退至後堂，留大長足以應之”。遂於大長耳語一番，於一應人等皆退去。大漢進的店來，弓身問曰；“東家，可有客房。”大長曰；“無有”。大漢曰；“我乃關西白雲龍，因趕盜賊，七日七夜尚未食宿。若蒙東家不棄，食而宿之，願贈西山明珠一枚”。說罷將珠呈於大長。大長怒曰；“何方鳥人，敢以玩石欺我”。白雲龍曰；“我困餓已極，何來興致蒙于東家。東家不要寶石，且與百金”。大長曰；“我店盡適英雄豪傑之輩，你等鼠輩，雖百金亦不得食宿”。白雲龍曰；“近處可有別家客棧”。大長曰；“向東十萬八千里，乃東海龍宮，爾可往也”。白雲龍曰；“東海龍宮尚遠，我恐力有不及”。大長斥之曰；“爾輩皆好高騖遠之徒也，何遠之懼乎。如此看來，爾乃徒有虛名罷了，如此小人，且去且去，莫來煩我”。白雲龍無奈，告而出，行至半道，累極而死。

俗語曰福無雙至，禍不單行，次日正午，大郎正在散閑，卻見一彪形大漢，戴佛珠、執禪杖，奔將過來，大驚道；“此乃魯達這廝”。忙於吳用等計之。吳用曰；“魯達這廝，且不可理與。我等於之有舊，暫且避之，留媚妹應之，方保無妨”。眾人剛退，卻見魯達進的店來，大聲曰；“大郎兄何在，快快與洒家整酒備菜，久不見酒，痛煞洒家”。媚妹問曰；“法師何人，我主日前進山禮佛，數日難回，法師且改日再來，我主定當酒肉招待”。魯達曰；“我乃智深和尚，于二郎甚厚，但不知金蓮嫂子可在”。媚妹曰；“主母亦同主人同往”。魯達曰；“既然兄嫂不在，可為我備的房舍，將息一夜”。媚妹曰；“主人臨去之前，再三叮囑我等不可招留生客，況店內盡是婦人，若留法師住得，恐于名聲不雅”。魯達曰；“無甚要緊，我禮佛日久，何懼之哉”。媚妹曰；“法師心正，到也不假，但恐此間妖婦輕薄，法師奈何。況小店處深山之中，無酒肉可與，一旦主人知曉，尚要怪我等輕慢貴客”。魯達聽的心下甚煩，乃曰；“近處可有別家客棧”。媚妹曰；“近處雖無別家客棧，但向東三十裡，乃二郎清修之甯武觀。聞的二郎近日酒量大進，法師何不往也”。魯達聽的二郎不遠，趁暮而去。

時至隆冬，忽人報曰；“二郎和魯達皆凍死于甯武觀，死前于大郎留的書信一封，並有一盒 ”。大郎接過書信，見二郎寫道：

兄嫂如面：前日聞的惡龍為害東海，我于智深往而制之，于之大戰秦皇之上，力斬於渤海之尾，得龍角一對，食之可去除百病，且延年益壽。我于智深乃無用之人，食之無益，能為民除害，死而無憾。此物且留於兄嫂，願兄嫂福如東海，壽比南山。

弟二郎頓首  

 大郎看罷，痛而哭之曰；“真乃骨肉至親，至死不忘於我”。金蓮奪龍角在手，怒道；“二郎那斯，空有一身力氣，卻無甚用處，有何憐惜。況早年每每勾引于我，若非我行為端正，早已被那廝得手”。大郎聽的心中暗暗生恨。吳用見勢曰；“我主雖然良善，但還是閒事少管，無白的耗費銀兩，無甚益處”。他見大郎不語，便竄止門外，對來人喝道；何方鳥人，敢憂我主清興，我主雖名大郎，卻非二郎之兄，二郎是死是活，於我主無甚關連，你且速速退去，否則有性命之憂”。來人聽的害怕，速速退去不提。  

 天長日久，大郎漸漸懂得客棧之道，加之手下盡是賢能，生意越作越順心。開張滿年，大郎和手下一干人等正擺酒慶賀，卻有郵差送來一包一書信。大郎一一觀之，大喜過望。原來大郎已名播四海，天下有識之士，皆欲連鎖加盟，只要大郎肯轉讓魯字名號，既可坐分半利，並宗之為師。金蓮心花怒放，忙命吳用、大長一一簽約回信。於是乎，天下紛紛連鎖加盟，舉國上下，幾無別家。就是原來的老字号，也因生意不旺而順應時勢，加盟大郎店。天下英雄豪傑，行不得食，夜不得宿，困餓而死者不可勝數。  

大郎富甲天下，且為天下所宗，唯感天生之不足，時有不快之意。吳用問之曰；“主公何求”。大郎曰；“恨不能為天下之武宗”。吳用曰；“以主公之才德，何愁天下不服。主公有意，可設一擂臺，廣召天下英雄聚會，我敢保主公為天下第一”。遂于大郎如此這般的謀劃一番。大郎依言搭建一座擂臺，左書曰：拳打天下豪傑。右書曰：腳踢今古英雄。橫批曰：萬古第一。廣發英雄帖，並傳檄文，召告天下。時至今日，天下英雄死傷已盡，而接帖者盡東方公之徒，因感大郎之德，紛紛前來助興。開擂之日，大郎頭戴英雄帽，身披英雄袍，正襟坐於臺上。台下萬眾歡呼，掌聲不絕，來者盡是為大郎助興助威的，卻沒有上臺打擂的。於是每日盡是喝彩之聲，並無比武之舉。如此九十九日將過，大郎眼見天下第一的名號，已穩拿手中，心下甚喜，卻見一童子闖至台前，赴身欲上。大郎頓時嚇的手足發軟。還是大長眼疾，見狀忙躥至台前喝道；“何方狂徒，膽敢闖我主之擂”。童子曰；“我乃關東張問天是也，聞的大郎英雄了得，且來討教一二”。且說關東張問天，雖年且九歲，卻有單掌伏虎之力、隻身制龍之術。久有會中原武林之意，一則年紀尚小，二則路途遙遠。日前接的英雄帖，喜之曰：聞的二郎醉伏猛虎，其兄大郎，絕非凡輩，今生能于此等高手比武，死而無憾也。遂整衣備馬，進關而來。大長見來者年幼，對吳用曰；“年幼無知之徒，暗槍蒙藥制之何妨”。吳用忙曰；“萬萬不可，張氏久居關外，勢力極大，絕非無根基之徒可比”。吳用言罷，忙於金蓮媚妹丟了個眼色。金蓮媚妹會意，雙雙至的台前，執問天之手曰；“關東少年，生的如此俊美，阿弟遠來，喝杯水酒再比不遲。”於是左右扶持問天於堂上，山珍海味，美酒甜歌，哄的問天已是半醉。只見大長端一大盤，來至席前，于張問天曰；“我主神勇，天下盡知，開擂百日，無人敢問。君雖英雄，但且年少，我主不敢有欺。念君遠來，且贈金百兩，銀兩千，並駟車一架。君且榮歸故里，待年紀長成，前來比武，尚不為晚”。張問天涉世不深，不知其中有詐，遂架車而去。  

擂滿百日，吳用等人早將天下第一的牌子掛於臺上。台下一時歡聲雷動，掌聲如潮，大郎揮手致意，好不快活。王聞大郎賢，封威武公，加太子少保，行臣相之職，兼太尉之責。不數日，王自愧弗如，遂仿堯舜以禪。大郎登九五，會群臣，天下無不賓服者。太史公秉筆贊曰：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天何高哉，我主斯然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我主旦出，日月羞鄢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地何厚哉，我王斯然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我主夕止，山河動鄢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堯舜為君，何其輕也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我主大郎，磬史難盡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聃周之道，何其昧也

我主大郎，磬歌難容，

我生何德 生逢聖朝，           

婦孺皆沐，以淚以涕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我生何能，得逢聖主，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朝夕仰俯，陛下流光。

 

驢氏雜記（6）

   驢大壞、驢大歪兄弟，禍患驢州，為眾所怒，遂群起而攻之，驢大歪攜家逃往狗州，驢大壞攜家逃往龜州。驢州名妓鄧氏，於驢大壞、驢大歪兄弟有染，驢大壞逃竄之時，也將鄧氏帶走。驢大歪因心念鄧氏，遂率眾來龜州討要，驢氏兄弟大打出手，最後驢大歪不敵而去，鄧氏遂為驢大壞所有。驢大壞有子曰驢大賴，見後母鄧氏生的無限風流，整日圍著鄧氏不去，驢大壞怒曰；“你不在外尋花問柳，整日盯著你娘做甚”。驢大賴只得恨恨而去。且說鄧氏乃風流之物，如何安的一人，她見驢大賴身強力壯，早已有心。且驢大賴之妻胡氏、女驢細腰均在外為妓，房中也沒有什麼人。一日鄧氏趁驢大壞熟睡，便溜進驢大賴之屋曰；“你願於我長相守否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自從見過母親，兒早已心不在身也”。鄧氏曰；“狗州有一種蒙藥，吃過之後，人就可不死不活的躺著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多謝母親教導，兒也有此聞”。驢大賴依鄧氏之言，將蒙藥買回，偷著給驢大壞吃了。驢大壞全身無力，自覺將死，乃于驢大賴；“你早就貪你母之美，我死之後，可你叔驢大歪必然前來強奪，你且不是他的對手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如之奈何”。 驢大壞曰；“我驢氏之所以能橫行大華，實賴我祖驢大嘴之德。我祖驢大嘴曾流於西洋，從西洋帶回忘恥靈草。凡吃此草者，皆無羞恥之心，我驢氏世傳而有之，是以我驢氏橫行數千年而不衰。我今且將忘恥靈草傳之於你”。 驢大賴急曰；“忘恥靈草現在何處”。 驢大壞曰；“在茅廁下三尺，你吃的一半，留的一半為種，傳於後世子孫”。 驢大賴聞言大喜，急去茅廁，深挖三尺，果有一罐，他也顧不的髒臭，三口並作兩口的吃了，只覺的臉皮蹭蹭大長，伸手一摸，足有三尺。他急去父親房中，見父親熟睡，便竄上床去，于鄧氏大亂起來。驢大賴于鄧氏亂的正在起勁，卻不想一腳將驢大壞蹬醒。驢大壞怒曰；“我尚未死，你就奪母而有之”。 驢大賴曰：“我驢氏祖輩以不要臉為榮，如今兒已吃的忘恥靈草，臉皮更是厚比從前，此乃驢氏之幸也，你當高興才是”。 驢大壞雖然有氣，然自己半死不活的，也只好如此。驢大壞、驢大賴于鄧氏同床亂的數年，一胎生下三子，驢大賴十分高興，名之曰驢何來、驢李文藝、驢高凱。驢大壞曰；“此乃你子還是我子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你子我子，均乃我驢氏之後也，父何多此一問”。 驢大壞曰；“我兒說的有理，一胎生下三子，乃我驢氏大興之兆也”。

自從驢大賴吃的忘恥靈草，驢性漸發，不幾年，遂霸龜州，龜州百姓深患其惡，然皆敢怒不敢言。鄧氏曰：“你現在勢力大增，自是不懼你叔父驢大歪，何不將那老玩物除去，也免的人噁心”。 驢大賴依言將父驢大壞殺死。驢大歪時時不忘鄧氏，但懼于兄長之惡，不敢到龜州奪人。如今一聽兄長已死，當既率眾前來，于驢大賴大打出手，驢大賴不敵，被打的半死。驢大歪槍的鄧氏正要走，驢大賴哀之曰；“叔父大人若肯將鄧氏留下，我願將祖上才產全部奉送，且將我妻胡氏、我女驢細腰一併送于叔父。我妻胡氏亦是龜州名妓，我女驢細腰雖年不足十六歲，卻也紅極龜州”。 驢大歪早就貪胡氏之色，且見驢細腰生的十分均稱，再說無白得的無數錢財，他自是動心。遂帶上大量財物，于胡氏、驢細腰而歸。

經此一變，驢大賴家道大落，直落的溫飽難顧，幸有鄧氏日日接的些客人，一家人將就著過活，如此一過十餘年。

  一日，著名詩人髒克家奉旨勸學，一路風光而過，見一夫人十分妖豔，遂下驕進的院中。驢何來曰；“你可是嫖宿的”。髒克家曰；“我乃著名詩人髒克家是也，不知此夫人是誰”。 驢李文藝曰；“此乃我母鄧氏”。 驢高凱大喜曰；“我母能接的如此貴客，乃我驢門之幸也”。 髒克家驚慕鄧氏之妖豔，見如此輕易到手，遂宿於驢家。驢大賴在外賭錢，卻不想輸的精光，他便回家來，想收些嫖資再去賭。他剛一進家，驢何來急曰；“父親且莫大聲，以免驚了貴客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你母接的何方貴客”。 驢李文藝曰；“蒙天有恩，我母接的當今著名詩人髒克家”。 驢大賴驚曰；“我早就聽說髒克家名滿天下，且和國主雞巴毛相善，權傾朝野，如今他能為你母床上之客，實乃我驢氏之幸也”。 驢高凱曰；“以我母之能，定能將他哄的半死，不怕他不聽命於我”。髒克家宿的一夜，十分高興，次日一早，只见鄧氏曰；“你權傾朝野，何不為我兒謀個出身”。 髒克克曰；“于你兒謀個出身，那自是小事一樁，但不知你兒有何之能”。 鄧氏曰；“驢氏門下，除了地痞無賴，還能出什麼人才”。 髒克家曰；“如此說來，那只有做編輯了”。 鄧氏曰；“我兒鬥大的字，也識不的一升，如何做的編輯”。 髒克家曰；“編輯好做，待我教於他等既可”。 鄧氏大喜，遂召驢何來、驢李文藝、驢高凱於床下。髒克家曰；“我新雜王朝賴以立國者，乃羊氏聖道耳，故做編輯者，非羊道之文，一概不取”。 鄧氏曰；“我兒愚昧不堪，你且細細教於他等”。 髒克家曰；“文學为政治服務，是我朝國策。凡頌歌我朝，乃上等之文，皆發於頭版，與以重金。除此可發些底下流俗之作，以迎合世人”。 驢何來曰；“若有真才實學之人，投來好文章若何”。 髒克家曰；“好文章你也不識的，既便識的，也不發就是”。 驢李文藝曰；“這如何可取信於人”。 髒克家曰；“愚民百姓，皆以名望是從，你且以國家一級写作员之名、國家一級刊物之重，愚民百姓，自然信你。世之真才實學之人甚少，難成大氣，且他們無權無勢，愚民百姓，自然不信他們，等你們熟悉編輯之職，你們也可將那些無名無勢之人所投來的文章，改頭換面，據為己有，不幾年，你們也可成大家名手”。 驢高凱大喜曰；“原來編輯如此好做，大家名手如此好當”。 髒克家曰；“你不見當今聲噪天下者，那個不是編輯出身”。驢氏三兄弟；“多謝大人栽培”。髒克家曰；“既然已經學會，你等就去驢州飛天雜誌社任職，我打個招呼就是”。驢氏一家，自是千恩萬謝。   

自從驢何來、驢李文藝、驢高凱做的編輯，便剽竊他人之作，不數日便聲名大作，名重文坛。

羊林內史（7）
  

當朝大聖人羊白書之母文氏者，原乃西洋之伶人也。于其母一道為娼於中國，年老色衰，其母將文氏嫁于驢州教書匠羊窮鬼，三月乃生的一子。此子雖非己出，羊窮鬼亦甚喜之，遂依祖譜，名之為白書。羊白書生而陰深寡言，且為人刻薄少恩，人故不信。羊窮鬼死，羊白書既繼羊窮鬼之業，坐館教書。羊白書坐館教書十年，卻不曾收的一個學生，一日朱大長在書館左近玩耍，進的書館曰；“先生整日坐在書館，卻無一個學生，莫若將我收下，且聊以自慰”。羊白書曰；“你身不過三尺，何可讀書”。 朱大長曰；“我雖侏儒之屬，然亦人也，如何不能讀書，先生不聞我輩先祖東方朔，曾飽學天下，貴為九卿，至今人亦稱其美也”。 羊白書曰；“你家貧如洗，如何交的學資”。 朱大長曰；“先生坐著也是沒錢，不若免費教我，以是世人知先生之善教書也，說不定也可收的些學生來”。 羊白書覺的也是，遂收朱大長為徒，有板有眼的教了起來。羊白書自從有朱大長為徒，漸漸的也收的幾個學生。然羊白書名聲不佳，正直人家子弟，自是不會投于他門下，而他所收者，皆乃地痞無賴之徒，自是不繳學資。羊白書坐館教書十餘年，一文錢也未掙來，祖上家業，被他耗盡，直落的衣食不保。

黑豬縣地旺豬為祖有女豬大黴，豬為祖視若掌上明珠。豬大黴從小風流成性，怎奈天不作美，小腹之上生的一疽，時時不能盡歡。初時疽且不深，一吮便可平復幾日，疽漸漸的日久而根深，找遍黑豬縣也無人吮開。一日豬大黴痛的哇哇大叫，豬為祖曰；“你且忍的片刻，爹就給你想法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你橫行黑豬縣，為尊中國，怎麼就找不到一個吮疽人來”。 豬為祖曰；“你這疽年久而根深，且皮厚無比，人嘴上之力有限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中國如此之大，難到就找不到一個嘴勁奇大之人”。 豬為祖曰；“驢州之人祖輩以坑蒙拐騙為生，嘴上功夫，自是勝於別處，可我找便了驢州，也無奇人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人常說，嘴勁之大者，非教授莫屬，你何不找個教授來”。 豬為祖大喜曰；“我兒如此一說，我方才想起，驢州羊白書，祖輩以教書為業，嘴上功夫，自是常人難比，且我昨日過的書館，見他那嘴奇大無比，兩片嘴唇，更是又厚又硬，若請他來，定然可吮開我兒之疽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羊白書那老玩物，又髒又臭，如何親的女兒芳體”。 豬為祖曰；“天下在也沒有比羊白書嘴勁更大者”。 豬大黴歎曰；“也只有如此”。

羊白書正餓的兩眼發直，面無人色。豬為祖來到書館曰；“眼下有一場富貴，你可願做的”。 羊白書喜曰；“是何富貴，小人願聽豬老爺吩咐”。 豬為祖曰；“我女豬大黴小腹之上生的一疽，你若吮的開，便與你半塊粗餅”。 羊白書已數日未食，一聽有半塊粗餅，他大喜過望，急忙隨豬為祖前去，也顧不的髒臭，一口吮去，便將疽吮開。豬為祖曰；“教授嘴上功夫，自是了的”。 豬大黴摸著羊白書的嘴，見他那嘴果然不同于常人一般，喜曰；“如此看來，教授的嘴，天生就是吮疽的了”。 羊白書曰；“承蒙老爺、小姐看重，小人以後便日日為小姐吮疽就是”。 豬為祖曰；“如此甚好”。說著與他半塊粗餅，羊白書狼吞虎嚥的吃了，千恩萬謝而去。 此從每日有了半塊粗餅，羊白書臉上漸漸的有了人色。如此一吮，就是十有餘年。  

一日羊白書想到，日後我年老體衰，這場富貴也就保不住了。於是他找的一片牛皮來，在教書之餘，便吹了起來。門下之徒見他日日吹牛皮，且是越吹越來勁，不解而問曰；“先生此乃何為”。 羊白書曰：“你等何知吹牛皮之妙也”。門生見他說的認真，也都找的牛皮來，日日不停的吹了起來。羊白書為豬大黴吮疽，一吮就是十幾年。一日羊白書又去為豬大黴吮疽，卻三吮而未開。豬大黴腦曰；“你這老玩物如此無用，我家的餅，還不如去喂狗”。 羊白書曰：“小姐勿怒，小人年老體衰，自是無用了，不過，小人門下之徒，個個嘴勁過人，小人可為小姐尋的一人”。 豬為祖曰；“你門之生，方且壯年，若日日親我女之玉體，恐于我女名聲不雅”。 羊白書曰：“令千金四十而未嫁，不若將我門生之好者，招之為婿”。 豬大黴腦曰；“你門下之生，又窮又臭，如何配的上本小姐”。 羊白書曰：“小姐勿怒，小姐名為招婿，實是招奴，就讓他吮疽之余，臥于柴房，每日仍與他半塊粗餅就是。小姐整日在外風流，既便生的一子，也是名正言順的了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如此也就當多養的一條狗罷了”。 羊白書曰：“小姐說的正是”。 豬為祖曰；“如此就有勞羊先生了”。羊白書喜滋滋的回到書館，將門生招到一起曰；“眼下有一場富貴，你等可願做的”。眾門生大喜。羊白書曰：“黑豬縣大戶豬為祖之女豬大黴，小腹之上生的一疽，誰能吮開，即招之為婿”。牛草寶曰；“難怪先生正日吹牛皮，想是已吮疽日久”。 羊白書曰；“不瞞你等，我已吮的十幾年，每日要給半塊粗餅哩”。苟無德曰；“我等每日餓的要死，先生卻獨受富貴，真乃慕殺人也”。呂廢才曰；“如此大的富貴，誰人不想做的”。 羊白書曰：“富貴雖大，可只有一人做的，我見你們牛皮吹的甚是起勁，那就來個唯才是舉，也免的說我有偏向”。 呂廢才曰；“若比嘴勁，非我莫屬”。說著提起八張牛皮，一口吹破。他人自感望塵莫及，也只好望餅興歎。羊白書曰：“你若得的富貴，且莫見忘於我”。 呂廢才曰；“我若得的富貴，如何敢見忘于先生”。 苟無德歎曰；“豬小姐美若天仙，我卻無富消受”。 牛草寶曰；“誰人不貪豬小姐之美，然你我命不及也”。

呂廢才到的豬家，見豬大黴小腹之疽，有碗口之大、皮過三寸之後，只見他上前，一口吮去，便將濃血吮盡。豬為祖大喜曰；“真不愧是羊白書之高足，嘴上功夫，自是了得”。 呂廢才曰；“能親的豬小姐芳澤，乃小人三生之幸也”。豬大黴也甚為歡喜，當既於他拜堂成親。新婚之夜，呂廢才剛要上床，卻被豬大黴一腳蹬下。呂廢才曰；“小姐于我拜堂成親，卻為何又不要我上床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我要你做個名譽丈夫，只是為吮疽之便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，就憑你狗樣，也配上我床”。 呂廢才曰；“那我睡到地上也罷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趕快滾到柴房去，每日給你半塊粗餅，保住你的狗命也就罷了”。 呂廢才只的惺惺而退。

一日朱大長風風光光的來到書館曰；“聖主大郎幸開新朝，今特封恩師為神天聖地大聖人，諸位師弟所求，皆可如願”。眾人大喜過望。呂廢才曰；“我從恩師大半生，也沒識的幾個字，只好做個評論家了”。 苟無德曰；“我也可念的《論語》幾句，自然就是學者了”。 牛草寶曰；“唐詩宋詞我念的數首，當作家非我莫屬”。 朱大長曰；“你等職業已定，我回報於聖上，明日早朝領職謝恩就是了”。次日早朝，魯大郎曰；“你等乃當今之大學，朕就封羊白書為神天聖地大聖人，呂廢才為偉大評論家，苟無德為偉大學者，牛草寶為偉大作家，望你等率正天下，忠順我朝”。 羊白書、呂廢才、苟無德、牛草寶，自是千恩萬謝。呂廢才升高，喜曰；“我于豬小姐結婚日久，除吮疽之外，手也未曾摸的，如今我貴重無比，想是豬小姐再也不會輕看於我。他興沖沖的回到家裡，豬大黴怒曰；“你這狗頭到何處去了，三日未曾吮疽，你想疼死本小姐不成”。 呂廢才曰；“小姐有所不知，聖主大郎幸開新朝，我羊氏一門，一改往日貧困之態，如今人人貴幸，我更是著名教授、偉大評論家，我如今于小姐乃門當戶對，小姐當容我上床才是”。 豬大黴怒曰；“狗屁評論家算的什麼，我于當朝國母潘金蓮乃結義姐妹，陛下昨晚也摸了我的玉手，並封我為黑豬公主。你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，你且快快於我吮疽，若惹惱了本公主，我要了你的狗命”。呂廢才一聽，大驚失色，急忙上前，一口將疽吮出。且說疽一吮出，豬大黴肚中之氣一舒，不覺放的一屁，有若雷霆之曆。呂廢才躲避不及，余屁正中其嘴，呂廢才疼痛難當，他對鏡一照，只見嘴歪牙落。不覺大悲曰；“評論家憑嘴，你將我嘴毀去，我如何做的評論家”。 豬大黴曰；“你做不了評論家，做個屁論家也未嘗不可”。次日早朝，呂廢才自覺丟人，便將褲頭套在頭上，勸做個遮羞布。大郎曰；“你何故如此”。 呂廢才曰；“夫人放的一屁，毀了臣之嘴”。 大郎曰；“素聞皇姨之怒，非同一般，今日一見，果然名不虛傳。你且莫要傷心，朕讓馬歪理先生于你修嘴就是”。 呂廢才驚曰；“嘴也能修”。 大郎曰；“我朝羊氏聖道，雖威勢難當，但畢竟是旁門左道，滿朝文武宣講起來，自是理不直、氣不壯。為此朕特地請來西洋馬歪理先生，于滿朝文武修嘴，你看如今滿朝文武，個個是金口玉牙”。 呂廢才一看，果見滿朝文武，個個金口玉牙，急忙倒地拜曰；“吾皇聖明，吾皇聖明”。

馬歪理修嘴之術高超，不一會便將呂廢才的嘴修好。呂廢才喜曰；“我如今有了金口玉牙，何愁夫人不能稱心”。他回的家中，輕輕一吮，便將疽吮開，豬大黴喜曰；“評論家嘴上功夫，自是常人難比”。 呂廢才曰；“夫人放心，天下那有評論家吮不開的疽，且我有了金口玉牙，不只為夫人吮疽十分得便，還可混得他個著名評論家當當”。

自從得了金口玉牙，呂廢才說起話來，果然理直氣壯、聲高天下。

 

 

魯熊記（8）

    魯熊乃羊白書之內侄，白書清貧之時，常寄食于魯家，今時大貴，自是不忘魯家之大恩，將魯熊帶在左右，呵護備至。路熊自幼跟隨白書，自是深諳羊子之道。此次更是領了朝廷之命前往大漢郡作守牧，僕伍數千，好不威風。

 魯熊一行至於荒野，四下無路，見一童年子戲於河中，魯熊問曰；“你知大漢郡之途否”。童子曰；“此亦是大漢之地也，你何往也”。魯熊曰；“去大漢郡任守牧”。童子曰；“你且順此水直上，行九千九百九十九裡，既至大漢郡府也”。魯熊驚曰；“此水何長也”。童子曰；“此乃漢水，豈能不源遠而流長乎”。

魯熊無奈，溯流而上。行非一日，至於大漠，見一牧童，長的極為伶俐，乃問之曰；“此去大漢郡府尚遠乎，我乃朝廷命官，前去大漢郡任守牧”。童子曰；“郡府已離此不遠，你是朝廷命官，可解我一題”。魯熊曰；“你且道來”。童子曰；“不以力服人，不以智服人，不以言服人，不以信服人，不以義服人，不以德服人，而服人者何也”。魯熊思之良久，無言以對。一婦至而招童子曰；“秋兒快些回家，于這些廢物尚能問得道來”。魯熊一干人登時大怒，舉劍欲傷秋兒于母。秋兒無奈，將羊鞭一甩，掠起沙塵，卻將眾軍役打的不知東西。魯熊怒曰；“將這母子圍了，剁成肉醬，方解我之恨也”。此時路上轉來一拾糞之翁曰；“小主且于夫人休息，待老奴於之理論”。轉而對魯熊等人喝曰；“你等大膽，竟敢驚我家主人”。魯熊曰；“你家主人姓甚名誰”。翁曰；“我家主人乃大漢大聖老聃之後，此乃少夫人于小主人是也。大漢之地，李氏為宗，你等何敢如此放肆”。魯熊見三人勢單力溥，忙命眾軍役張弓搭箭，欲將三人射死。老翁曰；“少婦人乃前朝太尉孟匡周之女，你等豈不知孟氏之藝，冠絕天下。李氏之藝，更是驚天地、動鬼神。以你區區數千人，尚可呈之以武乎”。魯熊曰；“孟氏之藝，天下盡知，而李氏之藝，我尚未聞”。翁曰；“老君為保道德之真，傳的神藝一套，但從不外傳，天下豈知之也。膽敢有害于李氏者，神技一出，不死既傷。我勸你等早早作罷，免得自討苦吃”。魯熊認定乃是虛張聲勢，眾軍役早已刀出鞘、箭上弦，只待魯熊下令。秋兒曰；“阿公年邁，待我勸誡於他們”。翁曰；“小主人之手，乃弄道德，定乾坤，豈可小用。我身為李氏之奴，已略識一二”。說罷，平地躍起，將身略弓，溜溜的在空中轉了一圈，簍中之糞，如箭射出，魯熊等只覺眼前一晃，口中已塞了半截幹糞，緊扣喉頭，想吐已是來不及，只得乾咳兩下，硬生生的咽下。眾軍役無不丟弓拋劍，哇哇大吐起來，魯熊乾咳兩下，覺的有失顏面，遂曰；“這老翁生的甚是粗疏，幹餅做的到也不錯”。眾軍役見魯熊如是一說，再也不敢嘔吐，慌忙竄進城裡。  

次日天尚介明，堂鼓既被敲的咚咚大響，眾軍役探出頭去，見擊鼓者乃一六七歲之小丫。俗語曰吃一暫，長一智，昨日吃了一口幹糞，今日倒也乖了許多。雖見是一小丫，仍輕聲問曰；“仙姑擊鼓者何”。小丫道；“告狀”。軍役曰；“請到堂上”。小丫至於堂上，魯熊甚為驚訝，問曰；“仙姑姓甚名誰，狀告何人”。小丫道；“我乃前朝太尉孟匡周之孫丫兒是也，狀告你這狗頭驚我姑母之罪”。路熊心中害怕，忙曰；“昨日之事，我等已經認罪，還望仙姑高抬貴手”。丫兒道；“我姑母者，人中之鳳也，大漢百姓，誰人不敬，你等狗頭膽敢輕慢，實罪該萬死”。魯熊曰；“知錯能改，善莫大焉，我等愚昧，冒犯天威，尚望仙姑海涵”。丫兒曰；“聽說你精通羊道，才高八斗”。魯熊曰；“某尚未喝的那許多墨汁”。丫兒曰；“怪不得你這般愚昧，原來喝的墨汁不多，待本丫兒賜你數鬥若何”。說罷順手飛出一針，穿過鼻牆，信手一揚，釘于梁上，針後一根絲線，將魯熊吊了個仰首伸脖，雙腳點地。魯熊無奈，哀之曰；“多謝仙姑手下留情，若是再高一點，我是斷斷受不了的”。丫兒見狀，童心大起，順手拿起案上之墨斗，蓮灌了七八鬥。魯熊哀之曰；“仙姑再也不敢灌了。否則連心肺都成黑的了”。丫兒曰；“你這狗頭，心肺本就是黑的”。魯熊曰；“何以能明”。丫兒曰；“等將這些墨汁化成清水，你就明白什麼是學問了”。魯熊曰；“多謝仙姑指教”。丫兒臨走，戲之曰；“你等狗頭，膽敢出的衙門半步，小心狗命”。  

丫兒一句戲言，魯熊等卻當成真的，一個個龜縮在衙內，不敢外出。且說這衙中無有糧米油鹽，一個個餓的頭暈眼花。路熊無奈，忙飛鴿傳書，求助恩師羊白書。三日之後，白書信至，魯熊急忙觀之，止有‘趁夜逃歸’四字。魯熊大喜，忙整備妥當，是夜三更，逃出大漢郡。一干人逃回京城，早有白書之使迎於城外，于魯熊私語一番，便將三千僕伍營於城郊，且不得隨意外出。魯熊進城，見的羊白書，不覺放聲大哭。白書曰；“爾何哭之有乎，化外傳道，名德大著，調教夷類，功蓋朝野。聖上見你大才，調你右相，于你師兄大長，共輔朝綱”。魯熊曰；“我此行甚為狼狽，倘若傳出，恐為外人所譏”。羊白書曰；“外人豈可知之乎，那三千僕伍，早已被拔舌剜眼，充軍化外，永世難回，又何能言也”。  

魯熊聞言大喜，忙俯身拜曰；“恩師再造之德，永世不忘”。梳洗已畢，再次謝過白書曰；“小生不才，何一蹴而為臣相乎”。羊白書笑曰；“我羊氏聖教者，乃聖上立國之本也。而你為羊學之大成者，若你之行跡外露，有傷國本也。今你于師兄大長共輔朝綱，意在召示國人，盡習羊道也。倘若國人世代重修羊氏之業，則聖上之江山，方可千秋萬代而不朽也”。路熊曰；“只是虧了那些軍役”。羊白書曰；“大義而不拘小節，何況區區三千之愚民，死而何惜也”。  

次日早朝，大長奏曰；“魯熊守牧大漢，百姓稱頌，傳教化外，蠻夷盡附，如此大才，尚望吾皇另擇要職，以盡其才”。大郎遂封路熊為右丞相，朝野上下，稱頌不已。

道德行（9）

 

  中州乃中國繁盛之地，物富民豐，人傑地靈。白清羽者，更是名動九州，才驚萬代的大宗師。祖上傳下一座天道宮，為白氏祖輩修身傳道之所。清羽有子名歸本，歸本僅生一女，曰嵐兒，一家人視如掌上名珠。白清羽帶嵐兒住在宮裡，歸本于妻夏氏在家些薄田。一日早起，嵐兒伺白清羽梳洗已畢，告祖公曰；“有數生缺堂，已托人帶過話來，說近日回不得學宮”。清羽心中甚驚，心想自幼從父習道，到自己坐堂解經，尚未見有缺堂者，怎麼今日一缺數名。上的堂去，他心中難過，便讓學生溫習舊學。第二天臨堂，見百余學生來者不足一半，心中覺的有甚隱情。第三天臨堂，來者止有兩三名，白清羽不覺心中一酸，淚流滿面，心想這數百年之祖業，怎麼不明不白的毀於我的手。一生不忍，告于白清羽曰；“新朝新頒文書，敬奉羊道，鄉人見習羊道能升官發財，多的已去了。我等今日前來，也是向先生作別的，望先生保重”。說罷幾人一起去了，若大的一個宮堂，只有白清羽一個坐了，呆呆的半天不動。

 廚下無米，早點都未曾作的，今日乃月奉之日，嵐兒等祖公收些錢好去賣米。眼看已是正午，還不見祖公下堂，嵐兒有些急了，到堂上一看，不覺大驚曰；“豈能如此”。清羽曰；“任之去也”。嵐兒扶祖公至臥房，曰；“祖公且休息，待我回家取些米來”。學宮離家不遠，清羽便讓嵐兒去了。且說白氏授書傳道，並未圖錢。平時雖有月奉，也是些小錢，免強度日罷了。因此祖輩並未積蓄，加之歸本貪吃貪賭，手中無錢，便到學宮討要，因而平日裡柴米油鹽，也是一月難接一月。嵐兒回的家中，見娘不在，便到廚下找米，找來找去，卻未找見，忙問于父親。歸本曰；“家中無米，將之奈何”。嵐兒正愁的無計，可好娘從外公家回來，拿的數升米。夏氏一聽宮中境況，速速分些米于嵐兒一道到學宮看望公爹，見清羽合衣而臥，淚流滿面，忙命嵐兒下廚作飯，自己將宮中打掃一番，將門關上。

   是夜，有一人至的家中，於歸本曰；“新朝定羊道為國教，如今天下已習羊成風，朝庭念白氏之盛德，命我前來說項。白氏若願將天道宮交予國家，改為天羊宮，教授羊道，便賜金萬兩，良田百頃”。歸本見有這般好事，便一口應了下來。問來人曰；“官人何稱”。來人曰；“某乃州府驢書記是也，你明日于尊父商議一定，便前來州府領嘗。今日且與你白銀千兩，勸充茶資”。夏氏堅辭不受，責駡歸本不顧祖業。歸本如何聽的進去，受了銀子,送走驢書記，便直赴賭場。歸本早已賭債纏身，被逼的無計可施，今日見這千兩銀子，怎能不高興。他到賭場，還了老債，尚余五百餘兩，眾賭徒見他有銀子，眼色一甩，注銀飛漲，幾注下來，已是血本無歸。他不敢回家，連忙趕往州府，于驢書記曰；“朝廷所說之事，全包在我身上，只求驢書記再給些銀子，待我領了賞金，一併還你”。驢書記曰；“銀子倒不必還的，但你父剛直，你恐奈何不了”。歸本急曰；“家父糊塗，待我明

日細細說於他”。驢書記曰；“你父若願授《羊子經》，何愁升不了官發不了財”。說罷又與歸本白銀 五千兩，歸本拿了銀子，急奔賭場。

   五千兩銀子，未經的住一夜狂賭，天明之時，歸本垂頭喪氣的來至天道宮，謂父曰；“今日人心所向，父親大人若改授《羊子經》，萬兩黃金，百頃良田，輕易到手，我等何苦再受清寒之憂”。白清羽曰；“他們欲借我之盛名，愚弄百姓。我祖輩憑《道德》積下重名，豈可改授別門，為奸人所用。區區黃金田地，豈可買下我百世之祖業”。嵐幾見父親這般行為，更是羞憤難當。

  白歸本出了天道宮，直赴州府，于驢書記說道一番。驢書記曰；“你父不願教授《羊子經》，若能將他遷出宮去，你可改天道宮為天羊宮，由你坐宮教授《羊子經》也可，“。白歸本忙道；“我識不的幾個字，如何做的教授”。驢書記曰；“白教授何必謙虛。白教授乃名門之後，豈可做不了教授，你若不願教書，官府另行派人去教，你只掛個名號便了”。白歸本大喜，和驢書記忙於白歸一道，將白清羽遷出天宮。  

白清羽出的天道宮，堅不回家，于嵐兒夏氏一同來到祖墳，拜過列祖列宗，從懷中取出一盒，于嵐兒曰；“你將道德天書送往華州叔祖公家，讓他善自珍存，且莫為外人知道，日後天下清明之時，自會有用的”。嵐兒驚道；“我尚有叔祖公”。白清羽曰；“叔祖公早年經商制業于華州，道路遙遠，多年未曾來往，你作速去了，莫讓他人知曉”。嵐兒曰；“我若前去，祖公誰來照料”。清羽之曰；“我是生是死，僅一人而已，此書關係天道之存亡，孰輕孰重,你自明白”。嵐兒深得祖風，自然明白其中利害，便曰；“我去之後，祖公善自珍重”。嵐兒別過母親，隨即去了。

白清羽長坐祖墳絕食而亡，万难道德绝于新朝。

 

 

宣威記（10）

   吳用見大郎色有不快，乃奏曰；“聖主臨國，自當天下仰歸才是，如今驢州、龜州、狗州、蛙州之百姓，無不賓服吾皇，只是中州、華州百姓刁野不訓，吾皇且趁早圖之”。大郎曰；“我正是愁中州、華州百姓不附于我，不知太師有何良策”。吳用曰；“先斬中州知府人鐵正，後殺盡中州、華州人氏，再命朝中大學前去中州、華州宣吾皇之威，以壓中州、華州刁民之心”。 大郎曰；“宣之皇威到也可行，至於斬人鐵正、殺盡中州華州人氏，須思之再三”。 吳用曰；“人鐵正為何不可斬、中州華州人氏又為何不可滅”。 大郎曰；“人氏乃大華先祖宓羲之正苗也，歷來為大華之尊。人鐵正乃前朝名臣，賢名四播，民望極高，斬之怕是不妥。再說中州、華州人氏甚眾，殺之難盡也”。 吳用曰；“陛下聖明，陛下所思者，正乃臣之所憂也。吾皇君臨天下，而中州、華州人氏，卻不學我朝羊教，仍敬祭伏羲，實輕吾皇之甚也。而人鐵正者，乃中州、華州人氏之所望也，若不斬人鐵正、殺盡中州華州人氏，吾皇之聖威必將不固也。望吾皇立發天怒，斬人鐵正而滅大華之望。殺盡中州華州人氏而除遺患。陛下則趁機修改史書，重定教材，載吾皇之聖德，傳羊氏新學。誠如是，則陛下之江山，可千秋萬代而永固也”。大郎大喜，遂下詔殺中州知府人鐵正，並斬盡中州華州人氏，著羊白書于其門徒重修史書，新定教材。且詔命于國，凡載有先聖先賢之書，全部毀去，而史書教材，皆授以羊道之意。詔命一出，天下大驚。新朝教授、學者、作者、編輯、評論家紛紛改換門廳，以羊為貴。一時間，大華天地驢鳴而不聞人聲也。

吳用奏曰；“如今萬事齊備，吾皇既可命一大學前去中州、華州宣揚吾皇之聖威，不怕中州、華州之刁民不賓服於吾皇”。著名作家牛草寶奏曰；“臣久受陛下之大恩而無以為報也，此次臣願去中州宣揚吾皇之聖威”。大郎大喜，遂命牛草寶去中州宣揚皇威，並帶博士、碩士三千人以壯其行。

牛草寶領命，遂整備鑼鼓儀仗，率博士、碩士三千人，一路風風光光的向中州而來。且說人氏乃大華先祖宓羲嫡傳之正苗，歷來為大華之尊。而人鐵正者，祖輩良善，世代賢于大華，人鐵正更是深秉祖德，為大華百姓所仰望。大郎此次斬人鐵正、滅絕中州、華州人氏，大華百姓，無不痛心而疾首也。牛草寶一行來到中州，中州百姓無不盛怒。或責之曰；“爾來何為也”。 牛草寶曰；“如今大華人氏已經滅絕，為清前朝之遺禍，我奉旨來中州，宣揚吾皇之聖威，以是大華百姓，趁早奉我朝羊教方為正途”。或怒曰；“宓羲者，乃我大華之聖祖也，你也是大華之子孫，卻奉宵小之徒為祖，實乃欺宗滅祖之甚也”。 中州百姓大怒曰；“殺盡此等欺宗滅祖之徒，以絕我大華之羞”。中州百姓，紛紛圍而殺之，三千博士、碩士，皆死於非命。而牛草寶趁腳腿之快，百姓是四面追趕，眼看無路可逃，牛草寶見有一豬圈，便一頭鑽了進去。百姓卻尋之不見。或曰；“莫非鑽到豬圈之中”。眾人進的豬圈，卻尋之不見。或曰；“如今之教授、作家、學者，于豬無異，我等且細細的找來”。也許是牛草寶於豬十分相象之故，其夾雜於豬群之中，是人百找而不得，百姓無奈而去。     

牛草寶托豬圈而保的性命，自是不敢出來，於豬同吃同臥三月有餘，幸有一販買豬，他方夾雜於豬群之中，逃出中州。牛草寶回的京城，大悲道；“此次損了三千博士、碩士不說，更是皇威大損，我將無命也”。 牛草寶之母毛氏曰；“我兒莫悲，我在驢州為娼之時，吳用雖貧窮潦倒，卻常來妓院，那斯沒少揩我的油，有我在管保我兒無事”。 牛草寶聞言大喜。

牛草寶大損皇威，大郎十分不悅，怎奈有吳太師出面說情，他也只好作罷。著名學者苟無德奏曰；“中州、華州百姓，實乃冥不靈之徒也，臣願去華州宣揚吾皇之聖威，以固我朝之威勢”。大郎大喜，遂命苟無德去華州宣揚皇威，並帶博士、碩士三千人以壯其行。苟無德領命，遂整備鑼鼓儀仗，選博士、碩士三千人。苟無德將行，牛草保勸曰；“苟兄此去，要多加小心才是”。 苟無德曰；“我乃堂堂學者，何懼之有也”。牛草寶曰；“我等雖名重天下，卻無甚知識，百姓多的不信，我等在官場上相互吹捧到也罷了，若到民間，卻無甚威望”。苟無德曰；“愚民百姓，有何知也”。遂一路風風光光的向華州而來。苟無德一行到的華州，或責之曰；“爾來何為也”。 苟無德曰；“我奉旨來中州，宣揚吾皇之聖威，以是大華百姓，趁早奉我朝羊教方為正途”。或怒曰；“宵小臨國，大華百姓深以為恥，如今又認賊作父，實可恥之極也，不將此等欺宗滅祖之徒殺盡，難消我恨也”。百姓聞言，群起而攻之。華州大才子張清水急曰；“眾位父老鄉親，且莫殺人，且莫殺人”。怎奈百姓怒甚，張清水百攔而不住，博士、碩士三千人，盡被殺絕。苟無德大驚而逃，急切之下，鑽進一狗窩之中。百姓追來，卻尋之不見。或曰；“莫不是鑽進狗窩之中”。或曰；“當今天下，教授不如狗，學者比驢賤”。說著在狗窩猛蹬的一腳。苟無德大驚，忙學著狗汪汪的叫了幾聲。張清水曰；“分明是狗而不是教授也”。或曰；“管他是狗是教授的，待我一劍捅死也罷”。 張清水曰；“吾兄且慢，吾兄一劍捅去，若是殺了什麼狗屁教授，到也是為大華除去一大禍害，若是不慎將狗殺了，那可是濫殺無辜了”。眾人遂去。

苟無德在狗窩中躲的幾天，聽外面確無人聲，他方才出來。苟無德暗自度曰，既然教授不如狗，學者比驢賤，我何不扮作狗，或可逃出華州。見一農戶院中，掛的一張狗皮，他大喜過望，遂速速的偷了，披在身上，臨糞池一照，果然十分象狗，方探頭探腦的上了街。華州百姓見他是一條又髒又臭的賴皮狗，紛紛避而讓之。苟無德心中暗喜，便大模大樣的回了京城。

羊生記（11）

     羊生者，蛙州人也，祖輩豪富，至父時，雖家道中落，仍富有三鄉。羊生自幼依祖訓，習儒業，從師已有數年，雖年少，卻也才名遠播。一日早，羊生至於學堂，見懸之日久的孔子牌位，卻換成一隻山羊，心下不解，于同學紛紛而議。少頃，先生至，只見他將平時所穿的長袍峨冠，更為灰白色便衣小帽，加之那付山羊須，正如牌上的山羊一般，眾生竊笑。師曰；“我像羊否”。眾生不敢答，師歎之曰；“凡俗無知，凡俗無知也”。羊生大膽曰；“先生衣著像貌，正若牌位上的山羊一般”。師喜曰；“諸多學生，唯羊生獨具慧眼”。眾生甚惑。師朗聲曰；“神文聖武止德皇帝魯大郎臨國，以神人之大智大勇，以聖賢之大智大慧，力掃陰霾，拔亂反正。為是愚民得以教化，昌之以羊道。羊道大聖羊白書者，乃大華萬古第一之大聖大賢也。羊道簡易亦學，應用廣泛，況聖皇恩寵有加，凡國之官史，均出羊門；國之法度，皆應羊制；國之文書，皆以羊例；國之行止，皆以羊範。為師為從天意，應帝召，從既日起，絕儒而從羊，為明吾志，改名羊死人”。眾生不解而問之，羊死人曰；“羊者，羊子之道也。死人者，至死尊從羊道人也。’羊生大喜曰；“羊門之幸也，羊門之幸也，某雖不才，幸生於羊門，今日方知祖姓之貴也。待我回家查閱家譜，查明我于羊聖人之輩份，說不準羊聖人乃我之親近”。眾生紛紛稱賀，羊死人更是稱慕不已。  

散學之時，羊死人請羊生至家，讓於上坐，忙命妻上酒上菜。妻不悅道；“他為生，你為師，你何卑躬如是，而他高踞上坐”。羊死人大怒，摑之以掌曰；“婦人何知，今非昔比焉”。轉而於羊生曰；“婦人無知，君且莫怪”。羊生笑而來應。酒菜上畢，羊死人輕聲曰；“君乃羊聖人之本家，真是天大之喜。羊氏乃為小宗，國人羊姓者甚少，說不定君乃羊聖人之親近。君且回家查閱家譜，查明了于聖人的源淵，再作計較。我亦棄祖從羊，同是本家，君若發達，且莫見忘於我，況君於我昔日之交甚厚”。羊生飯飽酒足，羊死人躬送出門，並囑之再三。  

 羊生回家，取過家譜細讀曰:蛙州之羊氏者，祖籍龜州也，祖乃龜州之巨富，因賈得蛙州良田萬頃，故遷於此。蛙州羊氏於龜州羊氏同宗共祭。先祖羊無草，乃東方朔之名徒，為範中國，官至太傅。名從無、妄、窮、白、失、迂六字。曰：無某、妄某、窮某、白某、失某、迂某為六代。下六代將輩字從於第二，曰:某無、某妄、某窮、某白、某失、某迂，上下共十二代。至十二代轉番如前，是以千秋萬代有名而有序也。下麵小字注曰:羊氏從成宗十三年遷至蛙州，尊龜州祖制，制此譜。羊生看罷，大喜過望。原來他家來蛙州不過五十餘年，而聖人名白書，已名窮文，不僅于聖人至親至近，且高於聖人一輩，為聖叔也。忙告之于父，父曰；“我雖于聖人同宗，但你且不識羊氏聖道，時下進京，即是聖人認你為叔，與你個甚麼官，你也不會作。不若趁早讀通《羊子經》，下屆科考之時，一併去探望聖人，說不定能弄個狀元”。羊生曰；“我年紀尚青，也不急於進京作官。不若先寫個書信，多送些金銀，好讓聖人早早掂記著我們。明日到市上，先買一本《羊子經》，我細加研讀就是”。父子商議已定，依計而行。  

次日一早，但見先生羊死人奉一書盒進來，於羊生曰；“昨夜官府連夜送來《羊子經》數本到書院，見我早已棄儒從羊，甚為高興，賞我黃金千兩，我不敢見忘於君，今一大早就於君送來。但不知君查家譜，可有甚好苗頭”。羊生曰；“我祖籍龜州，遷於此不過五十餘年，不但于聖人至親至近，我且高聖人一輩，為聖叔”。羊死人不聽便罷，一聽便雙腿一屈，倒地便拜曰；“聖叔在上，受小生一拜”。羊生驚曰；“先生何為”。羊死人曰；“聖叔見諒，昔日小子不知聖叔之尊，妄師于聖叔，望聖叔念在同宗之宜，恕小子無罪”。羊生曰；“不知者不為罪也”。羊死人道；“小子從今日起，欲拜在聖叔門下修習羊道，望聖叔念小子一片赤誠，莫棄為念”。羊生曰；“我尚不知《羊子經》，何以教你”。羊死人曰；“以聖叔之天資，豈能讀不明《羊子經》，況聖叔于聖人一脈相親，骨子裡早有羊道之精華”。羊生也覺的甚為有理，遂收羊死人為生。羊死人大喜過望，拜之再三而起，將《羊子經》奉於羊生，輕聲道；“我已大儒宮改為大羊宮，先生這就往書館講書。四鄉八鄰若得知聖叔坐堂，定是生滿為患，學資百倍”。羊生進的書館，書館早已人山人海，原來消息早已傳出，四鄉八鄰紛紛送子求學，本來年資僅為半兩文銀，如今千兩尚不足為貴。羊生大喜，遂新置館舍，收徒千數。  

羊生讀《羊子經》，雖覺功用無比，但覺文理輕淺，不足一日，便心領而神會之。次日坐堂教書，更覺得心應手，比之前學的那些經書自是簡單多了。一堂課下來，眾生無不稱羊生之大才、頌羊道之務實。一日羊生於羊死人計曰；“江東之地，極為富庶，且學風極甚，我不若去江東開個書院，一年既可成億萬之富”。羊死人曰；“江東富甲天下，且人煙稠密，以聖叔之學于名，定可年資逾萬，收徒萬千”。兩人商議一定，便將大羊宮交於羊死人代管，羊生帶足銀子，於一健僕，輕車前往江東。  

羊生車輕馬快，不數日便至江東，他正欲找個人問道，道邊卻轉出幾個劫匪。羊生驚曰；“我乃當今聖叔，你將奈何”。劫匪大叫道；“管你個屁叔，不留的金銀車馬，皇帝也是要殺的”，說著將手中的鋼刀一晃。羊生見鋼刀鋒利無比，心中害怕，忙銀子車馬一齊交出。劫匪見他衣衫花麗，一併扯去，止留了個擋身的小褲。羊生無奈，只得叫僕人分些于他穿了。僕人曰；“江東至蛙州不過千里，且討要著還家便了”。羊生從小養尊處優，如何走的千里之途。羊生曰；“我且在此討要渡日，你且速速回去，多帶僕役刀槍，前來接我”。僕人依言欲歸蛙州，心中暗想，江東富庶，我何不留於此，況東家刻薄，做數年工，也沒有積下個什麼長物，遂轉過山頭跑了。   

羊生覺的腹中饑餓，又羞於討要，心想何不找個蒙館坐了，如有人知我是聖叔，說不定金銀自會有的。他見一農夫耕地，便上前問道；“這裡可有富裕人家，要請人坐館的麼”。農人曰；“這裡雖無富裕人家，請人坐館的倒有，不知先生讀的何書，授的何文”。羊生曰；“我乃當今大聖人羊白書之叔，精于羊道，你不見今日作官的，均出羊子門下”。農夫曰；“讀書貴在明理，作不作官的，倒也無甚要緊。至於先生說的羊道，尚未聽說”。羊生曰；“羊子之道大也哉，當今神文聖武皇帝親定國教，你且聽我細細說來”。農人聽的甚煩，自去耕田了。羊先見田邊有兩塊粗餅，速速地偷了，揣於懷中去了，農夫看見，覺的他可憐，亦未作聲。  

平日山珍海味，尚且吃之不下，今日這兩塊粗餅，他卻吃的津津有味，三口並作兩口的吃完，不覺精神大振。心想剛才我也是餓暈了頭，新朝初立，羊道始傳，這江東甚為偏遠，如何知之。幸好我習儒日久，傳道解經尚且不難，教個唐詩宋詞的個蒙館，我是穩穩坐了的。來至河邊，有婦浣衣。他上前問道；“此地可有富裕人家，要請坐館的麼”。婦人曰“你是甚麼人”，羊生曰；“我乃儒生”。婦人驚曰；“你明明是人，怎麼是畜牲哩”。羊生急道；“大嫂聽岔了，我乃儒生，就是讀書人”。婦人曰；“你是讀書人，問我做甚”。羊生曰；“我想找個蒙館教書，煩請大嫂指點”。婦人曰；“教書是做甚麼的”。羊生曰；“教書就是傳道”。婦人曰；“道亦可傳”。羊生曰；“可傳”。婦人曰；“魯班是做甚的”。羊生曰；“前朝大匠”。婦人曰：“魯班子子孫孫均為大匠否”。羊生曰；“非也”。婦人曰；“何以非也”。羊生曰；“那是木工”。婦人曰；“木匠不可傳，那華佗是做甚的”。羊生曰；“前朝神醫”。婦人曰；“華佗子子孫孫均為神醫否”。羊生曰；“非也”。婦人曰；“何以非也”。羊生曰；“那是醫道”。婦人曰；“醫道不可傳，那朱熹是做甚的”。羊生曰；“前朝大聖人”。婦人曰；“朱熹子子孫孫均為大聖人否”。羊生曰；“ 非也”。婦人曰；“何以非也，道既可傳，當傳於子孫。舍子孫而不傳，道何可傳也？”。羊生不能答。婦人曰；“你乃何方人氏”。羊生曰；“蛙州人也”。婦人曰；“也難怪你這般不明，如今天下盡是龜州才子，你卻是蛙州的，看來蛙州不若龜州了”。羊生聞言大喜曰；“我何不稱龜州才子，而況我祖籍龜州也”。  

 一翁路邊煮茶，見羊生走的甚急，曰；“小子過來，吃些茶再走不遲”。羊生正口渴難耐，忙曰；“多謝翁公”。便坐下吃起茶來，老翁曰；“小子為何如此狼狽”。羊生曰；“我乃當朝聖人羊白書之叔羊窮文是也，因遇匪徒，劫走了車馬銀子，還不的家，想找個蒙館坐了”。老翁曰；“你叫甚麼名”。羊生曰；“姓羊，名窮文”。老翁曰；“你且窮困無文，何以教授學生”。羊生曰；“翁公取笑了，羊者，姓也，窮者，先祖留下的輩字，文者，乃家父所取”。老翁曰；“如此說來，你祖上也不曾讀的甚麼書”。羊生大急道；“羊氏先祖羊無草，前朝名人，官至太傅”。老翁曰；“我家鄰舍有叫牛無草的，甚麼也不知曉”。羊生曰；“翁公有所不知，如今天下，我羊氏為尊，你看那做官的盡出我羊氏門下，你豈能說我羊氏無才”。老翁曰；“你何不到官府，找個同門，也不愁沒有銀子，還坐甚麼館哩”。羊生一聽，恍然大悟，連忙謝過老翁去了。 

羊生至的縣衙，衙役見他是個衣衫破爛、容貌不整的窮鬼，喝令出去。羊生斥之曰；“狂徒大膽，堂堂聖叔，也敢輕慢，快報于你家老爺，若是遲了，你等可吃罪不起”。衙役一聽，忙報于縣令，縣令乃羊聖人高足牛草寶門下弟子吳三鬼。吳三鬼聽的聖叔駕到，慌忙到的堂前一看，不覺大怒。心想這討吃也是窮急了，竟敢妄稱聖叔，你為聖叔，難道要我稱你為聖祖不成。再看看這付窮酸贓臭的樣子，怒之極甚，喝令衙役猛打。衙役本來心中本就有氣，見老爺喝令，更是怒上加怒，一頓猛棍亂捧，打的羊生幾於死矣。吳三鬼喝道；“看你日後再敢胡言亂語”。他見羊生快要死了，便命人拖至郊外，扔了作罷。  

羊生迷迷呼呼的醒來，見渾身是血，不覺心中難過，心想待我日後找見聖人，定要殺了你這狗頭不可。躺了一會，覺的口渴難耐，卻怎麼也動彈不的。  

是夜，羊生渴極而死。

 

新 伯 樂 相 馬（12）

 

   伯樂暮年，困臥于蒙山明相院中，怏怏終日而不樂。東山有驢曰阿黑，聞伯樂病篤，喜曰；“天助我也”。阿黑上的蒙山，進的明相院中，見伯樂病臥於床，拜之曰；“先生少目以視,東山阿黑冒死為天下請命”。伯樂問曰；“子乃何人”。阿黑曰；我乃霸王千里踏雪，萬里追風之烏騅是也”。伯樂驚道；“烏騅赴水而死，何以至此”。阿黑曰；“天不絕我，趁水而出，隱於東山，時日已久。今聞先生久病，恐馬經有失，天道或缺，今冒死前來，特為先生計之耳”。伯樂道；“子真乃天種也，可我目已不明，耳亦少聰，天下大統，豈可輕授”。阿黑曰；“以先生之明，少聞則知”。於是退至院外，掩其鼻，揪其舌，強而鳴之，果似馬聲。伯樂甚喜，執其手，撫其額道；“天不絕道，以子相授，願子執大統，正大道，莫欺於天”。阿黑道；“天道恢恢，豈可欺也，況先生風範長存，為世代仰望，我亦為天種，更不可枉為”。伯樂遂授馬經而死。  

 阿黑之弟阿灰聞兄為伯樂，至而見之曰；“兄為伯樂，我輩之幸也”。阿黑道；“弟何有此言，先生訓導，猶在耳也”。阿灰戲曰；“兄欺伯樂老邁，此乃天道乎”。阿黑大驚道；“且莫為外人道哉”。阿灰曰；“想伯樂那廝，重馬種，輕我輩，兄今繼之，可雪我輩之恥”。阿黑道；“不可”。阿灰曰；“有何不可，兄今持馬經，據明相院，為天下所宗。趙高宦賊，且可指鹿為馬，而兄指馬為驢，亦不為過也。且天下凡俗之輩，皆重名輕實，且短見無為，久而久之，皆以驢為馬，而不知馬為何物也。”阿黑曰；“馬乃天種，我輩何可勝之”。阿灰道；“兄且勿憂，馬日盡擔草，餐盡鬥料，方可為之千里。凡俗之家，養之何用也。而我輩僅束草之食，皮麩之養既可，天下誰人不喜。況以兄之尊，斥馬為驢，是之為天下所輕，久而失養，且莫說千里，百里亦難為也。一旦我輩為天下所重，整日養尊處優，豈能不勝於馬乎。誠如是，兄沒世之功矣”。阿黑沉吟良久曰；“不可”。阿灰道“新雜王朝已立，雞巴毛以畝產萬斤之技，折盡天下賢良，痞子無賴之流紛紛登場、烏龜王八之徒佔據廟堂，兄若不乘勢而起，有失天時也”。阿黑喜曰“弟言之有理”。乃封阿灰為千里馬。

天下驢輩聞之，皆至蒙山，阿黑或以兄弟之親；或以同宗之義；或以同鄉之情；或因同輩之屬；皆以千里而封之。於是乎，天下驢輩大甚。匹夫匹婦喜而曰；“昔者千里馬累世難逢，而今駕車馱碳，拉犁運糞者，均千里之良馬也，真乃我輩之幸甚也”。  

昆侖本乃天帝牧之處，有天馬百萬，天下凡馬，皆出其私交。二十年前，天降神馬一匹，身高一丈有餘，體長丈六且甚，通體如雪，蹄尾皆白，鳴之則聲達萬里，行之則舍山舍水，眾天馬擁而王之。阿灰信步行至山下，舉足欲上，眾天馬阻之曰；“此乃天馬之鄉，子乃驢輩，何往之也”。阿灰怒道；“爾等不倫不類，非驢者何也。我乃伯樂先生親封千里神馬阿灰者是也”。眾天馬凝之。阿灰詰之曰；“以伯樂先生之明，何人不服。”眾天馬聞言大驚，歸告于王。王曰；“我輩乃天種，豈可為賤類所辱”。眾天馬計曰；“以伯樂先生之明，何止於此”。白馬王曰：“我且往蒙山於之論理，想伯樂不可枉天道而為也”。  

昆侖至蒙山雖有萬里之遙，但見白馬王下的山來，夾清風，絕埃塵，須臾即至。白馬王進的明相院，但見阿黑踞於堂上，乃問曰；“子乃何人”。阿黑曰；“某乃伯樂者是也”。白馬王驚道；“子乃驢輩，何為伯樂乎”。阿黑曰；“前任伯樂已死，我繼而為之，有何不可。”白馬王曰；“既為伯樂，可有馬經”。阿黑出而視之。白馬王曰；“子既為伯樂，可為我一相”。阿黑聞言，少目視之，心下大驚。但見白馬王高大威武，氣宇軒昂，端正莊重，神儀非常，不覺心下妒意大生，乃曰；“爾非馬也”。白馬王曰“何以見得”。阿黑道；“我為伯樂，伯樂既我，我為黑，黑為宗。你一身白毛，易汙易亂，難梳難理，賤之甚也。”白馬王驚曰；“尚有此說”。阿黑曰：“此乃其一”。白馬曰；“願聞其詳”。阿黑曰；“我身長四尺二寸，高三尺九寸。你長我者數，高我者甚，非驢者何也。”白馬王聞言大怒，奪馬經在手，仰天而歎曰；“天書豈可流於凡俗之手”。遂毀之而去。阿黑笑曰；“我踞明相院，既是伯樂，有經無經，有甚了得。天下凡俗之輩，皆重名輕實，且短見無為，誰能知之真假乎。我言既經，經既我言，已是天下所向，你區區一馬，有何能為也”。  

白馬王取道西歸，行至河邊，見一通體火紅，身材高大之馬。白馬王看的真切，心下大喜曰：此乃火雲弟也。二馬相見，抱頭痛哭。原來白馬王于火雲馬皆為天神，因貪嬉而貶，白馬王降至昆侖，火雲馬落於凡塵。白馬王見火雲馬骨瘦如柴，遍體傷痕，乃問；“弟何以至此”。火雲馬道；“自伯樂死，阿黑竊位，天下皆以驢為榮，而盡棄我輩於荒郊，饑不得食，渴不得飲，且日夜負重而鞭繩累加，不至此者何也”。白馬王曰；“天道何以至此”。火雲馬曰：“天道以神為綱，凡俗之輩，乃無神之屬，名之於命，須臾既為灰塵。而我輩雖皮肉之不存，但精神猶在，凡俗之輩，何可比之乎。恢恢天道，何枉之有，我輩生而當正於天地，死而當昭明萬代，兄何憂之有乎”。白馬王道；“大丈夫且不苟活於無道之世，而我輩乃天種，豈可立于不白之地乎”。於是兄弟相擁，赴水而死。  

 昆侖天馬聞之，或跳崖、或撞壁、或絕食、死之且盡。  

從此天下無馬。

 

 聞學大興（13）

 

 

魯大郎識字不多，為民間譏之。大郎聞之大怒火萬丈。皇后江金蓮獻策道；“民若愚，君則明也，愚民乃商鞅之聖道，歷代君王奉行無違。”大郎聞言大喜，遂盡關天下學校、盡殺天下文人、盡燒天下史書。天下學生以白卷為榮。天下百姓以貧窮為尊。潘皇后道；“政者，風之先，令者，風之行，尊者，風之尚也。政令從勢，勢過則力不久也。而人若生就崇尚之心，則一生不可變也。陛下欲久愚百姓，何不樹一旗幟，以張天下之望也”。大郎大喜，遂尊白卷先生為學界領袖，大倡白卷之風。大華大地，一時烏煙瘴氣。如此曆行數年，大郎仍難盡心中之氣。

魯大郎心情不暢，久不上朝。太師吳用、臣相朱大長、等一干心腹大臣日夜跪侯宮門，以求大郎上朝理政，大郎不為所動。一干心腹大臣苦無對策。太醫進宮問疾，時已過午，仍不見出宮，吳用、朱大長、等更是焦急萬分。直到酉時，太醫出來。朱大長；“聖躬若何”。 太醫道；“聖上氣色尚佳，從脈象來看，體內略有滯氣，為憂鬱所致”。 吳用道；“如今羊道大興、皇圖穩固，但不知聖上所憂者何”。 太医道；“人有七情，定生六欲，依下官看，聖上之疾，自欲而生”。 吴用道；“聖上富有天下，但不知所欲者何”。 太醫道；“下官也是略作猜度而已”。

回的府中，太醫百思難明。糞奴阿藏道：“恩主藝高扁鵲、術過華佗。尚不能診斷，聖上無病也”。 太醫道；“無病者何病也”。 阿藏道：“無病者心病也”。 太醫道；“細細道來”。 阿藏道；“人有七情，定生六欲，欲壑難平，則病其心也”。 太醫道；“心病何醫”。 阿藏道；“滿足其欲則可”。 太醫道；“聖上富有天下，且如今羊道大興、皇圖穩固，但不知聖上所欲者何也”。 阿藏道；“奴才願為恩主分憂”。 太醫大怒道；“我尚不能診斷聖上之疾。你祖輩十八代為糞奴，又有何能為”。 阿藏道：“恩主所言極是，正因我藏氏祖輩十八代為糞奴，卻也練就无穷之聞學功力”。 太醫道；“細細道來”。 阿藏道；“人吃五穀，則生百病、有七情，則生六欲、納三氣，則生千疑、存百思，則生萬慮。然病、欲、疑、慮，皆因穀、情、氣、思所致。穀、情、氣、思入於口目，過於心腹，則化為病、欲、疑、慮。病、欲、疑、慮致人傷痛之後，合而為糞則出也。故觀糞之色，聞糞之氣則知病也。我藏氏祖輩憑藉聞學功力，出入豪富之門，進身官宦之家。如今我藏氏之徒已廣布長江南北、黃河兩岸。恩相廣見博識，想必有所耳聞”。 太醫道；“如你所說，勾賤聞屁知病、嘗糞知情乃實有其事”。 阿藏道；“實有其事，我輩正是奉勾踐為祖師”。 太醫道；“但不知你聞學功力如何”。 阿藏道；“奴才上接祖輩十八代之正傳，下合當今天下之大學，聞學功力已是空前而絕後”。 太醫；“你明日隨我進宮，看能否探的聖上之疾”。 阿藏道；“多謝恩相栽培”。

次日阿藏進的的宮中，伸鼻一聞，一股酸臭之氣，不覺大喜道；“聖上之疾明也”。 江金蓮；“聖上何疾”。 阿藏道；“聖上之疾可是得於止德三年”。 江金蓮；“正是，止德三年，愚民百姓譏諷聖上為文盲，聖上為此動的雷天大怒。然此之後，聖上心事日見沉重”。 阿藏道；“聖上是否經常動筆”。 潘金蓮；“正是，自止德三年以來，聖上每每勤奮命筆，東塗西抹的寫個不停，卻也沒寫成幾個字來”。 阿藏道；“聖上為改觀其形象，遂欲著書立說，以杜天下悠悠之口。可數年之久，仍未如願，如此久憂則成疾也”。 江金蓮；“聖上之疾可治”。 阿藏道；“皇后可將聖上之大作盡付於臣，由臣整理成冊，廣扮天下，以就聖上文聖之名。聖上成名之後，其病不治則愈”。 潘金蓮大喜，當即將魯大郎東塗西抹的廢紙，打作五車，一併送到阿藏家中。

阿藏不敢怠慢，急忙找來藏氏之高徒阿田、阿何、阿聞。阿田疑道；“皇上雖然寫的五車紙，卻未寫的幾個字來，這叫我們如何整理”。 阿藏道；“朱臣相常說，皇上的話，一句能頂一萬句。那皇上的字，自是一個能頂一萬個的。我們可將皇上的一個字，擴寫成一萬個，你又何愁整理不出幾本書來”。 阿何道：“皇上的字東一個、西一個的，這叫我們如何聯片成章”。 阿藏道；“正是因為皇上的字東一個、西一個的，才給我們發揮之餘地”。阿聞道；“如此說來，我們不是無白的寫書了”。 阿藏道；“如今真才實學之士，均在低層，以我等八流不及的文人，能有什麼作為。可我等將八流不及的文章獻給皇上，定可換來滿身榮光”。 阿田、阿何、阿聞聞言大喜，遂埋頭整理起書來，為求穩妥，有請來文痞陳伯妲主筆。陳伯妲浸淫羊道日久，文筆聞於朝野，以其為主筆，定然不差。

三月已過，阿藏將整理成的《魯大郎選集》五卷、《魯大郎詩詞集》一卷送進宮去，魯大郎是睡非睡的半躺在床上。阿藏道；“微臣斗膽將聖上之文分裝成冊，請聖上過目之後，以便發行”。 魯大郎眼睛一亮，驚道；“此書是朕所作”。 江金蓮道；“確是聖上所作，臣妾見聖上日理萬機，雖有大量著述卻不能裝定成冊，遂與之阿藏整理。聖上之大作今日分裝成冊，請聖上過目”。 魯大郎道；“你是如何整理的”。 阿藏道；“聖上之大作文筆高雅雄宏，立意清奇豪邁，微臣雖才疏學淺，亦感聖上之文乃萬古不朽之大家。微臣在拜讀之餘，斗膽分裝成冊 ，不敢有一絲一毫之改動”。 魯大郎接書在手，翻看良久，欣然道；“如此甚合朕意”。 魯大郎心中一寬，不覺放的一屁，阿藏道；“聖上之屁，有天地之正氣，勝風雷之犀利，微臣才疏學淺，不能盡贊聖上之神威，微臣罪該萬死”。

魯大郎聽的十分高興，遂哈哈大笑一聲，病也隨即好了。魯大郎之書一出，自是天下大事。各地報刊雜誌紛紛轉載連發。編輯、老鴇、學者、無賴、評論家、妓女、教授、地痞等各界名流紛紛撰文評贊。大華大地，一派文學大興之象。阿藏更是將五卷書一一批註作贊，大加頌揚，並奉魯大郎為偉大詩人，文學大師。

魯大郎高興之餘，自是忘不了阿藏、阿田、阿何、阿聞。魯大郎道；“你等有何能為”。 阿藏道；“微臣等在掏茅挑糞之餘，也寫的許多兒歌、順口溜甚麼的，若按文體，屬詩歌類”。 魯大郎遂封阿藏為偉大詩人，國家特級寫作員。阿田、阿何、阿聞為大詩人，國家一級寫作員。阿藏道；“我藏氏之徒已廣布長江南北、黃河兩岸。聖上如果收而用之，足可保魯氏江山萬代久長”。 魯大郎道；“如何收用”。 阿藏道；“可在全國各郡州府縣，均設聞學聯合會，將天下聞學之士，盡收其中。天下聞學之士感聖上供養之恩，自會敬奉羊道，盡忠於聖上。聞學大貴於天下，久而久之，天下百姓皆以聞學為正學，仿而效之，聖上即可萬世為人稱頌、魯氏江山則可千秋萬代”。 魯大郎道；“甚麼聞學聯合會，有傷國體”。 阿藏道；“聖上聖明，聖上聖明。可將聞學聯合會改作文學聯合會 ，以文學之名，行聞學之實，豈不妙哉”。魯大郎道；“如此甚好”。魯大郎遂以阿藏之意傳下聖旨。全國各郡州府縣依旨均開的作文學聯合會一所，盡收天下聞學之士。

聞學之士，遂大興於天下。

 

漢宗行（14）

   時至初午，秋兒收牧回家，見一翁坐于石上，鬚眉皆白，似有百歲，秋兒不敢驚動于他，驅羊繞石而走。翁曰；“秋兒過來，讓翁公看看”。秋兒依言到的翁前，翁抓住秋兒之手，定晴看了許久，淚水若泉，幾濕衣襟。秋兒見狀忙曰；“翁公勿哭，家母此時飯菜已做成，何不於我到家，吃此飯再說。大漢之地，生有育，老有養，不少食，不少衣，翁公何難，可于家母說知，定會周濟”。翁公曰；“秋兒幾歲了”。秋兒曰；“八歲”。翁曰；“祖公于父走了幾時”。秋兒曰；“祖公于父已去三月，秋後將回，翁公認識祖公否”。翁曰；“不識”。秋兒曰；“翁公待人無限親和，言行有若祖公一般，不若在家教我識些字，待祖公回家再走”。這時李白提的飯菜前來，曰；“夫人不見小主回家，恐忍饑貪玩，命老奴送飯菜於小主”。秋兒甚喜，忙將飯菜置於石上，三人圍石而坐，李白從懷中掏出酒壺，于翁曰；“只管喝，不夠到近處去討就是了”。翁曰；“今能見李氏之正苗，死而無撼也”。李白曰；“翁公何出此言”。翁曰；“小老兒亦李氏之後，名漢業，居崆峒，系李氏棄枝，長汝祖公一輩，你且呼我太祖公”。秋兒曰；“太祖公何不到家，祖公回來定要責罰于秋兒”。翁曰；“你且聽我慢慢道來，方知我行之不端也。昔太祖太上老君騎青牛西出陽關，遇風沙彌目，青牛引頸不前，老君惑之曰：青兒何往。青牛望東南長鳴數聲，奮蹄而奔，至於一山，老君見此山青秀靈異，知乃天下至靜之地，遂命之曰茅山，遂結廬而居也。青牛是夜而遁，歸於秦，引李氏之子孫。老君知青牛之心跡，心中不悅，乃化風歸天。待李氏子孫至的茅山，止有《道德》一本，分文武二冊，青牛自知罪過，化火而去。老君之子孫計曰，茅山乃老君升天之地，便定為祖業，奉太上老君為太祖，老君之子李漢一為初祖，制家譜，立祖廟。初祖立家訓曰：李氏子孫，世習《道德》，文外傳，武內傳，每代必留道德心傳一片，於家譜共傳於後世。至十二代祖李漢真之時，外族侵茅山，李氏數百餘人奮起抗擊，三年之內，敵未近茅山方園五百里之地，十數萬之敵無奈而去。四方百姓感李氏之德，自附茅山，曰大漢郡。歷代朝庭均感李氏化民之德，對大漢郡括而不約。是以大漢郡從未治吏。或有吏至，不幾月便自甘為大漢之民。祖李漢真恐李氏日後有衰，后世无继。遂立下家訓，李氏只留長子于茅山，守祖業傳道化民，餘子不分多寡，皆往昆侖西峰。昆侖高峻，四周無人，正合李氏修身之用。況西峰白玉宮乃太祖修道致經之所。代代若是，至今李氏于昆侖諸峰所居者，不下萬人。十四代祖李漢濱又子九人，長子李漢朴居茅山守祖業，餘子依訓送往昆侖西峰。九子漢丁性玩劣，幾觸祖約而不修祖業。白玉宮宮主李漢塵，宗長李漢濱於合族議同，將其逐出昆侖，責其於子孫不得再回大漢郡于昆侖。祖漢丁行至崆峒，喜山勢峻美，遂築玉虛宮。晚年時方悟道德之真，悔昔日之無行，乃訓子孫曰：我乃李氏棄枝，依訓不得回昆侖于大漢郡，犯約者當自行其盡。可我李氏為大漢之宗，習道傳德，不可偏廢。我乃祖漢丁五代之孫，自幼習《道德》，自知祖邦之時，無不日夜思念正室之親，但泥于祖訓而不敢妄行。今年我覺年事已高，將宮中之事交於子漢風，私歸祖邦，只乞一睹宗室之親。今見秋兒，心願已了，是死是活，已於我無關”。秋兒曰；“太祖公且到家中，祖公回來定然高興”。太祖公曰；“能見秋兒一面，已是萬幸，何敢進於祖籍”。秋兒曰；“祖公走時留一題，秋兒久思不解，煩請太祖公明示”。翁曰；“汝且道來，我也參詳宗室之正解”。秋兒曰；“不以力服人、不以言服人、不以信服人、不以義服人、不以智服人、不以德服人，而服人者何也”。翁曰；“漢陽之解正也，以此教你，正乃道德之正蒙也。力服一人，言服一堂，義服一邦，信服一時，智服千軍，德服一鄉，此六者，皆不服人心，不統人志，而服人者，唯行也。是以太祖老君曰：天地不言，而四時行，萬物作焉。漢陽用心，恰到好處。”秋兒大喜。李白曰；“大象無形，是道本無形，還是道甚大，難見其形，請太祖公明示”。翁曰；“以你之見”。李白曰；“大道無極，未有形狀”。翁曰；“道有棄否”。李白曰；“道衍生萬物，萬懷不棄”。翁曰；“道是實是虛”。李白曰；“道至虛於無”。翁曰；“大道無極，乃道之本真，悟道在心，心若有極，乃覺道無形也，心若無極，歸於道統，自覺道之形也。萬事萬物，皆有其形，道為萬物之法，豈能無形。萬物仰道而生，各執一端，故散而為萬物，聚而為道。修道者借萬物之機變，體大道之真妙，以求合於道而同於萬物。道之形，大者也，未見其形，既謂其無形，童稚之解也”。李白拜曰；“今聞太祖公之教誨，方知小子之無知”。翁曰；“你亦宗室”。李白道；“旁宗成紀李白，且充宗室之奴。翁公看了秋兒許久，起身走了，秋兒苦留不住，哭泣不止。

   丫兒母親作了許多粽子，祖公孟匡周命丫兒送于秋兒食。丫兒沿路找來，見秋兒正自傷心，便將粽子分與他食。秋兒于丫兒且走且玩，將至家中，見數人竄於院中，其狀甚詭。他便於丫兒速回家中。剛一進院中，四下擁出許多人來，合約百余，皆玄衣蒙面。一人曰；“小子可是李漢平之子、李漢陽之孫李漢秋”。秋兒曰；“正是”。彼喝曰；“速將此子殺了，再搶宗堂之書”。眾匪刀劍齊下，秋兒攜丫兒一躍，至於宗堂門口。眾匪大驚，合力攻來，丫兒向後一退，奪得一劍，反手一擊，擊傷六匪，眾匪大驚而退。且說這孟氏之藝，冠絕天下，當者既死，逆者既亡，千年以來，威振大華。雖說丫兒方且六歲，至蒙而已，卻亦得孟氏之正也。匪首曰；“兩兒力少，戰久則疲”。眾匪合而攻上，丫兒力戰群匪，其勢大威。秋兒恐丫兒有失，奪的一劍，于丫兒聯手退敵。秋兒之劍，如風之疾，如煙之輕，一劍所至，群匪心驚膽寒。匪首大怒曰；“我等乃中國之武宗，何敗于乳童之手”。眾匪合力死拼，怎奈丫劍勢凜利無比，東擊西點，挑翻了數十餘人。秋兒大急曰；“丫妹且莫傷人”。群匪聞言，精神大振。秋兒防守，丫兒進擊，數招之下，又挑翻了十餘人，而敵俞攻俞猛，一匪見丫兒力怯，一劍刺來，秋兒掉劍來救，眼看不及，廊沿上卻跳下一人將敵劍踢去，群匪大驚失色。

秋兒見是李漢草，心中大喜。李漢草曰；“貪觀小主之威儀，險些驚了小主于丫兒”。李漢草乃昆侖西峰護院之奴，醫道甚高。秋兒曰；“草伯快拿藥來，救護傷者”。李漢草拿出一瓶，扔于匪徒曰；“此乃李氏祖傳陰陽神丹，傷病具靈”。匪徒忙於傷者服之。匪首見李漢草高不過四尺，又喝令眾匪大攻而上。李漢草脫下長衫一甩，眾匪止步不前。李漢草曰；“你等還不快走，稍後一時，你等是生是死，草奴亦作不了主”。眾匪大怒，再度合擊。李漢草攜秋兒于丫兒掠至院外。匪徒見有機可趁，闖進宗堂，卻見堂內一人正在大睡。此人被匪徒驚醒，站起身來，眾匪一看，嚇的魂飛魄散。原來此人乃昆侖西峰護院之奴李漢鐵，人喚鐵奴。鐵奴生的身高丈二，力大無窮，白玉宮宮主李漢嵐見他生性魯莽，束以鐵鎖連環甲，以戒其勇。鐵奴來至院中，身若鐵塔，貌似天神，眾匪徒紛紛扔下刀劍，跪地求饒。丫兒見是鐵奴，哭道；“鐵奴無禮，何不早救於我，險些被賊所殺”。鐵奴曰；“自有草伯看護，誰人傷的於你”。秋兒見一匪傷的甚重，忙於草奴討了藥，前去施救。匪首見鐵奴如此威猛，自覺性命難保，他見秋兒離的甚近，便想劫為人質，換取李氏宗堂之書于李氏祖宗之牌位，尚可以為要脅，逃的性命。秋兒一心施救，未有所防，匪首猛的一劍襲至，秋兒收身稍遲，額角一束頭髮被削。鐵奴大怒，一把將匪首抓起，欲將其撕裂，草奴大驚曰；“鐵奴身披寶甲，尚不知自律”。鐵奴怒曰；“擾我宗室，驚我少主，豈可饒的，既是被宮主逐出昆侖，我亦要殺盡此等狗頭”。秋兒草奴怕他傷人，一同向他擊去，鐵奴回身防草奴，卻被秋兒將人救下，鐵奴大怒，轉身向匪徒襲去，草奴反手一擋，兩人戰作一堆。秋兒忙曰“你等快去”。    

眾匪慌忙逃命，下的山來，卻被李白擋住，眾匪見李白衣衫不整，蓬頭垢面，遂呈之武。李白手起鞭落，不數合，已將十幾人打翻。眾匪苦於不敵，卻見少夫人回來，李白退去。少夫人曰；“自李氏開宗以來，尚未有敵進的大漢郡，尔等合眾而來，可見陰謀已久，何人之使，快快道來。”匪首曰；“我乃朝庭所遣，欲殺盡李氏，燒卻宗堂，搶盡宗堂之書，以絕後患”。夫人曰；“尔等一進大漢郡，就有人報於昆侖，公爹恐我手重，將尔等殺絕，且讓草奴鐵奴來救尔等”。少夫人說罷，將手中白練一抖，將三丈見方之石擊的粉碎。眾匪一見，驚的腳腿發軟。少夫人曰；“尔等且自去吧”。說罷去了。匪首曰；“我以力勝人，喜之曰能；以謀計人，矜之曰智；以技壓人，持之曰宗。今見李氏之行，方知我等禽獸之不如也。今既知己之敗行，何複偷生而取羞于祖先也”。說罷投水而死。眾匪曰；“我等雖名為人，實欺世盜名，蟲蟻之不如也”。亦紛紛跳水，死之既盡。

少夫人回的家去，見鐵奴草奴尚戰作一堆，便曰；“鐵奴洗心寶甲披身，尚如此勇武”。鐵奴罷手，謝過夫人教誨，于草奴回昆侖去了。夫人見秋兒鬢毛被削，心痛之曰；“何不制敵”。秋兒曰；“人乃天生，分類同一，行在自身，咎由自取。李氏奉道化民，當知天意，惜天物，故戒而不罰，化而不導”。夫人曰；“李氏者，大漢之宗也，外祖公亦立下家訓，孟氏亦棄儒從道，共祭老君而忘孔丘，你習祖業，更不可為廢”。秋兒謝過母親教誨，便於丫兒練劍去了.

 

 

群英會（15）

阿黑久居明相院，寂寞難耐，遂暗自度曰；世人皆名利之徒，我以神相之名，也來個渾說摸魚，豈不妙哉。遂暗中計畫一番，于蒙山下張布檄文曰：

蒙山明相院神相伯樂定於今年中秋，舉辦第群英會。本會奔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宗旨，選盡天下奇才俊士，並有重金獎勵。

天下百姓聞之，無不大喜。

   整日山珍海味，頓頓二湯八菜，不出數月，阿灰體重大長，腰圍猛增，走起路來，自是上氣不接下氣。主人黑牛曰；“如今人人都在減肥，你何不出去走走，一則活動活動筋骨，吃起飯來也香；二則減一減多餘的肥肉，走起路來也輕鬆”。阿灰覺的甚是，次日既外出散步。行至南山,見風光秀麗，便欲上山一遊，行不數步，卻見一隻大黿踞於道中，不覺大怒，斥之曰；“何方丑類，膽敢擋千里神馬阿灰老爺的道”。大黿曰；“東山小驢，亦敢枉稱千里馬”。阿灰一聽，氣焰頓消，怯生生的問道；“不知尊神如何稱謂，好讓阿灰牽牽記了，回去也好奉祭”。大黿曰；“我乃天生靈黿是也，若非我私吞良心聖珠，豈有你等今日之妄行”。阿灰甚凝，但又不敢動問。靈黿明察其心，乃曰；“自我私吞良心聖珠，方有妖魔鬼怪亂世之言，以至於今日之中國黑白不分，是非顛倒。你祖乃犬國之棄奴，逃至西域，因窺得天馬風範，羞於為驢，常以馬自謂，不數年，其後大蕃。其中有一黑背驢者，略長於同類，自命為馬，夾雜於商賈之行，混至中國，不事勞作，私食於東山。你乃黑背驢之三十九代子孫也”。阿灰一聽倒地拜曰；“尊神既為俗道之祖，我等自當日日奉香，時時祭典才是。方才不識尊神真容，萬望莫怪”。靈黿曰；“不知者不為罪也，何況你乃千里馬，也算個人物”。阿灰曰；“群英會在既，尊神何不弄個萬里神黿當當，那自是威風八面，天下盡知”。靈黿覺的甚好，阿灰不敢逗留，急急的回蒙山去了。  

阿黑聞之，竊喜，他正愁樹大招風，當下卻冒出一尊神靈，謀曰；“他正好為我擋擋風頭，況他乃俗道之祖，我乃俗道之極，以我之極奉事于他，何愁他不為我所用也”。是夜，阿黑正在酣睡，忽夢見一大黿坐於案上，靈光大放，驚而起之，倒地拜曰；“不知神祖駕臨，又何喻命”。靈黿曰；“我欲為天下人人皆知，廟廟敬奉的神靈”。阿黑曰；“神祖乃天地之至尊者，天下自當尊祭，只是神祖從未顯過真身，愚民自然不知。神祖且回仙山，此等小事，小可自會料理。從今以後，俗輩兄弟，名歸有主，祭歸有宗。多賴神祖庇佑，如今天下，盡是我俗輩弟子。尊容一現，四方定是日夜敬奉尚恐不及，何勞神祖親駕命喻”。靈黿曰；“你且好自為之”。阿黑曰；“我幸出於神祖門下，為神祖效犬馬之勞，乃份內之事，神祖且安居仙山，頤養天和便是”。

   靈黿回的南山，九眉狐問曰；“黿祖若是萬里神黿，我亦可弄個千里仙狐，黿祖意下如何”。靈黿曰；“你且自為，但莫害人便是”。九眉狐大喜，速赴蒙山。阿黑送走靈黿，剛一入睡，又夢見一美貌女子會於案上，不覺一驚。想上前細看，卻被扇了一個耳光。阿黑驚醒，只覺臉上甚為疼痛，用手一摸，腫的老高。他不覺抬頭一看，果有一美貌女子坐於案旁，方信夢之不虛。只聽那女子道；“神相伯樂，也有不端之行”。阿黑羞愧難當，衍之曰；“夢中無知，尚望小姐莫怪”。九眉狐笑曰；“凡俗之類，難免無行也”。阿黑聞言，心中頓覺一寬，忙說；“小姐用茶”。九眉狐曰；“你且自用，我自坐坐就是了”。說著看了阿黑一眼，阿黑被這一看，頓覺意亂神迷，無可適從。九眉狐曰；“聽的你要開群英會，可否與我封個萬里仙狐”。阿黑曰；“萬里名號，已為神黿所用，姑娘何不早來，如今已無甚變通的了”。九眉狐曰；“萬里名號被占，千里名號可有人否”。阿黑一聽大喜曰；“如果姑娘屈尊，這千里名號就歸你了，且封你個千里仙狐便是”。九眉狐曰；“既然已定妥了，我這就告辭”。說著轉身要走，阿黑大急曰；“姑娘何不再坐坐”。九眉狐曰；“禮物自然是要送的”。說罷轉身放了一個屁，笑曰；“此乃仙家之寶氣，妙用無比，你且慢自受用”。阿黑伸鼻

一聞，果然如芝如蘭，不覺心曠神貽，飄飄欲仙。  

   九眉狐下的山去，自鳴得意。且說犬術通正在街上相摆摊相面，見一女子走來，覺的甚異，他上前一聞，果有異味，當下張口便咬。九眉狐大驚，現出原相，荒忙逃竄。犬術通乃犬中靈長，矯健異常，他奮力追去。九眉狐見無法脫身，忙曰；“子何苦逼人太甚”，犬術通曰；“妖異之類，也敢禍患於人”。九眉狐曰；“子為人否，同為異類，且莫相欺，子亦俗道，我告子一事，足可使子名揚天下”。犬術通曰；“請告之”。九眉狐曰；“蒙山神相伯樂舉辦第二屆群英會，靈黿已被謀取了萬里名號，我亦謀得了千里名號，子若速去，也可撈個百里名號”。犬術通謝過九眉狐，速往蒙山去了。  

   次日早晨，阿黑一醒，想起昨晚之事，不覺伸鼻一聞，仙氣尚濃，忙下的床來，坐於幾上，閉目細品。正在神魂顛倒之際，卻有人進來，他不覺大怒曰；“何方草莽，攪我清興”。來人正是犬術通，他進的屋來，見阿黑如醉如癡，不覺心中好笑，他見問忙答曰；“小可犬術通”。阿黑喝道；“還不快快去了，你來此作甚”。犬術通曰；“神相獨自享受仙家靈氣，未免自私，何不分於小可絲毫”。阿黑聽的不耐煩，喝曰；“快去快去，莫煩甚”。犬術通曰；“我觀神相所煩，有過於小可者”。阿黑曰；“我尚何煩之有”。犬術通曰；“我觀神相坐姿不正，神情不定，莫非神相患有隱疾”。阿黑曰；“陳年老痔，百治不靈”。犬術通曰；“小可祖傳神醫也，願效犬馬之勞”。阿黑心下大悅道；“先生若醫的本相固疾，凡本相所能者，盡與先生”。說罷脫下褲子，爬在幾上，犬術通上前，一舌舔去，便將阿黑的陳年老痔連根拔起。阿黑尚未有覺，便已好了，大喜曰；“先生醫的本相之固疾，恩同再造，先生之請，無不應也”。犬術通曰：“群英會尚未開，千里萬里名號卻已許於他人”。阿黑曰；“本相無奈，先生若想要，止有個百里名號”。犬術通曰；“百里就百里，煩請神相封我個百里聖犬也罷”。阿黑曰；“只

是屈了先生”。

   中秋佳節已到，第二屆群英會如期舉行，天下百姓聞之，紛紛前往蒙山助興。正午時分，阿黑登臺大聲道；“此次群英会以公共公正公平为旨，細加甄別，選得希世靈傑三名。第一名萬里神黿，第二名千里仙狐，第三名百里聖犬。請三位靈傑上臺領獎”。靈黿、九眉狐和犬術通上臺領過獎狀，揮手致意，台下百姓歡聲雷動，無不讚頌伯樂先生聖明無比。頒獎結束，阿黑曰；“此次所選萬里神龜者，乃先天之神靈，我祖輩尊祭此神，無不心想事成，天隨我願。承蒙各位抬愛，前來為本相助興，本相豈可獨受神恩而忘於列位之高義乎。今請得神祖恩允，賜下真容億萬張，列位各自請回，日日敬奉，時時宗祭，自會受到神祖無比靈威之庇佑”。

台下百姓無不歡呼雀躍，紛紛請得靈黿真容，歡喜而去。

 

老黑傳（16）

    白馬王赴水而死，昆侖天馬聞之，或跳崖、或絕食、或撞壁，紛紛捨身相殉。臣相老黑更是悲痛欲絕，志在不生。他來至北峰，仰天歎曰；“白馬王之高義，明昭日月，而老黑豈可偷生，取羞天種”。遂縱身跳下北峰。朦朧之中，老黑自覺未死，試著用力，竟站了起來，活動一下，全然無傷。老黑不覺大悲道；“老黑何以無用，跳北峰而不死”。且說北峰，昆侖之至高者，萬仞餘，壁直立。老黑仰望北峰，深思良久曰；“跳北峰而不死者，未用力也，我且用力撞壁，何以不死”。老黑遂一頭向石壁撞去，卻不痛不癢。老黑大怒，連撞者數，仍未見功。老黑無奈，向天祈之曰；“老黑無才無德，上不能正於天綱，中不能扶佐明主，下不能安于兄弟，死意已決，願天憐之”。祈罷奮力一撞，頓時天昏地暗，地動山搖。老黑自覺已死，卻不知不覺間又醒轉過來，見自己臥于河邊。向前一看，更覺憂慮萬分。原來自已一用力，竟將北峰撞倒，而自己仍未有將死之跡。良久，老黑想白馬王能赴水，我又何不能，遂轉身赴於河中。老黑剛沒水中，卻又被水托起，奮力向下沉，仍未見功。如此數番，老黑索性順水而漂，心想這遲早會死。漂了許久，老黑自覺身上甚暖，睜眼一看,卻見自己躺在岸上。無奈道；“白馬王于眾兄弟均死，唯老黑獨存，天何棄老黑也”。從此不食不飲，欲饑渴而死。  

老黑不食不飲，不走不動，一臥數日，仍未將死之跡。老黑想自死不能，而天下殺伐甚重，我何不找善殺者，以皮肉相酬，定能如願。老黑走進山中，見一樵子正在伐樵，手中之斧，形如盤天皇開天之巨斧一般，揮手之間，一樹應聲而倒。老黑想，以此利器加身，何愁不死。況能死於斧下，亦我之幸也。於是上前請曰；“樵哥這廂有禮了”。樵子曰；“子有何命也”。老黑曰；“我乃昆侖臣相老黑，欲追白天王足跡，跳崖、撞壁、赴水、絕食，百死而不能。天見可憐，是我遇見樵哥之寶斧，寶斧鋒利無比，若之加身，定死無凝。我雖老邁，但皮甚堅韌，肉亦可食，煩勞樵哥舉手相送，老黑以皮肉相酬，仍感樵哥之恩德也”。樵子曰；“鐵斧雖利，乃伐樵之用也，子皮肉雖珍，但取之不義。況父母從小教導，眾生平等，不可相害。我觀子乃忠厚之輩，若願隨我回家，定當上好草料相待。子若不願勞作，可陪父母讀書教子”。老黑請之再三，樵子無奈荷斧而去。老黑出的山中，見一屠夫正欲宰牛。手中之刀，鋒利無比。心中大喜，上前問曰；“屠哥宰牛，可宰馬否”。屠者曰；“宰可宰，不宰不可宰”。老黑問曰；“何可宰而何不可宰”。屠者曰；“君不聞屠亦有道乎，凡主人市于我者，可宰。凡主人相邀者，可宰。凡無主之畜不宰。凡病老不宰。你若欲宰，可使主人來”。老黑驚曰；“我無主”。屠者曰；“無主者，不可宰”。老黑曰；“以皮肉相酬”。屠者曰；“屠亦有道，利何趨之乎”。老黑無奈，漫目而行，非至一日，到一鄉村。鄉村中歌聲飛揚，鳥語花香，沃野相連，瓜果肥碩。問之曰；“此乃何地”。或告之曰；“此乃西王母之國”。老黑驚道；“西王母者，天國之至尊者也，我何不求於西王母，定會如願”。遂尋道入京，見於西王母曰；“昆侖臣相老黑，百死而不能，求仙祖大開善念，成全於我”。西王母笑曰；“非我之所以能也”。老黑曰；“國有善殺者足可”。西王母曰；“國人嘗不識刀槍之械，何來善殺者”。老黑曰；“美之大也，中國若能如此，我何苦苦而求死矣”。西王母曰；“中國甚煩，子可留之”。老黑曰；“有樂否”。西王母曰；“自樂也”。老黑曰；“何以自樂”。西王母曰；“欲舞則舞，欲歌則歌，欲群則群，欲靜則靜”。老黑曰；“天國之樂大也，凡俗之輩豈可有之”。西王母曰；“有欲也”。老黑曰；“王母所言正是，我欲死”。西王母曰；“生死之事，問於天”。老黑曰；“天不應”。西母曰；“子之呼，氣虛聲弱，雜於紅塵，天何聞之”。老黑曰；“請教之”。西王母曰；“子若棄雜念，得正氣，呼之則出三塵，達三無，三無者，百神居之。子若悟天真，絕紅塵，呼之則達三音，三音者，禍風二天皇居之。子若體天機，懷純真，呼之則達大無，大無者，天父居之”。老黑曰；“我俗氣甚重，呼之何能致遠乎”。

老黑告而出，行至於野，一翁曰；“食瓜否”。老黑曰；“不食”。翁曰；“瓜非不甘美”。老黑曰；“非也”。翁曰；“子非不欲食”。老黑曰；“非也”。翁曰；“瓜非不甘美，子非不欲食，而子何以不食”。老黑曰；“義不容食”。翁曰；“何愚之有也”。老黑曰；“媧天皇以先天冰雪之肌膚，尚落俗塵三千六百年，子不難知凡俗之愚也”。行至一村，一童問曰；“日將落，宿之乎”。老黑曰；“不宿”。童子曰；“何以不宿”。老黑曰；“雀落鳳巢，鳳嫌乎，雀羞乎”。童子曰；“鳳嫌則不為鳳，雀羞則不為雀”。老黑曰；“請教之”。童子曰；“鳳於雀，皆鳥也，美于醜，天生也，既非私，鳳何美而雀何醜，鳳何嫌而雀何羞”。老黑曰；“何能達之”。童之曰；“舍私也”。老黑曰；“舍私則仙”。童子曰；“人仙何分也，清者為仙，濁則為人，所別者，心也”。老黑沉吟良久曰；“天國雖好，非凡俗者可居，人不相欺，亦自欺而累也”。遂尋道去了。  

至於大漠，一牧人曰；“日正盛，遲則行”。老黑不答。牧人曰；“子有何求，告則或可全之”。老黑曰；“欲死”。牧人曰；“何不生焉”。老黑曰；“義不容生”。牧者笑曰；“義者，欲之清者也。若有欲，非真死，真死者，心平念靜，怨懟不生”。老黑曰；“子言之是也，吾游于天國尚不明，足見欲之甚焉”。牧者曰；“欲愈甚，心愈不死，子且小住幾日，於小可同牧，或可明之”。老黑曰；“牧有道乎”。牧者曰；“道在心中，心無蔽，處處有天機”。老黑曰；“子何人”。牧人曰；“小可李白”。老黑曰；“子尚未死”。李白曰；“昔日為生計所迫，欲赴水而死，因心念來絕，故悲憤難當，適逢祖公，見我正氣可嘉，真心未泯，故帶回祖邦”。老黑曰；“聞子持才傲物，狂妄不羈，今何謙躬卑下，敦厚可親也”。李白曰；“昔日無知，妄自菲薄，自歸祖邦，方知天之高，地之厚也”。老黑曰；“子何謙之有也。子名滿天下，人稱詩仙，名作佳片，傳之不絕”。李白曰；“天下凡俗眾而君之稀，故真言難聞也。為凡俗之輩所傳唱者，既凡俗之作也，此乃李白之羞也。聖賢之言，步六合之外，開八荒之野，合鬼神之機變，懷天道之正大。啟人神思，壯人氣魄，賜人才資，明人心志。以凡俗尺丈之囹圄，豈可識哉”。老黑曰；“凡俗之言若何” 。李白曰；“凡俗之言，筆走人心之間，文並情理之機，行合欲念之變，意通紅塵之淵。激人情懷，定人行止，調人欲念，導人紛亂，不出紅塵，尺寸之變，合於凡俗，故天下盡知之也”。老黑曰；“子之文若何”。李白曰；“拙作筆走紅塵之上，文交風雲之變，行合夢幻之雜亂，意識正氣之浩然，為蒙而未啟之狀也，故能為凡俗所盡識”。老黑曰；“李白長也”。李白曰；“多賴祖公之教也”。老黑曰；“祖公何教”。李白曰；“教牧焉”。老黑曰；“從牧得”。李白曰；“從牧得”。老黑曰；“請教之”。李白曰；“朝而出，夕而歸，饑而食，渴而飲，性也。刀斧臨身而不驚，釋之案台而不羞，無機也。心懷百機則日夜難眼，心懷千機則草木皆驚，心懷萬機則處天國而不安也”。老黑道；“老黑愚昧，至死而不能明也，但不知此乃何處”。李白曰；“此乃大漢郡，大華大聖老聃之後所居，小可且充宗室之奴，遊牧四方。君不若游于大漢之地，或可解子之紛”。老黑曰；“試行之”。  

 老黑行的數日，見一山蔥蘢鬱秀，泉清石淨，山下一小柴院中，一童子仗劍而舞。劍行無影，走無聲，上下左右無跡可尋，策劃封削無式可辯，凜然若銀河倒傾，悠然若山嵐輕漫。老黑本武學大家，但從未見過如此精妙之劍藝，不覺脫口贊曰；“好劍法，何家之童，如此偉儀”。童子收劍曰；“多謝伯父教誨”。老黑曰；“我何可教子”。童子曰；“劍道無形，今為伯父所識，足見小子未識劍道也”。老黑聞言大驚曰；“家尊何人”。童子曰；“我乃大漢大聖老聃之後，祖公李漢平，家父李漢陽，小子名漢秋，人稱秋兒”。老黑聞言，倒身拜曰；“老黑尚武，天下未匹，自以為宗，今見李氏之藝，方知蟲蟻之憐也”。秋兒曰；“劍道無極，無人可盡其真也。武有技藝之分，凡習招拆式，爭強鬥勝者為之技。凡以武養氣，體天地之道者為之藝。李氏之藝，武道之未也，秋兒之劍，李氏之未蒙也”。老黑曰；“老黑欲死者久也，今聞小主人之言，更無生意，若蒙小主人賜之一劍，老黑萬幸也”。秋兒曰；“天不殺子，我何可殺之，子圖一時之快，而遺我百年之痛，子何忍也”。老黑大驚曰；“老黑愚昧，幾陷小主於不義，罪大莫及”。秋兒曰；“我觀子之疾固也，若等秋後祖公還家，當醫之”。老黑曰；“少主百導而不開，況祖公之聖言，老黑何能明也”。遂拜之再三而去。

 

 

羊教授女（17）

 

    羊樹人學習羊道得法，名聲大著。被朝庭命為華州知府。而其也頗有學者風範，將華州學館改為大羊館。天下凡俗見羊樹人以羊道致貴，紛紛前來就讀。肥羊館一時名動天下，學子萬人。羊樹人自是不負朝庭之美意，無論評點上古聖賢、天下時事，均律之以羊道，議論傳世經典、當世之作，均授之以羊意。肥羊館之事，自是弟子代管，而他在州府呆煩了，也不免要到肥羊館言傳身教一番。且說驢州地旺潘貴久自恃財大勢大，橫行鄉里，無惡不作。他在家呆的煩了，便率惡奴百餘人四處遊玩。一路橫行霸道，至的華州，甚為饑謁，見前面有一肥羊館，便率一干惡奴直闖進去，進的大堂，直喚灑保。羊樹人一身青衣小帽，正在講授《羊子經》，見眾惡奴闖了進來，不覺大怒曰；“何方歹徒，敢闖肥羊館”。藩貴久斥曰；“老匹夫，你真有眼不識泰山，本大爺乃驢州蕃貴久是也，你開肥羊館，何不賣肥羊與我食來，若不速速將肥羊獻上，本大爺砸了你這鳥館”。羊樹人誤將藩貴久聽為藩國舅，頓時下的是魂飛魄散，連忙伏地求曰；“小人有眼無珠，不知國舅大人大駕光臨，小人罪該萬死，國舅爺且坐奉茶，小人這就整治肥羊，敬奉國舅爺就是”。藩貴久曰；“你乃何人”。羊樹人曰；“小人乃肥羊館鎮館教授羊樹人”。藩貴久怒曰；“區區教書匠，也敢衝撞本大爺”。羊樹曰；“小人無知，萬望國舅爺恕罪”。他忙命人就近賣的羊來，廚下整治一番，端上堂來。藩貴久得意萬分，於眾惡奴大吃大喝起來。羊樹人自是不敢怠慢，前後左右的盡心伺候。待飯飽酒足，藩貴久曰；“本大爺一時雅興，何不招些妓女來陪酒”。羊樹人曰；“此處離州府尚有十餘裡，何處招妓”。藩貴久曰；“老匹夫想是活到頭了”。羊樹人曰；“國舅大人息怒，小人之妻江氏，雖年過中旬，然風韻猶存，國舅爺若不嫌棄，可與大人陪酒”。眾惡奴曰；“羊教授之妻，定是滿身臊氣，我們也可跟著聞聞葷腥”。羊樹人忙命人後堂去請江氏。江氏到的堂前，羊樹人曰；“國舅爺大駕光監， 乃我羊門之幸也，難得國舅爺雅興，你且陪國舅爺喝酒取樂，以解國舅爺鞍馬之勞”。江氏怒曰；“你乃天下學宗，著名教授，卻不想如此下賤，將自已的髮妻也要送人，實豬狗不若也”。羊樹人斥曰；“你陪國舅爺作樂，自是我無尚之光榮也，你何愚昧如此”。江氏曰；“我雖出身寒家，亦正直人家之子弟也，豈能為禽獸之行”。藩貴久見姜氏風姿甚佳，早已不耐，忙命眾奴上前去搶。江氏羞怒不過，一頭砥柱，當場斃命。

   羊死人恐惹惱國舅爺，忙伏地請曰；“婦人無知，是國舅爺難以盡興，國舅爺若不嫌棄，可移駕府上，小人定當盡心伺候，並奉黃金百萬，白銀千箱，以謝小人冒犯之罪”。藩貴久聽的十分高興，既率眾惡奴去羊府。羊樹人忙置酒辦菜，招妓遷奴，一時羊府上下，喲五喝六，酒氣沖天。藩貴久玩至得意之時，謂樹人曰；“本大爺欲食西山鳳涎、東海龍膽、南山熊肝、北海馬血，還要佐以大澤之人魚、大河之神龜、江南之肥鵝、河北之瘦鴨、泰山之白蛇、昆侖之靈芝”。眾惡奴曰；“再多找些趙國之歌姬、吳國之舞女、蜀中之鬥雞、魯國之走狗、外帶貴州茅臺、紹興女兒紅數百壇來，我們且好盡人生之歡。”羊樹人曰；“國舅爺之命，小人自當盡力去辦”，藩貴久曰；“你招的那些妓女，俗不可耐，此地若有好女，找些與我方好”。羊樹人曰；“小人之女紅花，傾國傾城，且能歌善舞，國舅爺若有意，可使小女伺候國舅爺起居”。藩貴久大喜曰；“何不快快找來與我”。羊樹人忙命人後院去請小姐。  

 紅花上的堂來，藩貴久見她生的無限標緻，一時驚的目瞪口呆。眾惡奴曰；“公子妻妾百房，無有此女之好者，何不將此女納作一百零一房小妾”。羊樹人大喜道；“若能得國舅之垂青，真乃羊氏祖宗修來之福也”。藩貴久無限歡喜，忙允下了此樁婚事。羊樹人聽的藩貴久允婚，欣喜若狂，忙曰；“小人嫁女，亦是大事，三日後乃黃道吉日，國舅爺就在蔽府完婚。我這就差人去請親朋好友，一則好讓華州百姓一睹國舅爺之風彩；二則也顯一顯小人無尚之光榮也”。說罷忙命人告知親朋好友于各縣富紳大賈。並召告百姓，人納喜儀十兩。上次州君喪母，鬧的雞犬不寧，今日州君又要嫁女，百姓更是驚恐萬分，紛紛攜老帶幼，趁夜逃去。華州之地，十室九空。待至吉日，羊府上下張燈結綵，鑼鼓喧天，師爺賈病貓一大早既趕到府中。羊樹人曰；“我忙的暈頭轉向，半月不出於府，你何不早來”。師爺曰；“小人近日嫁女，亦分不開身，不過大人之事，小人早已辦妥，請大人放心。但不知大人結的何方高親，這般高興”。羊樹人曰；“懶祖宗之福，我攀的當朝國舅爺為婿，你且說說，我日後能不青雲直上，飛黃而騰達乎”。師爺一聽，大驚曰；“何處來的國舅爺”。羊樹人曰；“自是當朝國母藩金蓮之弟、驢州藩國舅也，你何驚之有乎”。師爺曰；“國舅尚在小人之府中，又怎能為大人之婿”。羊樹人曰；“國舅就在堂上，豈能到你府中，不信你且去看”。賈病貓到堂前一看，一時驚的一身冷汗。忙將羊樹人扯至小房曰；“大人搞錯了，堂上之人，乃驢州世家大戶，姓藩名貴久，而非藩國舅也。此人乃驢州無賴，為百姓之大害”。羊樹人猶自不信。賈師爺曰；“小人祖籍驢州，于國舅為鄰，我女甚好，為國舅爺所垂涎。然國舅爺自幼行為不端，禍患鄉里，家貧無依。且率一幫地痞，偷搶掠奪，無惡不作。國舅爺數下媒證，而我不允，便時時唆使些地痞無賴，百般見欺，我求告無門，便舉家逃至於此。誰知前朝不保，新朝始立，大郎為皇，金蓮為後，藩氏一門，貴幸無比。而國舅目不識丁，與官難為，便於驢州大辦家田，廣置妻妾。國舅爺如今是金銀如山，良田百萬，奴僕過萬，妻妾百余房，而仍不見忘於我女。前日打聽的我之所在，便率眾前來求婚，我見國舅爺今非昔比，既將小女許于國舅爺，作了他一百四十八房小妾。昨日方才完婚，國舅爺尚留在小人府中，堂上之人，雖姓藩，卻非國母一脈。我乃一教書匠，見知于大人，怎敢欺哄大人，望大人早作決斷，以免為外人所知，有傷大人之明是”。羊樹人曰；“我當初一聽國舅二字，早已嚇的六神無主，百般伺候尚恐不及，又將夫人害死，今已至此，你有何良策”。賈師範爺曰；“且莫若假戲真作”。羊樹人曰；“我女美若西施，豈能便宜了那狗賊，況我視女為寶，欲嫁於皇親國戚，以圖日後富貴”。師爺曰；“大人若有此意甚好，國舅爺尚在小人之府，小人且請來，大人即以女許之，當堂成親”。羊樹人曰；“若國舅爺不願若何”。賈師爺曰；“國舅爺乃一無賴，且貪色成性，況令媛美若天仙，豈有不可者”。羊樹人曰；“就煩請師爺去請國舅，待我將這幫惡徒殺盡，以解我心頭之恨”。藩貴久正在得意卻

被眾衙役綁了，於一干惡奴盡斬於郊外。

   賈師爺回的府中，國舅爺尚未起床，忙曰；“國舅爺請起，華州知府羊樹人之女甚美，欲獻于國舅為妾，鼓樂花堂置辦已齊，煩請國舅爺過府完婚”。藩國舅昨日方納了一百四十八方小妾，自是得意萬分，今日又有人獻女，更是心花怒放。忙起的床來，直奔羊府。羊樹人忙伏地請曰；“國舅大駕光臨，小人三生之幸，小人無以為敬，且以女獻上，請國舅爺笑納”。國舅見紅花生的風情萬種，急忙允婚。羊樹人激動萬分，忙曰；“蒙國舅爺垂愛，小人願奉黃金十萬，白銀萬箱，良田百傾，車馬百駕為嫁妝。現已鼓樂花堂備齊，就請國舅爺當堂完婚”。一切準備妥當，已近午時，州君之府早已高朋滿坐，勝友如雲。師爺賈病貓忙命開席，一時花炮齊放，鼓樂齊鳴。   潘國舅得了紅花，心中自是高興萬分，次日既欲回家，羊樹人曰；“祖上傳得綠玉花瓶一隻，乃世之罕寶，今奉于國舅，以表敬意”。國舅曰；“你不愧為是專家，如此善解人意，實國之寶也，豈可久居人下。待我修書于國母，與你封作個大官”。羊樹人曰；“小人身為學宗，自當率正天下，以效忠朝庭”。羊樹人送走國舅，興奮不已，複于賈病貓喝酒盡興，不知不覺兩人喝的醉去。羊樹人忽夢見已被封為孝國公。賈病貓亦得一夢，夢見自己被封為禮部尚書。忽聞人喝曰；“聖旨到，羊樹人、賈病貓接旨”。

兩人驚醒，果見聖旨到，慌忙伏地領旨。

 

小 白 傳（18）

   白馬王毀掉馬經，取道西歸，行至隴東，見一小白馬清秀異常，甚愛之。乃問曰；“小子何人”。小白馬曰；“隴東小白”。白馬王曰；“可願為我之義子”。小白曰；“阿伯于家父生相甚近，親和可人，若蒙棄不，願拜阿伯為義父”。白馬王心中甚慰，于小白曰；“今天綱喪絕，人道失常，我欲回昆侖，暫保天地之正氣。我聞泰山之西壁藏天書一本，你且取回昆侖。此書乃大漢大聖老聃所著，為大華大道之根本，此書若失，恐大華無救也。倘若落於凡俗之手，更為天地之所痛者，此事干係極大，你且勉力而為之”。小白曰：“義父懷天地之心，日月之志，小白當至死追於後塵。義父之憂，亦小白之所痛者，待我告于家父，既便起程”。白馬王見小白如此大義，惜之曰；“此行極為兇險，你千萬小心”。小白道；“為道為義，艱難何避，是生是死，皆在天命。義父放心歸去，匡扶天地 之舉，小白義不容辭也”。白馬王依依而去。 

   小白歸告于父，父曰；“昆侖白馬王，天神也。心系天地，懷及萬類，實天人之風範。今收你為義子，你當效其高義，法其行止，以天地之正氣為念，此乃我白氏之幸也。我白氏乃大華之正族，先祖龍伯，助黃帝一統四方，黃帝念其功，賜正義劍一柄，封於隴東。今天下大危，我白氏自應以身當難，你且懷劍而去，或可有用”。小白曰；“丈夫之志，既天生之寶器，小子無才無能，何敢據先祖之功也”。父曰；“你此一去，何時能還，我已老邁，劍傳之何人。此劍威力甚大，脫鞘一出，宵小既亡，持劍者若有私心，亦化為灰燼，故不可輕授他人。你且懷之而去，或傳於後人，或賜于行止之高者，凡俗之輩若據而有之，乃是自去滅亡也”。小白悲之曰；“兒此一去，回無日也，而父年高。何人奉養”。父乃曰；“我之生死，僅此一身，你之所行，義及蒼生，你何公私不明，大小不分”。小白謝過父親教海，懷劍而去。  

日落時分，行至河邊，忽聞義父于火雲馬赴水而死，不覺痛斷腸肝。小白憑水而吊，指天而誓曰；“小白不能盡義父之業，當死于正義劍之下”。遂拔劍斷發，以明其志。且說這正義劍脫鞘一出，頓時天沉地凝，河止風息，四野之上，煙塵不生，方域之中,蟲蟻不鳴。小白吊畢，含淚東向，至於一村，正欲投宿，只見村民甚為詭異，問之曰；“貴地逢盜乎”。或曰；“你既盜也”。小白驚曰；“我白氏祖輩清白，何為盜乎”。或曰；“這頭小驢，死到臨頭，尚且不明，自伯樂先生臨世以來，誓在斬盡天下驢輩，以絕大華之禍根，曆行數年，驢輩幾於盡也，只有少數夾雜於塵埃之間，為伯樂力不可及。伯樂奏明聖上，聖上贊其同，既下詔令，斬驢一頭者，賞銀萬兩。如今天下百姓，皆不事耕種，而四下查尋驢跡。今天賜你於我等，我等何敢不受，你若全身而去，乃盜我之萬金也。你且安然受死，勿生他念，既是不死於我等，亦死於彼等。既是不死於此地，亦死於彼地。橫豎一死，何須多受奔波之苦”。小白曰；“隴東白氏，世代俊良，何為驢也，恐叔伯不察”。或曰；“伯樂生先知世人愚昧，驢馬不分，故以圖文懸之國中，你能騙於我等，尚能騙于伯樂否”。或曰；“伯樂者，神人也，早料及驢輩之狡黠，恐世人不察，而以圖文行於天下，真乃先見之明也”。說罷將一圖交于小白。小白一看，圖中之驢，正是高大軒昂之馬。難怪義父痛絕塵埃，小白若無義父之托，亦當淨身而去。一人大急曰；“囉嗦甚麼，快快殺了這驢，好去領賞銀。”眾人持刀環立，躍躍欲擊。小白奮力一躍，越過眾人，絕塵而去，眾人大驚曰；“妖驢也”。

小白至於終南，想在山中休息幾日，思肘個對策來，卻見壁上懸一檄文，近而觀之。只見檄文曰：

隴東白氏，妖驢也，性狡詐，善跳躍，國人或以網、或以坑、或以箭、或以銃，捕而殺之者，賞金百萬兩，封萬戶侯，世代襲因。止德X年X月X日。

小白不敢久留，正欲離去，忽覺腳下一軟，陷於一坑。小白正欲躍上，四下裡卻聚來無數山民，一時間石箭如雨。小白抓起土石，環坑擊之，山民不敵，逃之而去。小白躍上坑來，沿山而下，只見田野之上，關卡林立，羅網密佈，不覺歎曰；“凡俗猛於虎也”。白氏先祖龍伯，以文武稱著于世，白氏世習祖業，雖為人所不知，卻非凡俗能敵。小白順手拔的一棵巨松，橫掃四野，向東而去。但見百萬之眾，皆荷網引弓，追之而來。小白至的一山，見山勢險峻，便沿山而上。正走之間，有人呼曰；“天降神馬於盜山，快快報于我王”。小白正欲相問，迎面走來一人，身高兩丈，目如日月。小白驚曰；“何方神聖”。來人曰；“此乃盜山，我乃盜蹠，見我不拜，不懼死乎”。小白曰；“死之當死則不懼，死之不當死則懼。君雖有摜天之力，系地之勇，但胸無正氣，我何拜之有也”。大蹠大喜曰；“蹠之為盜，已有萬年，卻未見有不懼於我者。君大氣凜然，神人也”。遂攜小白而入。小白曰；“今天下不寧，人神共憂，君卻安于荒野，棄父母之邦于不顧，任兄弟淪落而超然者何也”。大蹠曰；“蹠之為盜，意在煉大華之志，強大華之體，激大華之氣，壯大華之魂。然蹠殺人無數卻無人抗爭，蹠不覺歎曰，大華者，弱類也。故欲殺而絕之，以絕天羞”。小白曰；“君愛大華，用意深遠，因愛生恨，理之然也”。大蹠曰；“萬類以災自強，而國人卻以平為福，蹠視平庸為草介、視凡俗如螻蟻。故萬餘年來殺人無數，而國人從未覺悟，且較萬年之前弱之更甚也，蹠見國人愈警愈迷，愈扶愈披，怒而封山不出”。小白曰；“煉國志，強國體，激國氣，壯國魂，君甘為敵而強大華，立意何遠也”。大蹠曰；“愛一人一物，小義也；愛一國一類，大善也；念一時一世，小賢也；念百世萬代，大聖也。蹠為上天所愛，降以大智大勇，蹠以上天之愛而愛大華，以大智大勇而育大華，而蹠嘔心瀝血萬年卻難盡於心，蹠之痛大矣。今蹠萬念俱灰，又何再驚於世而困於我心”。小白曰；“神君之所行，高於天地，白氏祖傳一柄正義劍，未遇適人，請君受之”。大蹠曰；“正義藏之於心，而劍為外物，雖名正義而無用也。昔年黃帝征討四方，不合于天道，內心所懼，故而聚天地之正氣鑄之於劍中，為蹠所譏。黃帝不敢自用，而賜于你祖龍伯，我且毀之”。小白曰；“何毀之乎”。大蹠曰；“黃帝將天地正氣聚於劍中，據為私有，以至於天地正氣消靡。今將劍毀去，是正氣重回天地之間”。小白拜之曰；“神君如日月之光明，雖萬代之下亦應昭昭若然”。說著將劍交於大蹠。大蹠曰；“此劍威力甚大，心不正者不可有；心不明者不可毀”。說罷將正義劍拋之於天，化著一道清氣而去。小白心系義父之托，不敢久留，遂於盜蹠作別。

   小白下的盜山，行至河南，或憐之曰；“何不衣黑而行。”小白曰；“天生白既白，何臧之有乎。”忽有人呼曰；“妖驢何逃，天下早已布下天羅地網，不若早些受死。”小白曰；“我何罪於君等”。對曰；“你以驢輩之狡詐，行惑天下，伯樂恐遺禍後世；聖上恐天下不安。且喜天下驢輩已盡，止有你這一頭妖驢，且身價巨富，我等不殺你，今生再也無升官發財之機也。”小白笑曰；“君等能殺我否”。或笑曰；“以國之力，豈不能殺區區一驢”。小白舉目一望，但見千里羅網，萬里刀槍，不覺方步向前。眾人圍之，小白扯起一張大網，四下掃去，勢不可當。來至河邊，奮力一躍，至於河北。河北郡守速調軍馬來圍，怎奈小白腳力甚健，轉眼已是不見。早有靈巫卜就小白之行蹤，泰山之下，更是陷坑相連，羅網三重。小白奮力一躍，至於西壁，用力一推，石壁有門開焉。入於裡，有盒置於石幾之上，盒上有《道德天經》字樣，小白懷之，作速下山，極力西去。

正午時分，口渴欲飲，見一童子牧羊，乃問曰；“請問小哥，此地有水否”。童子曰；“若無水，子羊何飲”。小白聞的甚異，乃曰；“小哥看我是馬是驢”。童子曰；“子是馬是驢，關我何事”。小白大喜曰；“不想這天地之間，尚有真人。”童子曰；“天地未滅，真人豈絕”。小白曰；“小哥居紅塵而不染，處世俗而自明，大華之幸也”。童子曰；“天長地久，兄何自擾”。小白曰；“願拜子為師”。童子曰；“小子何可為師也，小子尚且師之於羊，日日深而習之，唯恐不明其道也”。小白曰；“小哥以羊為師”。童子曰；“正是”。小白抬頭一看，但見群羊覓草而食，貽然自樂，安閒恬靜，溫和親善。心中之積憤，不覺自平。遂倒地拜之曰；“今蒙羊先生教導，自當永世不忘也”。拜罷欲去，童子曰；“兄不飲乎”。小白曰；“我不配飲此地之水”。童子曰；“此地彼地，皆地也；此水彼水，皆水也。地于水未有不同，而不同者，心也。”小白拜之曰；“小白有生以來，除父母天地而不拜，不想此行，於盜山拜於大蹠，于此地拜於羊，至於小哥，我已不拜不能也。”遂拜之再三。童子曰；“蹠之於羊，皆無機者。無者大，大者天，無

機既天機也”。  

   拜別童子，小白跨沙漠，越荒山，不日到的昆侖，四下尋找，卻無馬跡。問於樵者，樵者曰；“白馬王捨生取義，眾天馬以身殉道，昆侖從此無馬也”。小白哭曰；“義父當日命我取天經回昆侖，卻未言明取之何用。小白何以能盡義父之命也”。樵者曰；“天地尚在，子何憂之有乎”。小白聽的甚異，仔細一看，不覺大喜曰；“子莫非正文兄”。樵者曰；“在下正是隴東張正文，子何以識的”。小白曰；“正文兄何以不識我，我乃小白”。張正文大驚，執小白之手細看良久，果小白弟也。乃慨之曰；“我離家之時，弟尚習戲，今卻出落的一表人才，眉宇之間，更有我白氏之正藏”。小白曰：“兄何止此乎”。張正文曰；“為羊門見害，逃至於此，結廬西谷，弟且同往”。

   是夜，張正文取天經觀之，良久曰；“白馬王欲保天地正氣，可謂用心良苦。然天書已為凡俗之徒傳抄篡改，妄議亂評，況今有許多俗本，誰人識的真偽”。小白道；“以兄之見若何”。正文曰；“我聞化外大漢郡，有老聃之後，弟不若去大漢，將真經帶回中國，再作計較。”次日小白遂拜別正文，徑往大漢郡而去。

 

 

小紅傳   （19）

   火雲神馬落於凡塵，流於郊野，遇之紫花，兩馬相悅，結為夫妻。天黑之時，火雲隨紫花回家，主人王八見紫花帶回一匹大馬，不悅道；“我家地少，養這麼多畜牲作甚”。火雲肚中饑餓，見槽內有草，大吃起來，頃刻將草吃的乾淨。同廄四驢大驚，告之王八。王八大怒，將火雲寄於戶外。次日套車，四驢同駕一小車，火雲于紫花曰；“紫妹今日且息，我獨駕足可”。於是獨架一大車。上得路時，火雲稍一用力，卻將車拖挎，王八更是腦怒，幾日未於火雲食。紫花生的小紅馬一匹，火雲甚愛之。一日王八趕集歸來，于其妻曰；“可憐我駕車一生，竟驢馬不分，真是糊塗之極。幸有伯樂先生張以圖文，是我方知驢馬之別。紫花於那個紅大個，乃是一對驢”。紫花駁道；“火雲兄乃上天之神馬也，豈可汙之為驢”。王八大怒，執鞭猛打，硬生生的將紫花打死，削其皮，盡其肉。他本想打殺火雲，恐火雲力大，不敢下手。其妻曰；“何必於畜牲較量，明日牽至市上，多少換兩個小錢回來便了”。次日，王八牽火雲於小紅到市上，見黑牛帶著阿灰招搖而過，王八乞之曰；“黑牛兄，你家阿灰賣否。”黑牛曰；“既便賣，你可有錢”。王八曰；“天見可憐，我架車一生，從未養過千里馬，今日我將祖輩積下的千兩銀子一併拿來，乞兄將阿花賣於我，以遂我平生之願”。黑牛曰；“我家阿灰，腰身纖細，蹄腿秀美，歌聲嘹亮，且僅日食枝草，夜啖三豆，區區千兩銀子，豈可買的”。王八曰；“若兄想賣，將這兩頭驢一併與之若何”。黑牛見火雲體態健壯，便接過銀子，牽上火雲回家。黑牛乃當地大財，土地甚多，他見火雲力大，便架車拉梨，片刻不得休息。一年下來，累得火雲皮包骨頭。且草料時時見缺，火雲不得不忍饑而作。一日深夜，火雲對小紅曰；“如今天綱盡喪，人道不常，若留你在中國，恐難有作為。北海者，天馬養息之祖地，中國之北十萬里之遙也。若到的北海，合于天馬之力，或可以圖正於天綱”。小紅曰；“我且往北海，以伸父志”。火雲曰；“北海甚遠，道路不明，你且夜行晝宿，專走荒山野嶺，免為俗人所害，一路向北，或可達之”。  

   小紅灑淚別過父親，趁夜向北而去。晝伏夜行，非至一日，來到一山中，小紅尋些水草吃了，一頭倒地，呼呼大睡起來。待他醒來，卻見身這坐著一人，小紅大驚，轉身欲逃。那人道；“小驢不必驚慌，我寂寞無奈，只想於你作個伴罷了，卻怎會害你”。小紅曰；“子乃何人，為何一人獨處荒山。”那人曰；“我乃人稱詩聖的杜子美是也，自去年秋風將我茅屋吹破，我便無家可歸。前幾天兒子也被餓死，我悲憤不過，來此無人之地，痛哭幾聲罷了”。小紅聽的心中甚為悲傷，也陪他流了許多淚水。小紅曰；“子既為詩聖，何不以大作教之”。杜甫從懷中掏出一紙，小紅展開一看，只見寫著；“朱門酒肉臭，路有凍死骨”兩句。不覺心中暗道，既為詩聖，當胸開六合，眼越八荒，懷鬼神之思，明天地之大道。如此俗語，實小兒所為也。杜甫見小紅神色不悅，便道；“你年紀尚小，不知為文之道。甫之為文，用字求正，用詞求工，用句求對，用讀求順，故讀者甚眾，天下盡知。”小紅曰；“字詞句讀，乃小兒所習者。古語曰：文以載道。道者，天機也。是故大聖大賢之文，無不仰天機之高渺，藏微意於九淵，區區之輩，絕難明瞭。而子之詩，小兒亦通，不知何為聖賢乎”。言罷而去。  

   小紅一夜未曾休息，天亮之時，來至一谷，水草全無。小紅饑渴難耐，見穀口有一山村，心想這山中之人，許是厚道的足多，待我前去，討些水草。進的村中，見一戶人家院門半開，便推門而進，院中有一人，小紅正欲求食，那人笑曰；“我幾月未曾吃肉，今天見可憐，送我一頭野驢”。說罷一捧將小紅打暈，用繩捆了，便前去磨刀。小紅醒來，見渾身被捆，不覺仰天一嘯。且說這一嘯，卻驚動了一個人，此

人便是愚公。  

愚公當年移山填海，帝感其誠，許壽萬年，並賜仙丹一枚。今年愚公已是九千九百九十八歲之高齡，尚行走自如，言語清楚。近日他略感風寒，病臥在床，忽聞一馬長嘯，有天地之氣，勝鬼神之威。乃呼之曰；“智兒，我家何來馬鳴”。智兒正在磨刀，不煩曰；“何來馬鳴，乃早上來的一頭驢，若不將其殺了，官府查知，要大禍臨頭”。愚公不放心，柱杖至院中，乃問曰；“你乃何人”。小紅曰；“中國小紅，家父火雲，天神焉”。愚公曰；“你氣宇不凡，聲音宏亮，定非凡輩”。乃招智兒為小紅松邦。智兒曰；“祖公老眼暈花，驢馬不分”。愚公曰；“我愚氏世受天恩，感恩圖報尚且不及，豈可圖謀神後”。智兒曰；“祖公神志不明，且去歇息”。遂將愚公扯至屋內，關上門窗。愚公無奈，呼天嗆地而哭。正哭之中，卻見一人推門而進，愚公見是乞兒，急曰；“乞兒，快將智兒夫婦打殺，救小紅馬一命，並將這粒仙丹於他服下，送他遠去”。乞兒者，智兒之從兄也。家貧，從小乞食，但此子有一身武藝，且具俠之心，不願為富人護院看家，常乞食。他见祖公悲愤，不觉大怒，出手將智兒夫婦擊暈，救出小紅，並服之以仙丹。須臾，小紅醒來。乞兒曰；“神君服下仙丹，元氣已複，此地不可久留，趁天將黑，速速逃去”。小紅謝過相救之恩，趁夜去了。  

   天介明時，來至一穀口，小紅正愁無處藏身，心想這穀中，定是無人。更沿穀而進，正走之間，有人呼曰；“何處來的這般神馬，真乃千古罕見之良俊也”。小紅大驚，轉身欲逃，卻見一老翁白眉皓首，手執蒲扇曰；“神君既至蔽地，天意也，何不小住幾日，讓鄉人一睹風彩”。小紅曰；“我乃驢，何為馬也”。老翁曰；“神君何戲之也，翁雖老邁，豈能驢馬不識”。小紅曰；“此乃何地”。翁曰；“桃花谷是也，陶淵明先生之家鄉。先生乃好客之人，神君不留，先生定要怪我待客不周”。小紅方悟道，難怪這於外界不同。小紅隨老翁至的陶淵明家中，淵明見是稀客，甚喜。忙備酒備菜。小紅曰；“先生居於山中，怡然自樂，真乃人間之神仙也”。陶淵明曰；“神君氣宇軒昂，行止高邁，實人神之秀，如若不棄，於潛為伍，行吟山水之間，潛不世之福也”。小紅曰；“今天綱淪喪，人道失常，仁人志士，痛斷肝腸。小紅雖非良俊，亦不願落於塵垢，今奉父命，前往北海，以圖正於天綱”。陶淵曰；“你小小年紀，尚有此胸懷，真是愧殺老夫了。不過北海甚遠，且道路不明，恐難達之”。小紅曰；“道路再遠，也難勝丈夫之志”。陶淵明曰；“天下事，天下人之事，神君何獨當之乎”。小紅曰；“匡正天綱，非凡俗之能為者，蒙天有恩，降我大志，我豈能有負於上天之意乎”。陶淵明曰；“我自謂賢良，今見神君，方覺我凡俗難耐”。小紅曰；“大善兼天下，小善獨善其身，大小之分，神俗之別也”。說罷起身告辭，陶淵明知留之不住，送至穀口，揮淚曰；“君今一去，永難再見，若隨君去，力有不及，獨留此地，我將以何生也”。說罷，撞石而死。小紅惜之曰；“凡俗之輩，難有此高義者”。遂灑淚而去。  

   小紅落荒而走，至於大漠，卻被一網套住。小紅欲掙欲緊，眼看性命不保，仰天歎曰；“天命未盡，父志未申，小紅之罪也”。撒網者見有物被套，近而觀之，卻套得一匹馬，不覺大驚曰；“我有不慎，誤網先生，先生莫怪”。小紅自覺不對，問之曰；“此乃何地”。牧者曰；“犬戎之國也，此處離我家不遠，先生可到家中小憩”。小紅見他真誠，乃於之同歸，至於村中，一翁驚呼曰；“鄉親快快來看，千里神馬降臨”。村人圍而觀之。小紅曰；“我聞犬戎之國，乃無道邦，以今觀之，遠勝於中國也。我在中國為驢，到於犬戎卻複為馬也”。翁笑曰；“中國於犬戎，均為黃帝之子孫，同天而同地，道何偏而有之乎。我王愛才若渴，以君之才，必為棟樑者也，君且來家小憩，王駕一到，恐我等再難瞻君顏”。小紅曰；“王駕到此何事”。翁曰；“我王有令，凡國有賢才而不報者，殺無赦。君高大軒昂，眉充正氣，實天地之大才。我王聞之，豈不親駕來接”。未至正午，王駕已到。犬王見小紅行若日月，安若泰岱，不覺落淚曰；“以君之神秀，何落于荒野乎”。既于小紅同車而還。至於都中，小紅見樓榭相連，街道寬直，王駕過市而民不驚，童翁過街而王讓之，不覺贊曰；“賢君也”。王曰；“王者亦人，人何相欺也。人不愛人病也，人不敬人垢也，先祖開國已有萬年，未嘗聞有怨聲。祖訓曰：聞民病當讓，民垢當退，民怨當自絕於野而不得入祖廟焉。是以犬戎以弱小之國而服四極，實祖宗之德也”。  

   至於宮中，小紅沐浴已畢，更是神彩非常。犬王曰；“我有一女，國人甚珍之，君若不棄，且命為君妻”。小紅曰；“我天命在身，豈敢誤公主青春”。犬王曰；“君若有意，君於我同朝為王，相師相友，何樂而不為之”。小紅曰；“大王高義，小紅心領，然父命如天，豈可有違。況中國如愚如癡，小紅豈能安於自善乎”。說罷起身告辭，犬王送至城外，執小紅乎曰；“君往北海，伸的父志，且來國小住，以解吾之切念”。小紅應之，灑淚而去。

出的犬戎，行有月餘，但見四處冰天雪地，有若瀚海，極目望去，無有窮盡。不覺心中大暢，遂仰天一嘯。嘯之未畢，但見極目之處，風雷頓生，隱隱之間，似有百萬俊馬，奔騰而來。小紅驚喜未定，只見一匹青馬至的面前曰；“子乃何方神聖，至於北海，有何教喻”。小紅曰；“我乃中國小紅，不忍祖國淪落，逃國而出，此乃何地，伯乃何人，可否一一教之”。老青曰；“此乃北海，我乃老青，此間之王也”。小紅聞言大哭道；“自奉父命逃國以來，未嘗不嚮往北海，今卻不知不覺之間，到的夢中之故鄉”。老青曰；“我觀君氣度非凡，絕非常人”。小紅曰；“家父火雲，見中國天道盡喪，人道不常，命小紅之北海尋根問祖，以圖日後匡正於天綱”。老青曰；“火雲者，天神也，君乃神後，當王于北海。”小紅大驚曰；“我初到此地，人地兩生，何可王之乎”。老青怒曰；“北海者，乃我輩之祖地也，左右皆叔伯兄弟，何欺之有焉。君之所言，如同凡俗，為直者不為”。小紅曰；“小子生於塵埃，言語自是不淨。還望叔伯教導”。老青曰；“老青乃直莽之人，為兄弟所愛，且王之。今君歸來，且神秀絕倫，應當仁不讓，況君乃後輩，何可違於尊長乎”。小紅曰；“小子不敢違於尊長之命，但恐力有不及”。老青曰；“君青年俊朗，德才於日月俱長，如此小事而不為，何可以圖正於天綱。君且王于北海，率百萬之眾，習練才幹，待來年春，率眾前往昆侖，于昆侖天馬會合，再圖大計”。  

小紅依言，王于北海。

 

 

驢圈選驢（20）

 

偶感風寒，卻三月未愈，阿黑歎曰：“老也，老也”。阿灰曰；“生老病死，人之常也，兄何歎之有乎”。阿黑曰；“我老而無子，驢氏之基業，傳於何人”。阿灰曰；“都怪你不好生看待嫂子阿乞”。阿黑曰；“那老乞婆又髒又醜，且長於我三十餘歲，我如何好生看待於她”。 阿灰曰；“兄長說的也是”。阿黑曰；“昔日困頓，休了那老乞婆便是無妻，守著又噁心難當。唉，我們乃是一窮二白之無產者，雖說如今翻身作了主人，如今仍是窮根纏身”。阿灰曰；“都怪伯樂那斯，是我輩出不的頭”。 阿黑曰；“你不是也于你嫂子打的熱火，怎麼也就沒生的孩子”。阿灰曰；“都怪我倆無能，兩兄弟守一個老婆，也生不出孩子”。阿黑長歎數聲，雙目淚下。阿灰曰；“兄長勿擾，以我兄弟今日之勢，要風得風，要雨得雨，何愁沒有兒子。兄今貴為伯樂，操天下生殺大權，何不趁早選個好苗，命為馬王，以繼我驢氏之大業”。阿黑曰；“但憑弟計之”。阿黑曰；“我驢氏基業，自要選驢輩繼承，東山乃我輩發祥之地，是天下聞名之驢圈，定有我輩精英耳”。阿黑依言，于阿灰一道回的東山，雖見驢輩甚眾，卻未有大器者。兄弟無奈，回的家中。母親阿婆正在堂上，見阿黑阿灰回來，十分高興，忙呼曰；“驢三驢四快來見過兄長”。驢三驢四至於堂上，阿黑驚曰；“此乃何人”。阿灰曰；“兄長久不還家，故此不知，母親大人于東洋驢野合而生驢三，於西洋驢野合而生驢四”。阿黑十分不悅，但也未說甚麼。阿婆曰；“阿黑貴為天下之宗，何不于兩個兄弟謀個出身”。阿灰曰；“我觀驢三驢四，乃我輩精英也，正可任馬王之選”。阿黑曰；“分明是兩個無賴”。阿灰曰；“驢三生的十分強橫，驢四強橫中又懷鬼胎，實乃強盜之徒。然你我兄弟欺天枉人，更勝於強盜萬倍也。一母同胞，又是一丘之貉，兄又何嫌之有乎”。阿黑曰；“恐國人不容”。阿灰曰；“國人愚昧暗弱，又何足為慮”。阿黑曰；“選驢三驢四為馬王，未嘗不可。然母親名聲狼籍，深為國人所不齒，一則人心不悅，二則有傷我驢氏之明”。驢三一聽，手起刀落，將母親殺于堂下。阿黑驚曰；“阿婆雖老，然亦母也，驢三何其殘忍乎”。阿灰曰；“驢三大義滅親，實乃可造之才，為驢氏基業計，殺卻母親，卻十分得體，況也了卻了兄長心頭之惡念”。驢四見驢三得寵，冷笑一聲，一棒將驢三打殺。阿黑驚曰；“驢四何為”。驢四曰；“逆天弑母之賊，若選為馬王，恐天不容也。弟替天行道，兄何怪之有乎”。阿灰曰；“弑母逆賊，罪不容誅，驢四替天行道，實高風而亮節也，兄當高興才是”。阿黑見事已止此，只好認了。  

阿黑見驢四生的一付西洋相，慮之曰；“以弟之相貌，恐國人不服”。驢四曰；“國人向來就崇洋媚外，單憑我這付西洋相，足可為宗中國”。阿黑曰；“若以西洋雜種而為宗，實可謂欺宗滅祖也”。阿灰曰；“管甚麼欺宗滅祖不欺宗滅祖的，驢四深謀遠慮，實乃我驢氏之福也。一不作，二不休，何不讓驢四認兄長為父，更足以壓制人心”。阿黑曰；“驢四於我，年紀相差甚遠，確像父子，只是父子兄弟，豈可亂為”。阿灰曰；“父子兄弟，皆一家之親也，有何不可”。說著於驢四丟了眼色。驢四慌忙跪地拜曰；“兒驢四拜過父親、叔父大人”。阿黑見驢四十分懂事，甚是高興，便帶上驢四，掃過祖墳，祭過列祖列宗之後，歸於蒙山。阿灰曰；“兄長為天下之尊，行為自是要有分寸，今日喪母，更要大操大辦，借此好讓驢四顯一顯眼”。阿黑遂下檄文，廣傳天下。

神相伯樂喪母，自是天下大事，亿萬千里馬共赴蒙山弔唁。阿黑、阿灰於驢四披麻戴孝，迎於山前。眾千里馬見驢四眼生，齊聲問曰；“此乃何人”。阿灰曰；“此乃兄之公子驢四是也，驢四快來見過列位叔父”。眾千里馬賀曰；“神相有子若此，我輩之福也”。阿黑曰；“黑某為國操勞，不能上敬高堂，下教子弟，幸家母嚴謹，教人有方，方是四兒有今日之方正。義兒年幼，日後尚望列位提攜”。眾千里馬無不稱是，老驢阿耄雖老，卻工於心計，他早就聽出弦外之意，忙迎合曰；“高堂良謹，為范天下，公子光明磊落，更是天下之所望也，為我驢氏萬世基業計，懇請神相，早立世子，以堅國人之念。”眾千里馬齊聲賀曰：“神相英明，領袖群倫。事母至孝，感天動地。教子有方，日月朗朗。早立世子，四海是望。驢氏基業，萬世恒昌”。阿灰曰；“兄早有立世子之意，但恐天下不服，今借同門之情，以風於世。”眾千里馬曰；“我輩為世所輕，已有萬年，幸得神相英明，是我輩為宗天下，今有聖子驢四，更是我驢氏後繼之望也，我輩何幸，我輩何幸也”。阿灰曰；“今日且至於此，今秋群英會上，我等再議立世子之誼”。眾千里馬同聲稱是。

驢四本乃地痞，如何安得禮義，自從見過母驢阿花阿嬌，便整日魂不守舍，一有機會，便偷著下山去了。一日阿黑興致正好，欲考驢四所習《驢章》若何。卻尋之不見，不覺歎曰；“驢門不幸，驢門不幸也”。阿灰曰；“兄且莫歎，我見驢四雖地痞之屬，然經國治世，卻遠甚於我等”。阿黑曰；“何以見的”。阿灰曰；“兄過於迂，弟過於辯，而驢四有地痞之惡，強盜之橫，兼中國之愚，西洋之奸，能昌我驢氏者，非此子莫屬”。且說驢四于阿花、阿嬌風流數日，方想起自己乃一代王子，肩負驢氏之大業，於是匆匆回山。阿黑見驢四回來，問曰；“義四兒將《驢章》習的若何”。驢四曰；“早已記熟”。阿黑曰；“你且將用人片讀來我聽”。驢四朗聲讀曰：“《中国驢章》第八章，用人片，子黑子曰：用人者，在於同。同者，黨也。既同黨，自是臭味相投，方可同流合污。故非同黨，雖聖哲賢良而不可用，若同黨，雖烏龜王八亦可重用也…………。”阿黑曰；“你明其意乎”。驢四曰；“聖哲賢良，行如日月，言正天地，而父王何棄之不用”。阿黑曰；“聖哲賢良，易得人心，若用之，人心為其所得，我輩何存也。故歷代王者均不用聖賢，而為王所用者，皆無用之才也”。驢四曰；“聖哲賢良，無比高潔，我輩何可欺也”。阿黑曰；“聖哲賢良之士，多光明磊落，而卑於結黨營私，故勢單力薄，難成大氣。我輩雖無才無能，但結黨營私，萬眾同聲，黨同伐異，亦足可制衡天下。”驢四拜曰；“父王聖明，父王聖明。”阿黑曰；“《驢章》傾盡天下之智，你且悉心讀來，足可為宗天下”。驢四曰；“人言半壁《論語》治天下，以兒所見，《驢章》更勝於《論語》者甚也，雖得一言半語，足可為宗天下也。”  

且說眾千里馬回家之後，自是將伯樂公子之風範風喻天下。匹夫匹婦計而曰；“神相生有聖子，實乃匹夫匹婦之望也。”於是結表連名，共推伯樂公子為馬王。中秋佳節，群英會如期召開，阿黑登臺致詞曰；“蒙天下父老相親抬愛，不遠萬里，為本相捧台。經億萬百姓之保舉；八千余萬千里馬共同提議；中国驴民代表大会全票选举驴四为马界精英。為不負萬眾之厚望，本相據民主集中制之原則，決定封驢四為馬王，以堅天下之望”。

驢四登臺亮相，意氣非凡，台下更是掌聲雷動，萬眾歡乎。

 

愚公記（21）

   愚公移山填海，帝嘉其行，許壽萬年，並賜仙丹一粒，保百病不生。愚公率愚氏家族，世居北山村，子孫數百人。北山村雖地處窮山之中，而合族人在愚公率領之下，治河修田，日子過的倒也殷實。南坡頂有坐愚公廟，方園數百里百姓皆奉愚公為神。廟裡長年香火不絕，十月的廟會，更是人山人海，熱鬧非凡。一日將晚，愚公正欲掌燈，智兒曰；“咱家養的幾匹馬，也無甚用處”。愚公曰；“可趕到市上賣了，換此日常用物”。智兒曰；“自家養的，賣了有些捨不得”。愚公曰；“確是幾匹好馬，我也捨不得，可養著無用，換些可用之物，日子過得輕鬆些”。智兒依言，次日一早便將七匹馬趕去賣，

中午時分，至的市上，忽教授曰；“後生，快將你這些驢趕往別處，若被好事者看見，報於官府，可要大禍臨頭”。智兒曰；“阿伯也是個明理之人，怎麼驢馬不分。這是我家養的幾匹好馬，你且看清，我祖輩養馬，豈能驢馬不分”。教授曰；“世人愚昧，自是驢馬不分，幸有伯樂先生教化，方知驢馬之別，伯樂先生為防驢輩禍亂大華，奏明神文聖武止德皇帝，皇帝頒下詔書，令全國斬盡驢輩。伯樂先生曉以圖文，張掛四方，我地偏遠，知之甚晚，前日尚有官府張布告示，凡有驢之家，自行宰殺，從行文之日起，有養驢者，殺無赦，合族之人充軍，不信你自觀告文”。智兒看了告文於圖形，怎麼也不明白，祖祖輩輩養的馬，卻怎麼成了驢。忽有一少年：“官府今日巡查我地，你是萬萬走不了的”。智兒大驚，欲棄馬而逃，少年曰；“還不將這些驢處置了，將連累你合族人不安。你快拿主意，只要官府不見，百姓多的不問，我地民風尚可，若在外地，早將你送官領賞了”。智兒一時荒亂，沒了主意，忙於少年曰；“小哥行行好，幫我拿個主意”。少年曰；“南街王屠戶，仗義尚俠，或可幫你，別人是萬萬不可求的，都怕連累自己”。智兒聞言方悟道，王屠乃一遠親，求他正好。他遂速速將馬趕到王屠戶家。王屠戶一見大驚曰；“智兒弟真是大膽，將這些驢趕上市來，難道不要命了”。智兒急曰；“王兄快快幫我，都怪我不明事理，驢馬不分，闖下禍來，尚要連累合族人”。王屠戶見四下無人，作速將七匹馬宰了，用口袋好，扔於河中。剛剛收拾妥當，就見官府巡兵來了。智兒大驚道；“若有人告發，我就死定了”。王屠戶曰；“不妨，此地百姓甚厚，況愚兄人情較好，官兵來時，你就在屋裡”。正說著官兵已經進院，王屠戶迎了上去曰；“狗捕頭幸苦了，弟這裡有銀幾兩，且拿去喝杯茶”。狗捕頭接過銀子道；“你近日可於別人宰驢”。王屠戶曰；“我乃順民，何敢不聽官家的，再說山民實在，見官文之後，都將驢自行宰了。我更是尊照官文行事，從未替人宰驢”。說著又給狗捕頭幾兩銀子。狗捕頭道；“你乃順民，官家是知道的”。便領巡兵走了。智兒嚇的尿了一褲，見官兵走了，倒身拜曰；“王兄救了北山村數百人”。王屠戶曰；“山民也是老實，怎麼驢馬不分，若非伯樂先生教化，不知將驢養到何時”。智兒曰；“說的也是，千萬年來驢馬不分，也是白活了”。王屠戶曰；“別人不知，難道祖公也不知麼，祖公年已萬歲，是該明白事理的”。智兒曰；“我看祖公是活昏了，就是祖公着我出來賣驢的，差點丟了性命，還要連累合族人不安”。  

智兒回的村中，將所見於族人說了，族人不信，到山外一看，方知事實，各家都偷著將所養之馬悉數宰盡。十九公曰；“我們跟著祖公，越活越不明白了”。族人默然。秋日將至，愚公喚智兒曰；“你且到宗祠，喚族人來，先將河修了，秋水下來，恐要衝壞田地”。智兒不悅道：“你自去”。愚公曰；“是何言也，我已九千九百九十八歲，如何去的”。智兒之妻曰；“祖公去不得，且不要管，近日家中米盡，忙著挖些野菜充饑，有甚閒心管那些事來”。愚公無言。是夜，愚公起來小解，見院中盡是水，知是河漲了。過了數日，院中方幹，愚公欲去門外看汛情，他推了推院門，卻怎麼也推不開，順門縫一看，原來是一石擋門。便呼智兒曰；“門外何來一石，將門堵死”。智兒曰；“為水沖來”。愚公曰；“何不搬走，路將何行”。智兒曰；“有合圍之大，如何搬的，若要出去，何不逾牆，況牆塌了，走起來倒也方便”。愚公曰；“昔年我移山填海，尚且不懼，今僅一石，你卻不能搬的”。智兒之妻曰；“祖公能移山填海，何不將石搬走”。愚公無言，從此裡外的事，再也不問了。  

智兒于妻曰；“你且多作些小物件，廟會上換些錢，我也加把勁，多打些柴來，廟會時好賣”。妻曰；“冬日裡廟會人多，柴火自是少不了的，不若將屋後的那些柳樹砍了，趁早晾乾”。智兒曰；“幾十棵柳樹，也無甚用處”。智兒夫婦忙裡忙外，將幾十棵柳樹砍了，趁早晾乾，堆碼方整。智兒又從山上打下許多柴來，在院中堆作一坐小山。妻子女工作的甚好，針線刺繡樣樣拿手，白天忙裡忙外，夜裡趕著作了許多桃墜、肚兜一類小物，時至九月二十八，廟前尚無一人，智兒夫婦不覺急起來。往年不到九月二十，廟前已是人山人海，十月一正會，各種雜耍、小吃、小攤將廟前數十畝荒地占的滿滿當當，年年借此機會，賣些柴火、小物的換些零用錢。今年日子過的緊，提早下手，尚將幾十棵樹也砍了。時到九月二十九，廟前尚無一人，明日便是正會，是否有人會來，也不說像往年，多少來些人也能將柴火賣去，年年柴火最緊，有多少能賣多少。次日一早，他到廟前一看，空無一人，他呆呆地想了半日，直至中午，方才回村。

十九公到處找智兒，卻見他從村外回來，忙曰；“智兒過來，十九公有話要說”。智兒曰；“十九公有話，說便是了”。十九公曰；“前幾月來了個相面的，在村裡轉悠了幾天，說北山村風水大旺，就是一件事錯了，壓了盛頭，因此北山村祖輩是要受苦的”。族人問之再三，他也未說，最後他說此事干係極大，不敢說。族人一再追問，他方說南坡乃合族之旺地，不該將祖公廟建在那裡，若能將廟中祖公神位，換作別的神靈，北山村將大受恩惠。族人開始不信，說來說去，信的人就多了，只是瞞著你，怕祖公不高興。昨日官府送來一文，說是甚麼聖旨，族人叩頭領了，也不敢讓你知道。官府要讓北山村將祖公廟拆了，改祭靈神，本想於你說，卻無人敢來，推來推去，讓十九公來。十九公是要死的人了，也不怕得罪你”。說著將聖旨拿于智兒看，聖旨曰：    

 奉天承運神文聖武止德皇帝詔曰：北山愚公，雖為中華之長者，但千萬年來，枉食香火，而庇佑無方。本朝新立，朕奉靈黿為護國神君，四時宗祭，國人當效聯躬，宗祭本朝之福神。今詔令北山村將愚公廟內神像毀去，換之以靈黿，北山村合族每人嘗黃金百兩。若有違抗聖命者，殺無赦。    

欽此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止德二年 X月 X日  

十九公曰；“官府給了三天期限，族人大急，僅為祖公而是合族人遭殃，不值的。拆去神像，又怕祖公不高興，主意你且拿”。智兒曰；“祖公一人事小，合族人性命事大，尚有黃金百兩，我看還是拆了，至於祖公，暫且瞞著”。兩人商議一定，合族人通議一番，也無異議，便一起到愚公廟，將愚公神像拆下，換上官家送來的神靈。眾人一看，不覺羞之曰；“換甚麼不成，卻將祖公換成王八”。十九公和智兒羞愧難當，但迫於官命，只好依之。  

愚公近來見智兒有些怪異，問之再三，也不見說，心想我也是活的太長了，待我至廟內看看昔年壯舉，死在那裡便了。愚公廟規模甚大，前殿正位是神像，三面均為愚公移山填海的雕像二十七塊，後殿正牆陰刻壁文，曆述愚公萬年來的業績。整廟為黑色大石徹成，莊嚴雄偉，為北山村之驕傲。愚公從後山轉上，推門一看，神位上卻是六尺多長的王八。他不看則罷，一看則氣極而死。  

乞兒精武藝，尚俠義，卑視富貴，平日乞討之餘，就住在廟裡。他進山打獵，數月未出。近日捕的獵物多了，想送些于祖公。他出的山來，方是正午，想在廟中歇歇再去不遲，推開廟門，卻見祖公換成了王八，再看看四周雕刻壁畫，悉數毀去，不覺心中大怒。到的村中，族人正在分領嘗金，智兒見乞兒回來，抽身欲去，卻被乞兒一把抓住，乞兒怒曰；“是誰將廟毀了”。十九公趕忙過來，于乞兒曰；“罪不在智兒”。他便將前後之事一併說于乞兒，乞兒聽罷，氣極攻心，一口濃血噴出，正噴了智兒一臉。十九公忙曰；“今日分領嘗錢，也有你一百兩黃金，從此再也不須討要了，若嫌少，多分你些則罷”。  

乞兒不言，立之良久，口鼻流血，倒地而亡。

 

 

 

尋師記（22）

 

    張氏致《易》、習《道德》於四子真經，德義信于四方，萬民自賓，百方敬服。一日張問天請于父曰；“去年中國打擂，大郎欺我年少，不肯比藝，今兒已長一歲，自己成人，欲再去中國，以盡我願”。父曰；“我張氏世代以德義為信，雖有絕世之藝，卻從不彰顯於人。爭強鬥勇之事，實小兒之為也，你為張氏之後，當因祖業，修道明德方為正途”。張問天曰；“張氏久居關外，不知藝之所高，兒去中國，設一擂臺，可習人之長，明已之短”。父曰；“去年你私去中國，家人甚憂，今日若去，可多帶健僕”。問天大喜，至城中一呼，應者甚眾，遂編精壯萬人，直赴中國而來。到的京城，方知大郎已為皇帝，不覺歎曰；“大郎藝高天下，德信國內，實真命天子也，去年待我甚厚，今日設擂，定要先邀為敬”。於是于京城繁華之地，搭建擂臺，命人去請大郎應擂，並敬候三日，以示恭敬。接到書信，大郎無計，金蓮曰；“吾皇貴為天子，豈能輕動，況彼乃十歲之童，殺之了事”。大長曰；“張氏久居關外，萬民自賓，百方敬服，且負傳世之藝，千萬不可輕率。況彼有萬眾，個個如狼似虎”。大郎曰；“今日英雄豪傑盡死，誰人可以應之”。金蓮曰；“英雄豪傑不死，我等豈能穩妥坐朝堂”。大長曰；“皇后所言甚是，吾皇今富有四海，萬民安順，德威並于四方。況吾皇乃世之武宗，天下盡知，今且不去應擂，看他能怎的”。

三日已過，無人來應，張問天不悅道；“彼何輕我哉”。便於擂臺書聯曰：拳打中國病漢，腳踢神州懦夫。橫批曰：中國無人。並置鑼鼓助威。如此十日，仍未人應擂，問天不覺仰天歎曰；“中國何病止此乎”。忽有一翁應擂，問天曰；“翁公年事甚高，我何可欺也”。翁曰；“公子來國半月，無人敢應，翁雖老邁，且不習武藝，但決意以死而全于我中華男兒之志”。問天曰；“我雖玩愚，亦知敬老之義，以翁公之壯志，我亦甘拜下風，複何比之有乎。但有一事不明，請教于翁公。泱泱中國，自古英才輩出，芸芸萬眾，意可淩雲攬日。又何須翁公以百歲之尊，而壯中華男兒之志乎”。翁曰；“公子德明日月，義薄雲天，老朽愛之甚，敬之重，然公子所問，老朽不忍答也”。言罷而去，撞國門而死，血濺百丈。問天大怒，遂致書于大郎曰；“三日之內若不應擂，殺進朝堂，滅了京城”。大郎大驚，問於大長，大長曰；“張氏乃重道崇德之人，諒他不可胡為，吾皇且假以國威，是他知難而去，況他乃一童子，有何知也”。遂來至擂前曰；“我王為天下之武宗，德義信于四方，關東張氏，不歸王化，本應重罪，然我王德義，不計爾非，且賜黃金千斤，白銀萬兩，望爾懷我王之德，速回關東”。張問天惱曰；“我此進關，意在切技，區區金銀，非我所求。我素敬大郎，如今觀之，乃名不副實也。如此小人，不殺實可腦人。你且報于大郎，他若不應擂，另遣高手亦可，三日之內，若無人應擂，非怪某之不義”。大長回報，大郎大哭曰；“若二弟尚在，何有今日之羞，且二弟之友甚眾，皆英豪也。今無人應擂，張氏若怒，將之奈何”。大長曰；“以張氏之勢犯國，國恐不保”。吳用曰；“英雄豪傑之輩，實死而未葬之徒也。我王今富有四海，何憂之有也”。金蓮忙曰；“太師計將安出”。吳用曰；“我國地大物博，物產豐富，何不納之以貢，稱之以子，於之結盟，據為外援，實國之福也”。大郎、金蓮大喜，忙命大長書表計貢，送於問天之館，奉表讀曰：新朝神文聖武止德皇帝、神節聖操懿范皇后久仰張公子之丰采，欲拜張公子為慈父，以習人子之禮，明人婦之範。並年奉壽於遼河之濱，歲祭祖于長白之陽。年納黃金千兩白銀萬兩。月貢白米百萬擔，絹百萬匹，茶百萬擔，馬百萬匹，牛百萬頭。萬望張公子憐我之誠意而莫拒饑渴之望也，小子雖死亦感張氏之盛德。張問天雖卑其行，然如此豐甚之財物，亦難為拒，遂於之盟，乃去。  

父責問天曰；“中國乃道德之鄉，素不尚武。以你十歲之童，而欺億萬之國，實狂枉之甚也。且帶諸多財物，是關東之民滋生惰性，不勤生產，非長久之計”。問天深愧之。父曰；“《易》者，大華大統之兆。《道德》者，源之端。四子真經者，流之廣也。大華之所以為大者，實賴先聖寬厚，純和，光明，愛人之德。我祖輩習之而未得，究之而不明，然關東無有大學，無可請教。你甚聰明，且進關中，從之聖賢，以明祖業”。問天喜，欲行，父曰；“《易》于《道德》，乃先天之學，可遇而不可求，是以千年以來，習之者眾，而明之者希。雖有小明者，實執一端而不見大體也。你若拜的聖師，且謹心求學，不可率為”。問天謹領父命，率十健僕而行。

問天至於京，大郎忙命大長迎於國門曰；“少祖今到中國，有何教命”。問天曰；“欲習《道德》而來”。大長大喜曰；“羊氏學院，乃國之高等學府，少祖且習之”。大長將問天躬送到清華學院，謂羊白書曰；“少祖今來我羊氏學院，實中國之福，羊道大俗，雖大聖大賢亦難免蒙其被也。況彼乃十歲之童，他若習的我羊氏聖教，關東數年之間，既於我同也”。著名教授苟無德致杜詩甚深，且近有所得，他上的堂曰；“今日且習杜聖之《登高》，此詩乃杜聖之佳作，你等且深而省之”。問天驚曰；“我三歲之時，母既教之此詩，我今已十歲，何以再學”。苟無德曰；“杜子乃詩聖，你何以知此詩之美甚”。問天曰；“文之所重者，道於神思也。文之貴賤，在於載道之大小也，其道若甚，文不勝載，乃統以神思，越八荒，達浩淼，明人之志，廣人之懷。杜甫之詩，小兒皆明，何貴之有乎”。苟無德曰；“杜詩不美，何以流傳甚廣”。問天曰；“正是杜詩人人可解而人人可知。《易》為大華之聖言，然知之者有幾乎，你以知《易》者甚少而曰《易》之不佳乎”。教授呂廢才臨堂，張問天曰；“你有評《易》之文乎”。呂廢才曰；“未也”。問天曰；“何以未也，《易》、《道德》，乃大華大統之正學，你卻不評”。呂廢才曰；“我無所評”。問天曰；“你讀無所得，何以評也，《易》、《道德》乃神聖之書，得之則大聖大賢，不能得之者廢才也”。著名教授牛草寶教授作文，問天奇之曰；“文亦可教乎”。牛草寶曰；“不可教，何以為文”。問天曰；“人文聖祖伏羲作《易》，為宗萬代，你可知其師乎”。牛草寶曰；“不知”。問天曰；“老子著《道德》，天地學問，你知其師乎。文從天才，師之自然，何師之可言也，你這教授實乃草寶也”。  

張問天入學一月，所從教授十余人，卻無致《易》于《道德》者，遂請教于政教主任無毛雞。無毛雞曰；“少祖有所不知，《易》于《道德》，實無用之學也，而是今我朝羊道，務實易學，功用非常，今已為天下所宗，少祖深而省之，定可明羊道之術”。並出《羊子經》於問天。問天接過一看，不覺大怒曰；“羊子經者，欺宗滅祖之言也，羊白書者，禍國殃民之徒也，待我殺了此賊，且為天下除害”。無毛雞大驚，卻又不敢阻攔。忙告于羊白書，羊白書曰；“我乃羊道之祖，他豈能殺得了我”。正說著問天已沖了進來，羊白書曰；“少祖貴為吾皇之慈父，若殺老朽，何須如此盛怒。少祖不悅老朽，但請少祖殺之既可”。說罷，跪於問天腳下。問天見他鬚髮皆白，不覺道；“你老邁如此，我何可殺也”。乃去。

行至於野，問天不覺心中困頓不明，堂堂中國之高等學府，卻不致《易》于《道德》。堂堂教授學者，卻盡是些宵小之徒。祖國何以此不明，國人何以此暗昧。感慨之餘，問天不覺放聲大哭。一嫗問曰；“我兒哭之者何也”。問天詳以告之，嫗曰；“讀書在於做官，至於學問，非學院可教者”。問天曰；“天下可有聖賢”，嫗曰；“天下如此之大，豈無聖賢”。問天曰；“聖賢在於何方”。嫗曰；“芸芸萬眾，當存君子，存於何方，你自求之”。  

 問天大喜，拜別老嫗，率僕而去。

 

童子問（23)

   牛草寶回鄉省親，一路鑼鼓喧天，橫衝直撞。地方官吏無不迎來送往，豪門大戶更是送金獻銀，牛草寶好不得意。不日來至大荒州，卻不知路之所出，問于童子，童子不答，牛草寶大怒，正欲捕了問罪，卻見這四下無人，怕是要困死此地，不覺小聲問曰；“童爺何求，牛某自當敬奉，金銀珠寶，珍奇古玩，盡可與之，但求童爺指的路來”。童子曰；“你自為金銀所累，出不了大荒州，若將金銀與我，我亦死於此地也”。牛草寶曰；“童爺不要金銀，牛某複無他物”。童子曰；“著名教授自當坐擁百城，占盡青史，何止有金銀也”。牛草寶曰；“請童爺賜教”。童子曰；“大荒州者，乃中華大賢莊周之墓園也，方圓僅有十萬畝，心清目明之人，自是來去自如，無有所阻也。而那些欺世盜名之輩，貪利忘義之徒，此十萬畝之地，卻勝萬丈高城，百轉而不得出也。自古至今，死於此地者無可勝數，我祖輩為莊祖守墓，以愚妄為犧牲，是以莊祖之祭千年萬世不絕，而日之更甚也。你且看這四野白骨，祖公日夜焚燒，仍餘之甚也”。牛草寶抬頭一看，但見四野之上，白骨累累，橫屍如山。不覺驚恐萬分，忙跪地求曰；“請童爺救我，我出的大荒州，定奉童爺為重生父母，再養爹娘”。童子曰；“大荒州四處皆路，你何懼之有乎，若答的我一題，便自去無阻”。牛草寶曰；“但請童爺賜教”。童子曰；“莊周夢蝶自迷，不分周之與於蝶，你說莊周是蝶是周”。牛草寶曰；“出於何書”。童子曰；“你未讀過《南華》”。牛草寶曰；“未讀”。童子曰；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萬物，你說萬物遠於道乎，近於道乎”。牛草寶曰；“出於何籍”。童子曰；“你未讀《道德》”。牛草寶曰；“未讀”。童子曰；“天上地下，位之正也，何為之否也”。牛草寶曰；“出於何典”。童子曰；“你未讀《易》”。牛草寶曰；“未讀”。童子大奇曰；“祖公常言曰《易》，《道德》與四子真經，乃我中華大統之兆，天道之端，你未讀的傳世經書，以何教于學生”。牛草寶曰；“當今天下，皆以當官發才是望，而我所教的盡是經官之技，濟財之能，至於童爺說的那些書，苦澀難懂，已無人再讀了”。童子曰；“若不讀傳世經典，何以明我中華之神綱。不明神綱，何以統神志、領才華。讀經典，方知淵源。知原淵，方明根本。明根本，方分枝幹。分技幹，方知大小。知大小，方辯主次。辯主次則神清目明，則可行文於天地之上，下筆于聖賢之間，上通千古，下領萬代，承天傳統，萬代為宗”。牛草寶曰；“童爺所說，我一概不懂”。童子聽了，號啕大哭。牛草寶問其故，童子曰；“中華亡國之無日也”。牛草寶曰；“中華之民甚眾，何以亡國”。童子曰；“民雖眾，盡草寶也”。牛草寶曰；“童爺莫哭，但請示的路來”。童子曰；“前此不遠，乃莊祖之墓，你且以身自祭，莫煩祖公為你收屍”。牛草寶驚懼萬分，倒地不起。卻見著名教授呂廢才姍姍而來。牛草寶忙曰；“呂兄快來救我”。呂廢才曰；“我奉旨督學，一路風光無限，剛才吃罷地方官的餞別宴，一抬腳卻到此地”。他抬頭一看，只見屍骨無際，頓時毛骨悚然，不覺跪地求曰；“童爺乃良善之人，何不憐惜我等乎”。童子曰；“生死在天，行止在已，是生是死，咎由自取”。呂廢才曰；“我等絕無生路乎”，童子曰；“路有千萬，你何自迷於岐途也，你若答的我一題，腳下道路自生”。呂廢才曰；“但請童爺明示”。童子曰；“你乃著名教授，你且說何以為文”。呂廢材道；“不知”。童子一聽，號啕大哭。呂廢才問其故，童子曰；“教授不知為文，實廢才也。教授亦廢才，中國之民，實百無而一用也”。呂廢才曰；“童爺莫哭，但請示的路來”。童子曰；“近來死人甚眾，祖公收屍不及，故養的餓狼無數，你且向東，以身自飼，莫煩我來動手”。呂廢才向東一看，果見餓狼無數，蠢蠢欲動。呂廢才驚懼倒地，卻見苟無德慌慌而至。牛草寶、呂廢才急曰；“苟兄快來救我”。苟無德曰；“二兄何以至此，我奉旨傳道，四下講學，收了許多財物，正欲回京，卻不想迷途難返，在此已轉悠了數日，今逢二兄，且導路若何”。牛草寶、呂廢才言其所詳。苟無德抬頭一看，只見這屍骨遍野，驚的面如死灰，忙求曰；“童爺大德，且莫於小可計較”，童子曰；“螻蟻尚且貪生，你何自就於死也。你不見日月常昭，四時不廢，萬類生榮不息，你若答的我一題，當尊榮自有，尚何愁無性命也”。苟無德曰；“但請童爺明示”。童子曰；“你何操也”。苟無德曰；“我乃學者是也”。童子曰；“誰為德之聖者”。苟無德曰；“羊教示之以利，導之以益，當為得之聖者”。童子聞言，號啕大哭。苟無德問其故，童子曰；“大聖大賢，當仰天之恩，明地之功，察萬物之變，知人性之然。化民愚昧，解民紛亂，順天地之意，安然而處之。而羊教以利益教人，實無德之極也”苟無德曰；“童爺莫哭，但請童爺亦的路來”。童子曰；“近來大荒洲死人愈甚，群狼食之不盡，祖公不甚其勞，複召厲鬼無數，置泥沼之中，你且西去，以身自委，莫來煩我”。苟無德向西一望，果見厲鬼無數，嚶嚶而哭。苟無德、牛草寶、呂廢才叩頭乞求不止，童子見若未見，聞若未聞，而自言曰；“萬年大統，絕於今日，燁燁中華，唯我于祖公存也”。說罷大哭不止。

祖公走來，將牛草寶、呂廢才、苟無德一把抓起，順手一扔，卻扔的無影無蹤。童子驚曰；“祖公之力大也”。祖公曰；“我老邁已極，何力之有焉，只是這幾個廢物，輕如鴻毛，故且如此”。童子曰；“可有重者”。祖公曰；“重者坐如泰山，行如日月，萬世難移也。若祖莊周柱天安地，萬世仰望，千年以來，何人可及”。童子曰；“如今可有重者”。祖公曰；“如今這些欺世盜名之徒，我每每十萬八萬的作一繩捆了，也不足一二兩重，輕輕地提到莊祖墳前，化淨就是了。若非如此，我怎能管了這十萬畝之大荒州，我老邁已極，你且快快長成，也好繼我之任，若無人管理，大荒州臭氣熏天，壞了莊祖的夢，我倆可吃罪不起”。童子聞言，號啕驚天。祖公曰；“我兒何哭之也”。童子曰；“如今這教授、學者、作者皆草寶無才無德，我萬年中華，亡之有日也。天道何以此不昌，中華何以此不幸”。祖公曰；“我兒多慮了，王者為求治國，必安人心。欲安人心，必昌天道。天道大公，無利可圖。王者為圖私利，必假天道之名，而行一已之私念，此既霸道也。欲假霸道為天道，王者必有其說，宵小之輩為求名利，紛紛舍天道而就王者之說。王者觀其言，察其行，與之以名，施之以利。附之逾順，名利逾甚，宵小之徒得其名利，則甘為王者之走狗而曲意迎逢，妄王者說為天道，以安民心。故歷代為王所昌者，皆宵小之徒也。是以狀教授、學者、作者無數，皆如秋蟲哇噪，囂之既亡。而名動百代，驚天動地之大才，皆奉天道而鄙霸道，故為王者所不用。大聖大賢雖一時蒙於塵垢之中，卻昭於青史。青史不朽，萬代相傳，是以中華大統，千年萬載而不絕也。天道曰常，地道曰久，天地不滅，中華豈可絕也。泱泱中華，人才輩出，昭昭青史，聖賢相繼，你何悲之有也”。  

童子破涕而笑，曰；“我于祖公收屍若何”。祖公曰；“我兒長也”。遂帶童子收屍去了。

 

 

歸真記（24）

 

張問天欲求師問道，尋遍中國，卻無所適從。漫目而行，至於荒野，不覺大哭曰；“名家教授，盡宵小之徒，堂堂中華，無有尊長，小子何從也”。一翁曰；“小子何哭”。問天曰；“我奉父命進中國，求聖師，致《易》于《道德》。不想訪遍中國，卻無有師從者”。翁曰；“中國甚大，你且細細找來”。張問天曰；“天下雖大，然學者專家教授皆勢利之徒，不足道哉。學院盡是名利之所，又何足重也”。翁曰；“名從势來，勢就利生，以名利求之，失之大也。天道大公，無利可圖，無利則無名，無名則無勢也，故爾若求師，當求于荒野。”問天喜曰；“此乃何地，可有君子”。翁曰；“此乃大荒州，止有我于童子二人，何來君子”。問天曰；“何為大荒州”。翁曰；“大荒州來源甚遠，而不為外人所知，你且聽我細細道來。西天國有水曰瑤池，池中有瓊花一株，素株而帛葉，玉花而白彩，為天國之奇。一日西王母見一蝶舞於瓊花之上，不問。二日，西王母見蝶仍未離去，不悅。三日，西王母出庭曰；‘蝶，何貪也’。蝶經王母一問，既墜於地化作一後生，罪之曰；‘小生動了貪念，非可居於天國者’。言罷，複化蝶而去，降而為莊周。莊周乃天國之靈，自貶於俗塵，專修貪戒。並著《南華》，示人性之真，明貪欲之害。明道歸真之後，俗屍葬於此，我先輩為莊祖之奴，故世代為莊祖守墓。不想莊祖戒貪心切，歸真之後，餘念攸存，故凡墓園百里之內，若懷貪念者均死於此，久而久之，既成大荒州。自古至今，死於大荒州者無可勝數，而近年更甚，我于童子整日勞累，且收屍之不盡，以至於大荒州臭氣熏天”。問天抬頭一看，果見白骨遍野，橫屍如山。不覺哭曰；“莊祖何恨之有，如此殘殺我中華兒女”。翁曰；“凡死於大荒州者，皆心懷貪念，名不副實之徒，而正直之人來去自如，無有可阻也”。問天細細一看，果見遍地盡是教授、編輯、學者、評論家、專家之流。不覺歎曰；“莊祖之戒，如此盛威。死人甚眾，翁公何以盡收”。翁曰；“我已三百九十餘歲，本當退居，然後繼無人，豈不悲哉”。問天曰；“翁公無子孫乎”。翁曰；“我子孫甚眾，皆居大荒州，一夜有夢，夢見一黑蝶舞於夢中，我不覺大哭曰：莊祖乃白色，而今身染黑色，為非吉兆。莊祖曰：今妖孽降世，天綱大壞，乃天地之災也。我问：天地之災，何避之也。莊且曰：無貪自安，然諸貪均可戒，唯貪悲難戒，你若能戒的貪悲之心，大荒州猶存也。醒，告於子孫，子孫皆諾。然大荒州死者日益大甚，子孫或貪其悲、或同其情、或念其憐，盡死於此，止留童子，年且八歲”。問天曰；“翁公不悲否”。翁曰；“生死在天，行止在已，自就於死，我何悲之有乎”。張問天曰；“翁公且頤養天年，待小子于翁公收屍”。說著將死屍抓起一把，不覺驚曰；“何輕之乎”。翁曰；“不能名留青史，不能光大天地之道，何重之有也”。問天一聽，撥的一根頭髮，置於地上，將這些學者、教授、作者、編輯、評論家、專家之流，十萬八萬的一道兒捆了，用手一掂，尚不足二兩，歎之曰；“如此不足輕重之徒，何能招遙於世，愚弄萬民”。翁曰；“妖孽降世，邪風四起，風起則勢生，勢就則名來，名顯則利盛，利盛則威從，威高則望來。而萬民愚昧，因名而動，仰勢而歸。故宵小之徒能氣勢如天。然風止勢息，則寂於塵埃也，是乃天棄之象也。

問天曰；“若蒙翁公不棄，原拜之為師”。翁曰；“我乃山野村夫，老邁已極，且耳不聰、目不明，何以教你”。問天曰；“翁公識人否”。翁曰；“止識人爾，別無所知也”。問天曰；“人者，天之子也，識人道，既明天機，我之師也”。說罷三拜九叩而不起。翁曰；“天地無言，四時行，而萬物作焉。天機存于萬物而明於已心，何教之有也，你若從我，且牧，若能明於牧道，既識天道也”。問天大喜曰；“萬物天生，平等若一，牧道既人道也，我且收屍，閑則牧羊，且于童子為伍，祖孫三人，于莊祖守墓而可也”。說罷，三拜九叩而起，提起一捆死屍，徑往莊祖之墓。墓前煙火正甚，既將死屍置於火中，傾刻化盡。正欲離去，卻見童子左右提得兩捆死屍前來，問天曰；“童子勝於我也”。童子曰；“近來死人大甚，我百忙而不能勝其任也，祖公甚憂。今有兄前來，何忧大荒州臭氣熏天也”。遂于問天一同收屍去了。  

祖公拔火坐於墓前，問天于童子忙於收屍，如此經年，而屍仍餘甚，問天不覺大哭曰；“中華之不幸也，長此一住，豈不將中華之民死盡，天何棄中華，地何絕中華也”。哭至切處，悲聲大放。童子曰；“天地何棄於人乎，乃人棄天地也。天地不滅，中華何可亡也。而死於大荒州者，皆名利之徒。燁燁君子，皆隱於塵垢，然塵埃落定，必光耀九州，如日之明，如月之淨。若莊祖，生於凡俗，困於財貨，世何知之乎，然煙消雲散，《南華》光顯，而九州懷明，萬代聆音，豈不偉哉”。問天曰；“莊祖借米於河監尚且不能，不問溫飽而潛心著南華，足見九州之中，定有君子，我之所慮，榿人憂天也”。二人相視而笑。  

一日正在收屍，一群人至於大荒州。問天覺的眼熟，待細細一看，卻是羊白書帶大隊人前來，忙上前曰；“尔等何來大荒州”。羊白書曰；“我奉聖命宣傳羊道，至此已有數日，少祖知路否，且示於我，所此三千人者，皆博土、碩土，國之所重者也。少祖若能引我等出的此地，功德無量也”。問天曰；“待我求于祖公”。問天忙到墓前曰；“當今聖人羊白書率三千搏土碩土困於大荒州，望祖公導以出路”。祖公曰；“大荒州四面皆路，何用人導，出不得大荒州，既不當出也。我乃守墓之奴，何能之有也。若有能，當救於子孫，我子孫數百人尚死於此，我有何能救於他人哉”。問天曰；“眼見三千余人死而不能救，我何悲之乎”。童子曰；“凡死於大荒州者，皆無足輕重之徒，何惜之有乎”。待問天于童子複至，羊白書等已痿靡倒地，見問天前來，紛紛叩頭而乞。問天曰“你等自就于死，無人可救也”。童子曰；“三千餘人，竟無一人出的大荒州，足見你當今專家教授學者，皆乃有名無實之徒也”。遂將頭髮置於地上，將三千人一道捆了提走。

一日介晨，問天方牧，見一蝶翩翩而舞，問天曰；“莊祖何命”。莊祖曰；“大荒州者，乃我心之一隅也，昔年戒貪功成，卻有驕枉過正之失，故自流於大荒州，受萬年之清戒。因我余念尚存，戒貪成疾，故流害於大荒州，以至千百年來，死人無數。近日我方醒悟，我之作為，雖正而失于自然，雖淨卻失於純和。我念既消，複歸天國，我念一消，大荒州將不復存也”。問天曰；“大荒州之不存，我將何存也”。莊祖曰；“我乃天國之民，我心之一隅自在天國，大荒州不存，你既在天國也”。祖公于童子走來，莊祖曰；“我心念未盡，是你等多受困頓，今我歸正，你等於我同為天國之民，同享清靜寧和之福也”。祖公曰；“多謝莊祖引導，是下愚一蹴而至天國”。莊祖曰；“你三人心正神清，本是天國之民也。你等且隨我來”。三人跟著白蝶，過的一道山梁，但見歌舞昇平，百物豐盈，人民純厚，天地清明。不覺心下十分熟稔，相對而曰；“此乃故鄉也”。遂於蝶歸去。

 

 

變驢記（25）

 

驢何來、驢李文藝、驢高凱兄弟昔日飽受世人指責，如今做的大編輯，自是得意萬分。父驢大賴將死，招驢氏三兄弟弟而曰；“你等編輯做的若何”。 驢何來曰；“編輯到是好做，只是剽竊他人之文，尚不大得手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此乃你等臉皮尚不足厚，心存羞恥之念也，我之所以可殺父娶母，乃因我臉皮厚比三尺，不知羞恥之故也，不信你等摸摸看”。 驢李文藝伸手一摸，果見父親之臉皮奇厚無比，堅如鋼鐵，不覺大悲曰；“我等臉皮，如何能父親之厚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我兒且莫悲傷，我驢氏之所以能橫行中華，實賴我祖驢大嘴，祖驢大嘴曾流於西洋，從西洋帶回忘恥靈草。凡吃此草者，臉皮皆奇厚無比，更無羞恥之心。靈草我驢氏世傳而有之，是以我驢氏橫行中華千年而不衰。我今且將忘恥靈草傳之於你等”。 驢高凱急曰；“忘恥靈草現在何處”。 驢大賴曰；“在茅廁下三尺，你等吃的一半，留的一半為種，傳於後世子孫”。 驢何來、驢李文藝、驢高凱兄弟大喜，急挖茅廁三尺，果有一罐，掏出灵草，也顧不的髒臭，三口並作兩口的吃了，只覺的臉皮蹭蹭大漲，伸手一摸，足有三尺之厚。驢何來曰；“臉皮如此之厚，何愁不能為宗天下”。驢大賴曰；“我之將死，仍念念不忘儿等。國乃大郎之國，雜誌乃大郎之雜誌，做編輯要以大郎之意為意。你等就是官家的狗，若不為官家看門，官家也是不要的。你等榮譽、地位、俸祿皆大郎所賜，故大郎乃我家之恩主，切記，切記”。 驢大賴言罷而死。驢何來、驢李文藝、驢高凱兄弟得的忘恥靈草之妙，加之父親之真傳，做起事來，自是得心應手，做的編輯不幾日，便名滿天下，甚是得意洋。

驴三编辑之异母姐驴细腰，委身驴大歪，因年老色衰而见弃，只得回驴州。驴细腰曰“我百無一能，也只有當編輯了，且我三個兄弟皆因做编辑，我若做的編輯，也可混個名诗人作家，豈不快哉”。驴州飞天杂志社遂为驴家霸占。 一日，編輯部來的一青年曰；“華州張鐵文見過四位大編”。 驢細腰曰：“你作文可是歌頌我朝聖主魯大郎”。 張鐵文曰；“本人乃純正文人，不會拍馬溜須之枉行”。 驢何來曰；“你作文可是歌頌我朝羊教之聖明”。 張鐵文曰；“我張氏世代修習的是《道德經》，不習歪門邪道”。 驢高凱曰；“你作文不合朝廷規制，不可發表”。 張鐵文曰；“我文若鐵，有萬世之尊，贵编辑细细看来”。 驢細腰曰：“刊物乃我驢氏所有，你不順我驢氏之意，如何能發的了”。 張鐵文曰；“我自幼好文，著述甚豐，且文筆高雅，立意高遠，你辦刊物，自是當發好文章才是”。 驢何來曰；“如今天下，尚有如此迂腐只人，實在可笑，國家也不是你的國家，刊物也你的刊物，一切規矩都是聖上所定，你只有順從聖上之意，才有出頭之日”。 張鐵文曰；“如此說來，你們是取人而非取文，真是愚弄天下文人”。驢李文藝曰；“取人而非取文又能如何，即便你日後出的了名，也只能說我是個無眼編輯罷了”。 驢高凱曰；“如今天下，我驢氏為尊，我說你是文盲，你就是文盲，我說你是瘋子，你就是瘋子，你有能耐，就別在中國，到外國去好了”。 驢細腰曰；“文學為政治服務，是我朝之鐵律，至於你們這些不順從天朝的純正文人，只好做瘋子去了”。張鐵文曰；“難怪我投稿數十年，卻一字不發”。驢高凱曰；“如今天下文人，皆須入文聯，詳加訓導，若有忠君之心，才可有名而有利也。爾等飽學之士，一向蔑視我朝，我朝對爾等早有對策，即；邊緣化。就是所有刊物教授學者作者等，一概無視你等。天下百姓愚昧，你等無名無利，誰人識的爾等是文人？我勸你以後就別投稿，那只是徒取羞辱罷了”。張公於是歎而去。

此從驢氏姐弟四人做的編輯，豬驢狗馬之徒，紛紛稱雄文壇，中華大地，一時臭氣熏天。民遙曰；中華無德數文人，文人無德數編輯。一日，驢何來曰；“如今我驢氏要風的風、要雨得雨，今日莫若登於昆侖，以暢我懷。”於是姐弟四人來至昆侖山下。卻見一道人坐于路邊曰；“我在此等候尔等多時了”。 驢李文藝曰；“你等我們若何”。 道人曰；“你驢氏姐弟四人禍患中華，罪孽深重，致是你祖驢大嘴墮入十八層地獄，飽受烈火燒烤。近來他受刑不過，肯求我將尔等帶到爪哇國，替他贖罪”。 驢高凱曰；“我不願去爪哇國”。 道人曰；“去於不去，也由不的尔等”。說著將拂塵一甩，頓時天昏地暗。驢細腰曰：“爪哇國甚遠，如何去的”。 道人從袖中掏出一隻烏鴉曰；“尔等拔的一根頭髮，在脖子上套了，掛在烏鴉小姐屁股後的汗毛之上，做完了清秋大夢，就到了爪哇國”。 驢氏姐弟四人無奈，只好拔的一根頭髮，在脖子上套好，掛在烏鴉屁股後的汗毛上。爪哇國雖遠，但見烏鴉振翅而飛，驢氏姐弟四人昏昏之中既已到了。驢氏姐弟四人見先祖驢大嘴置身熊熊大火之中，燒的皮焦肉爛，不覺毛骨悚然。驢大嘴曰；“都怪我將忘恥靈草帶回中國，遺禍萬代，方被閻君打入地獄之中。我驢大嘴雖說欺天枉人，為禍中華，可也只落的地獄第三層而已。誰知後世子孫吃的忘恥靈草，卻是一代壞比一代。自從你姐弟四人出世，我已經脫去三萬八千層皮了。自你姐弟四人做的編輯，黑白顛倒、人鬼混淆，禍亂天道，罪孽之深，雖千代百代不絕也。壞事做絕，自當難逃懲罰。你看看那名冊，地獄之中，如今盡是我驢氏子孫”。 驢何來那過名冊一看，名冊上依次寫著驢大壞、驢大歪、驢大賴、驢細腰、驢何來、驢李文藝、驢高凱。四人不覺大驚曰；“我姐弟四人均在十八層地獄，也要飽受烈火燒烤”。 驢氏姐弟四人紛紛求道；“願先祖救我，願先祖救我”。 驢大嘴曰；“一切結果，都是自己的行為而定，我又任何能救的”。 驢高凱曰；“為何不見我祖公驢大壞、叔祖公驢大歪、父驢大賴”。 驢大嘴曰；“他們怕烈火燒烤，已轉世為驢了”。 驢細腰曰；“若轉世為驢，可不受烈火燒烤”。 驢大嘴曰；“你們若願萬世為驢，既可不受烈火燒烤，且可減輕我的罪孽”。 驢氏姐弟四人紛紛跪地求曰；“我萬願世為驢，我萬願世為驢”。說著就變成了驢。

驢氏姐弟四人大驚而醒，原來是一場夢。見驢何來變成了驢，驢高凱大驚曰；“大哥，你如何成了驢”。 驢何來左右一看，無奈曰；“你們也化成驢了”。 驢氏姐弟四人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，大悔不已。這時只見張鐵文走來曰；“我家驢丟了數十年，卻原來都躲在編輯部裡作了編輯”。說著於其套上籠頭，一併拉進了驢圈之中。

 

 

大蹠出師（26）

 

  

  大蹠者，上古之神君，因盜，世稱盜蹠。中古之後，他見中華日漸敗亡，痛心難當，遂封山自養，再也不染俗塵。一日，大蹠正在喝酒，突有報子曰；“大王，大事不好，羊教犯國，來勢甚猛，流禍百年，恐中華不保，請大王定奪”。大蹠腦曰；“我自封山，已有數千年，俗塵之事，于我何干。你身在盜山，豈有不知”。喝令拉下去斬了，炒肝來食。報子曰；“大王要食我肝，我自無怨，但請大王容我將話說完”。大蹠曰；“講”。報子曰；“大王封山數千年，自是人人當知，我今日冒死來報，實屬無奈。往日天下大亂，乃內邦之患，此次乃羊教乱國，致是國人崇洋媚外欺宗滅族，長此以往恐祖宗不保”。大蹠曰；“中國人愚昧暗弱，亡國滅種，我之快也”。報子曰；“中國者，乃上天之子孫也，而大王為天所愛，降以高大勇武，且萬年不死。而大王不以上天之愛而愛上天之子孫，可謂忘恩負義之徒也。況大王于中國同宗共祖，一脈相親。今中國滅絕，而大王坐視不救，可謂無情無義之徒也。我今既死，亦為大王而羞也”。大蹠曰；“免你不死，且自去”。報信人曰；“大王免我不死，亦不去”。大蹠曰；“有話請講”。報信人曰；“昔黃帝于大王共有天下，黃帝以文功見長，大王以武功見長。大王以瀝泉神槍尚不敵黃帝，甘府為臣，並拜帝為兄長。黃帝時時戒大王以人為本，以國為重，大王亦深感黃帝之義。黃帝歸天之時，咐于大王曰：今天下無有尊長，國之於民，盡托于弟也。而今中華大危，大王不念黃帝之托乎”。大蹠曰；“善”。即命人下山捉的貪官惡霸三千人，明日祭旗出師，伐灭滅愚，大張天道。

  次日一早，部眾早將捉來的三千人洗淨，一字排於旗下，大蹠對天祝之曰：蒙上天所愛，與我高大勇武，賜我萬年不死之壽，永不敗壞之體。我自當憂中華之所憂，痛中華之所痛。然自羊道亂世以來，雜說紛起，萬民惑亂，天失其常，地失其和，人失其真，國失其寧。蹠不忍視中國敗落而又無回天之力，無奈之下，決意討伐禍亂。今國人心無所往，唯紅塵是從，信無所宗，唯妖异是听。萬年中華，存亡攸關。蹠不敢以上天所棄而棄中華，更不敢以國人自絕而絕中華，今特請帝許，出兵匡難，誓滅淨愚妄，掃盡宵小，重現天地之正氣，複我中華萬古之聖光，蹠雖死，亦感帝之高義也。”  

   祝罷，律之三軍曰；“天兵所過，凡官吏豪強盡殺之；逃於我者，盡殺之；乞於我者，盡殺之；無視于我者，安之；輕慢於我者，撫之；友于我者，嘗之；愛於我者，尊之”。律畢，殺三千人，祭旗出師。天兵所到之處，殺官斬強，掠州奪縣，三日之內，既下十州。消息傳至京城，大郎大為恐慌。吳用曰；“盜蹠者，上古之大盜，勇武過人，常人難敵。然此君心懷純真，胸無機變，施之詭道，自當絕之”。大郎曰；“何人可行”。吳用曰；“湯陰嶽飛，甚勇武，善謀略，可勝此任”。大郎曰；“嶽飛不敵若何”。吳用曰；“岳飛者，中正信义，民多附之，久而久之，則人心所向，至其勢成，恐除之不易也。今以飛擊蹠，無論誰死，均聖朝之福，若兩敗具亡，則國之大慶也”。大郎曰；“將天下長才除盡，方保天下長久。太師之計，實乃上上之策也”  

   岳飛奉命揮師南進，遇大蹠遇於洞庭。嶽飛見大蹠有若神明，偉儀無比，心下大悅。大蹠曰；“我觀你生的清秀俊朗，實天之種也。你何不思上天之德，拯救中華於愚妄。你若為天下倉生計，當自立為帝，蹠於部眾，願為你之卒也。待掃盡陰霸，重顯天光之日，我願為你治下之民”。嶽飛大驚曰；“神君之義，高於天地，然岳飛身為人臣，豈敢有犯上之行”。大蹠曰；“天下者，人人之天下，讓有德者居之。以我觀之，非君不能振興中華，而君何蒙於愚昧乎”。嶽飛曰；“神君之言，若為聖上所知，嶽飛死無葬身之地也”。大蹠曰；“大郎不足三尺，何能殺君。而君天生長才，卻甘附於小輩，乃中華之不幸也”。嶽飛曰；“君臣有別，父子有義，飛自幼明於禮教，又怎敢生不臣之心”。大蹠腦曰；“以君之才，當為萬民所計，君卻自甘為奴，而不知天命。天枉生良才也”。

   嶽飛回的賬中，于部下計曰；“以蹠君之勇，我當無可敵也”。忽有報子曰；“大蹠率眾進的一死穀之中，四面皆為絕壁，只有一出口，僅三丈之闊”。眾將計曰；“以大蹠之為人，定不設哨，何不趁夜將谷口封死”。嶽飛大怒曰；“蹠君乃上古神君，真誠無機，光明無私。他以誠待我，我豈能以謀待他，如此宵小之行，飛死而不為也”。眾將曰；“明日我等將死之也”。嶽飛曰；“以蹠君之力，殺我等如撚蟲蟻。今舍我等不殺，義何高也”。眾將知嶽飛乃誠信之人，勸說無用，故瞞著岳飛將谷口封死。

次日一早，大蹠之卒出穀搶糧，見谷口被封，報於大蹠。大蹠曰；“嶽飛者，天之驕子也，我不忍殺之，以其為人，必不會出此下策”。待到穀口一看，不覺大怒，見穀口之牆，足有三丈之高。大蹠呼嶽飛出來答話。三呼而不應，遂一躍而上，守城兵將大驚，大蹠見人既撕，見馬既扯，須臾殺之三千。大蹠直赴賬中，見嶽飛仍在酣睡，欲殺之，卻見嶽飛坦然無覺。心想嶽飛乃天之良子，豈可幹此下流之事，待我問明於他，再殺之不遲。遂喚之再三，岳飛方醒。嶽飛見大蹠在帳中，不覺大驚曰；“神君已到，飛尚貪睡，實罪該萬死”。忙命人整酒備菜，大蹠曰；“吃甚酒肉，你這奸滑小輩，何以將谷口封死”。嶽飛驚曰；“神君何出此言，飛雖不才，尚知誠信，況神君待我義高天地，我豈能恩將仇報”。大蹠曰；“那谷口是誰封的”。嶽飛大怒，喚來眾將問之，眾將不敢言。岳飛連斬數將，方知實情。昨夜眾將恐命難保，便將岳飛蒙倒，自堵了穀口。岳飛忙命人將石牆折去。大蹠曰；“我觀君乃光明之人，豈可為下流之行者”。嶽飛命人將酒內送于穀中，自隨大蹠過營請罪。岳飛進穀，大蹠之部眾稱讚不已，大蹠曰；“天生岳飛，中華當興”。萬眾歡乎。大蹠曰；“我昨日所說之事，你何定也”。嶽飛曰；“天地有常，君臣有道，何敢有不臣之心”。大蹠曰；“國主昏庸无能，以致國貧而民病。百官狼虎鯨吞，以致萬民苦不堪言。國無尊長，民無所仰，以致萬民困惑不安。天不棄萬民，以君相授，君何負天恩，而置父母兄弟苦難于不顧”。嶽飛曰；“人各有命，而命在天。至於百姓水深火熱，非飛之所敢問者。神君純善誠信，光明磊落，實為天人風範。然如今天下，奸邪當道，狐變叢生，況兵行詭道，詐偽並出，神君此行，恐有失天和”。大蹠曰；“君乃天生良子，尚愚昧如此，凡俗之流，更何惜之有也。天道不行，非人力可為，中華弱甚，雖死不足惜。然念黃帝之高義，我不敢見忘于中華，而今天道喪絕，人心失常，我雖萬古神君，亦感心灰意冷。是生是死，咎由自取，是興是滅，皆出天意，我這就回山，從此永絕紅塵。君乃天之良子，當明天命，我將瀝泉槍於君，或可有用”。

    嶽飛接過槍一看，不覺大驚。瀝泉槍似一條青龍，躍躍欲飛，清光四溢，寒氣逼人。忙曰；“如此寶槍，飛何敢受之”。大蹠曰；“我觀普天之下，非君不能用此槍。此槍乃一條青龍所化，持槍之人正氣不彌，真氣不聚，槍自化龍而去。我觀君天生含真，正氣盈胸，故授之。持此槍，當以中華為念，萬民為先，方不負上天，欺我望”。嶽飛接槍在手，拜之再三而起。大蹠曰；“我少時，戲於東海，見一青龍擊水弄波，甚為雄壯，邀而戰，青龍應，並約之勝者為主，敗者為奴。我于之大戰於瀝泉，七日七夜，方執之，青龍見不得脫，乃化一槍，我以地而名，曰瀝泉。黃帝統禦四方，我不為服，于之大戰于雲陽，帝敗三百里，神槍之威，天下盡聞。自黃帝歸天，我失所匹，故封槍止今。今念黃帝子孫有難，故賜槍於君，君當以黃帝為範，統民立正，光耀天道。若忘負天恩，不顧大義，自當早亡也”。言罷卒眾而去。  

 大蹠歸山，早有人報於朝庭，大郎喜曰；“嶽飛果不負朕望”，吳用曰；“嶽飛大智大勇，若不早除，恐禍無日矣”。大郎曰；“我早忌其大才，只是他忠心不二，無罪可加”。吳用曰；“欲加之罪，何患無詞，嶽飛放盜歸山，實罪大惡極。吾皇下旨，命其自盡”。大郎曰；“他不自盡若何”。吳用曰；“岳飛乃忠義之士，以忠孝為命，聖上有命，他自不敢有違”。  

   岳飛搬師，忽聞聖旨來召，遂隻身進京。至風儀亭，聖旨下，汙嶽飛放盜歸山，謀反朝庭，命其自盡。嶽飛曰；“悔不該事於宵小，我之所死，罪有應得，只是負了大蹠之高義”。說罷自盡而死，瀝泉槍化龍而去。

 

 

訓狗記（27）

 

項天者，項羽之三十二代孫也，其父臨終遺言曰；“我項氏祖輩清明而難有天下，而有天下者皆習狗道之輩，只有學的養狗之道，方可成就大業”。項天尊父親之言，養的三隻狗來，以湯餅使之，無不稱意。

項天自以為得道，便去狗州姑母家，約表兄木三相助起兵，一統中國。項天到的狗州，見過姑母，說明來意，項氏夫人大喜曰；“我項氏世代以一統天下為已任，天兒年紀雖小，卻胸懷大志，一統天下之大任、伸雪祖恥之重責，非天兒莫屬”。遂于兒子木三曰；“天兒欲振祖業，你且悉心助之”。木三曰；“母親大人放心，狗州木家，世習狗道，兒已得祖宗之正傳，以木氏之狗道取天下，何愁不能一統中國乎”。項夫人曰；“我項代祖輩正大光明，更負有天地之才，卻難有所為。為一統中國，父特地將我下嫁狗州，為的就是深習狗道，以助項氏之大業”。木三曰；“會作狗既會作官，會訓狗既可稱雄天下，會用狗既可萬代為宗。以木氏之狗道相助，外祖之霸業可成也”。項天曰；“兄長計將安出”。木三曰；“我已修的《良狗行》一片，若以此法而取，天下多良狗也”。項天持文讀曰：主之言，既天命，錯與對，皆當行，主之念，既天律，正與邪，皆莫違，主之行，既天任，是與非，皆當頌，主之心，既天正，奸與誠，皆當弘，主之意，既天音，生與死，皆當奉，主之顏，既天尊，坐與行，皆當敬，忠當忠，誠當誠，恭當恭，順當順，附當附，從當從，此六者，行之真，無私心，無私念，無私欲，無私意，無私明，無私望，此六者，戒之慎，去已心，存主意，狗道者，已致精 。

項天讀罷，大驚曰；“天下豈有如此無用之狗”。木三曰；“為功名利祿，父子兄弟，皆不為親也，而親者，唯主而已”。項夫人曰；“你且快快訓來，並悉心教于天兒”。木三曰；“母親大人莫急，兒這就訓來”。項天曰；“兄何以訓來”。木三曰；“江下魯讯，雖非良狗，然恭順少言，審慎溫存，待我請來，以為旗幟”。項天曰；“莫若求千里馬而先求馬骨者”。木三曰；“然也”。  

木三、項天到的江下，以聖賢之名、萬金之儀，請魯讯狗州論道，天下譁然。眾狗紛紛聚而曰；“木氏盛名重儀而下者，好狗者也”。於是尾隨而來者甚眾。回的狗州，居鲁迅以華屋，食魯讯以肥美。期有間，木三將《良狗行》于鲁迅曰；“為是天下狗輩有道可宗，我已修的《良狗行》一片，子且書之以名，以昭天下”。魯讯讀罷，低聲曰；“主人之文，實狗道之精華，然以我之名而昭於天下，恐有失先祖之尊顏”。木三作色道；“以你下下之才，微溥之德，而享聖賢之名，食萬金之儀者何也”。魯讯不言。木三曰；“養狗既為我用，若不為我所用，養之何來”。魯讯雖面有難色，仍簽名具文。項天曰；“真有可守《良狗行》者乎”。木三曰；“非死狗而不可也”。說罷一刀將魯讯殺死。

木三將魯讯隆禮下葬，並起聖狗廟一坐，日日祭祀。居有日。木三描魯讯之像，懸之於堂。自坐於像前，擺肥美酒肉於案，招眾狗於堂下，痛心而疾首而曰；“狗州木氏，世代愛狗，賴祖宗之德，是木三得遇聖狗魯讯。然天滅英才，是我痛不欲生，眾公皆為英輩，當體魯讯之行，以寬我懷。為彰聖賢之行，我亦將魯讯平生之作輯為《狗聖文集》。此有狗聖之傑作《良狗行》一片，眾公且深而習之，以明聖賢之道”。眾狗拿了《良狗行》細讀起來。木三卻一邊察言而觀色，一邊慢慢的吃起肉酒來。天之將晚，木三問曰；“眾公有得否”。眾狗不答，本三遂不與眾狗食。如此數日，眾狗已餓的頭暈眼花，周奸無意之中昏喊曰；“偉大領袖木三萬歲萬歲萬萬歲”。呼之未畢，吧的一聲，木三既扔下一塊肥肉來，足有三斤重。周奸感激的涕淚並流，一邊吃著，一邊仍含渾不清的呼著萬歲。朱滑曰；“我待主人，誠心誠意，然生性笨拙，若主人不嫌，我願尾隨主人，雖一毛之微，皆為主人所有”。木三見他真誠，也扔了一塊肥肉於他。眾狗聞周奸朱滑之議，莫明其妙，然為饑餓所迫，皆隨之呼曰；“偉大領袖木三萬歲萬歲萬萬歲”。木三訓曰；“君等思之何遲也，唯周奸朱滑，略慰我心。今封周奸為臣相，朱滑為元帥”。說罷將殘湯餘骨與之眾狗，拂袖而去。  

 是夜，周奸朱滑奏於木三曰；“承蒙主人看重，然我輩平庸無能，不足以成事”。木三曰；“你等放心，一切順從我意，足可制衡天下。明日你兩主持，開一個六統大會，一邊學習《良狗行》，一邊察顏觀色。那些甘心為我用之庸才，封以要職，食以肥美。甘心为我所用之下才，封以重職，食以肥美。甘心為我所用之中才，封以顯職，食以肥美。不甘為我用之庸才，封以散職，食餘骨。不甘為我所用之下才，封死職，食餘骨帶肉。不甘為我用這中才，封以勳職，食肉中帶骨。不甘為用之大才，封功職，食骨中帶肉。最為所忌者，甘為我用之大才也，此輩乃狗中之精英耳，雖貌似恭順，然乃風起雲變之徒也，且不可用也”。 周奸朱滑贊曰；“聖主之謀，何其高也，聖主之見，何其明也”。木三曰；“追名逐利，狗之本性，順性而治之，何愁不為我用也”。  

全國狗民大代表第一屆大會於狗聖廟召開。大会以統一觀念、以統一領導、統一認識、統一行動、統一思想、統一行动為宗旨，以學習、體會、執行为目的。會上周奸佯念《良狗行》，實則察看眾狗之言行。朱滑則於眾狗討論讀《良狗行》之心得，暗中體察眾狗之心意。最後以木三之意，分眾狗二十二等，職奉皆有所別。眾狗得食，天下大動，聞風而來者數百余萬。

木三訓導數日，見眾狗皆可驅使，謂母親曰；“兒奉母命，已訓的良狗百萬，今請用母親賜于天弟，以複外祖之霸業”。項夫人曰；“我雖嫁於狗州二十餘年，卻不知狗道如是之深”。項天曰；“項氏祖輩正大光明，以今所見，我絕難明於狗道。可歎天生項氏以淩雲之志、鬼神之才，卻上不能承祖之業，下愧見江東父老”。木三曰；“天弟年且八歲，且聰明異常，若悉心學習，何道而不致也”。項天曰；“中華狗道之深，若非祖傳，絕難明之也，難怪項氏祖輩不得天下”。項夫人曰；“以我項氏之清明，恐難成霸業，天兒莫若散發于深山之中，閒遊于白雲之間，再也莫提祖業便是”。項天曰；“以項氏拔山倒海之力，環天系地之能，卻受制於宵小之徒，此恨何消也”。說罷，拔劍自盡。項夫人哭曰；“天兒雖小，卻有祖宗之烈，今天兒已去，我將何生焉。天滅英雄，我不敢有恨，而所恨者，唯狗輩也”。言罷，痛極而亡。  

木三於眾狗曰；“天弟已死，天下已無英雄，真乃天助我輩，眾公且隨我出山，一統天下是也”。眾狗聞言，無不大喜。

 

 

 小紅後傳（28）

  

  小紅王于北海，統百萬之眾，日夜習練。老青自為臣相，提攜後輩。轉眼冬去春來，老青于諸尊長計曰；“我王忍辱負重，自強圖新。我等自當緊步後塵，不可忘於中國之深難。中國者，天帝之子孫，為人神之祖地。興之於亡，人神同責。昆侖乃中華之宗，有天馬百萬，我等且往昆侖，于天馬會合，再作道理”。眾曰；“善”。小紅、老青選十萬精良，其餘尊長率眾留守北海。次日一早，小紅將行，諸尊長曰；“我王此去，方向不明，道路不清，老青協助我王，不可輕率”。老青曰；“匡扶天綱，人人同責，至於生死，在於天命”。老青下令起程，十萬之眾，隨小紅南出北海。

  北海者，冰天雪地，日月不明，勁風不息，人跡不至。小紅一行出的北海，只見滿目青光，不辯東西，老青大呼曰；“昔我王隻身尚且來的北海，以我十萬之眾，豈能出不得的北海”。眾軍一聽，豪氣大振，遂前後相貫，一字而行。十萬之眾，前後相望十餘裡之遙。小紅昂首闊步，氣幹若雲，老青大大步流星，緊跟於後。行的十日，小紅眼前一亮，不覺大喜曰；“前此不遠，乃犬戎國也”。老青精神大振，三軍士氣大漲。進的犬戎，國民見是小紅之軍，紛紛獻之酒食。老青下令，休息三日。

  小紅率軍前行，過的一山，卻見犬王大敗而逃，小紅大聲呼道；“大王莫驚，小紅在此”。犬王抬頭一看，見小紅率十萬天兵下的山來。大急曰；“小紅快救於我”。小紅曰；“大王且慢慢講來”。犬王曰；“我率兵欲滅中國，不想中國卻有神人伯樂率兵抗擊。伯樂者，神人也，我輩何可勝之。我恐三軍傷亡，急命扯軍”。小紅笑曰；“大王未于之戰”。犬王曰；“何敢戰也”。小紅曰；“伯樂之兵可曾追來”。犬王曰；“我只顧逃命，尚且不知”。他回頭張望一番，卻不見追兵，喜曰；“伯樂高義，並未追殺於我”。小紅大笑曰；“大王多慮了，他豈會追殺於你”。犬王問其故，小紅曰；“且聽青伯細細講來”。老青曰；“神人伯樂，早已歸天，而今之伯樂，實乃東山小驢阿黑。所率部眾，皆西涼黑背驢而已，大王一聞其名，既行扯兵，實為輕率。以犬國之雄師，一戰而可大勝也”。犬王兀自不信，小紅曰；“青伯乃北海之主，天馬之王，自當知下天之事”。老青曰；“阿黑之祖，乃犬戎之棄奴，逃之西涼，其後大蕃，其中有一黑背驢者，奸滑詐偽，常以馬自謂，私至東山，已有千年也。至於阿黑，逢伯樂老邁，遂竊得神相之位，既以驢為馬，欲滅盡我輩，我王方逃于北海”。犬王曰；“天下尚有此等之事，中國實該滅絕也”。小紅曰；“大王且統軍而往，若小紅所言不差，阿黑之部，皆丟盔棄甲，戲喜於沙漠之中”。犬王凝之，小紅曰；“犬戎乃驢輩之祖地，今阿黑之眾回的犬戎，自覺無限親和，是以本性萌發而忘其偽也”。犬王大喜，率軍複去。

  小紅繼續前行，進的沙漠，水草俱盡。小紅心中急切，問於老青，老青曰；“沙漠地形，變幻無常，無人可測其深也，唯意志於耐力可勝”。小紅謝過老青教導，大步向前。老青喜曰；“我王遇事，鎮定自若，三軍望之有歸也”。三軍上下，安之若泰，雖七日七夜未食未飲而意氣猶盛。轉過一個沙灣，忽見青草豐芪，青泉長流。小紅不覺淚若泉湧。老青見他年紀尚幼，卻能承當大任，曰；“我王當喜才是”。小紅曰；“十萬之眾，懸於我手，若有所失，罪大莫及”。老青曰；“匡扶正義，我輩當仁不讓，豈是我王一人之責也”。

小紅下令休整三日，自於老青查看地勢，以識方位、辯路徑。 老青於小紅上的一山，極目一望，見四野山脈相連，無有盡頭。兩人無奈，正欲下山，卻見不遠處有匹黑馬，兩人看的真切，急奔而去。原來此馬乃昆侖臣相老黑。老黑自出大漢郡，胡亂而行，至於此地，時日已久。老黑閉目靜坐，忽聽有人前來，睜眼一看，卻見一小紅馬、一老青馬已至跟前。不覺驚曰；“二位神君何來”。小紅曰；“從北海而來，欲去昆侖，尋天馬之宗，請黑伯教以方位”。老黑一聽，放聲大哭。老青曰；“子乃何人，痛哭者為何”。老黑曰；“我乃昆侖臣相老黑，白馬王于火雲馬赴水而死，昆侖天馬紛紛捨身相殉，唯老黑不才，為天所棄，百死而不能，至今不食不飲已有年餘也”。小紅一聽父親已死，不覺大悲。老青撫之曰；“白天王、紅天王，捨身取義，為範天地，我等將繼二位天王之志，抒正氣，幹豪雲，以匡複天地之正氣”。小紅稱是。老青曰；“黑兄既昆侖之相，何不相于我王”。老黑曰；“老黑乃亡國之臣，豈可再相明君，青兄雖高風而亮節，然老黑志在不生矣”。老青曰；“某乃直莽之人，心無城府，常意氣用事，恐難當重任”。老黑曰；“老黑為天之所棄，何用之有也”。老青曰；“明主不扶，不為之義，見義不為，不為之直，黑兄為神明之類，何以自迷而不悟乎”。老黑辭之再三，老青大怒曰；“天不收你，我且替天行道，斬了你這無用之黑頭”。老黑曰；“老黑久欲死也，今死于青兄之手，何幸之有也”。小紅大急曰；“兩位伯父若不棄小紅年幼無德，同而為相若何”。老黑自是不好再說甚麼。老青大喜，三人同還軍中。  

  老黑計曰；“昆侖天馬喪絕，我等當再回昆侖，以繼二位天王之業，重振天綱，以引天下之望，是中國之民，仰之有歸，信之有托，以培正氣，養民心”。小紅一行穿山越嶺，行的月余，老黑抬頭一看，隱約之間，見的昆侖真跡，不覺大喜，告之三軍，群情大振。小紅極目望去，但見萬里昆侖，橫臥雲中，如蒼龍飛舞，似俊馬奔騰，威嚴莊重，有天地之尊。清逸高峻，勝日月之明。雪峰秀出，如夢中之燈盞，白雲繚繞，若心中的家園。不覺倒地拜之曰；“天地神功，萬世昭然，四海所重，萬類仰歸。今蒙上天不棄，回的天鄉，當以天道為任，以萬民為懷，重振天綱，再興中華，以盡天帝之餘念”。迎著雪山，行之半月，方至昆侖之下，老青放聲高歌，小紅激動萬分，三軍歡呼雀躍。老黑重回天國，不覺老淚縱橫。小紅傳令，整合三軍。次日一早，三軍正欲登山，卻見大批百姓，扶老攜幼，逃之而來。小紅問其故，或曰；“犬戎犯國，中國大急，朝庭三軍已潰，百姓死亡甚重”。小紅一聽，放聲大哭曰；“中國之難，小紅之過也”。老黑問其故，小紅曰；“若非我當日言明，犬王何以破的國之三軍，今國人遭難，小紅罪在不舍”。說罷欲拔劍自盡，老青大急，奪劍而下。老黑曰；“中國之難，乃咎由自也，于我王何干”。小紅曰；“中華者，人神之祖地，為天之所愛，百神所拱。今祖國有難，我當以身為先”。老青曰；“我王匆憂，以我十萬之眾，救護中國，何愁犬戎不滅，國人不安”。小紅即命三軍，直赴中國。三軍得令，奮蹄而奔，不日至華。老黑曰：“華山者，天下之至高者，我王何不登山一望，盡觀天下大勢，以分輕重緩急而行之”。小紅從之，于老黑老青至於山頂，舒目一望，不覺心下大慰。犬兵雖說兇猛，然中國百姓，卻風起雲湧。大河上下，殺聲振天，長江南北，旌旗遍野，犬戎雖下城陷地無數，而不能屈中華之志，將無尺寸之功也。老黑曰；“天意高遠，非我輩可度者，以今之勢觀之，中國乃有驚無險也”。老青曰；“經此一驚，或可明國人之志，醒國人之智，正可謂塞翁失馬，安知非福也”。小紅默之良久曰；“今天下錯亂，干戈四起，皆因百神引導不力，以致民失其宗，國失其正”。老黑曰；“微微紅塵，飄忽不定，芸芸眾生，生死匆匆，皆因心念不定，神志不明，自棄天恩而就滅亡也，蓋上天之所悲者。自絕於天恩者，自為灰塵，心懷天恩者，則偉然自正。上天用心，可謂之大也”。小紅曰；“人神有別，各有所職，今天意已明，

我等自當回歸昆侖”。老黑老青稱善，小紅遂率眾而還

張公歎（29）

 

張公在外打工，偶遇妓女習小婊，雖非知音，卻甚知心，一來二去，相好亦有十數年。一日，張公正在租屋讀書，一妓役匆匆而來，告之曰：“小婊姐懷孕，在新中國等侯張公，公速去莫誤”。 張公大悲道；“妓女懷孕，自古之所難者也，今小婊姐何悲之也”。 張公遂買了些糕餅，速速趕去新中國大醫院，可裡裡外外的找了三遍，也未找見習小婊。

張公無奈，打道而回。路過新中國大酒店，見紅旗招展，紅歌嘹亮，一派節日氣象。張公素不喜熱鬧，遂欲匆匆而過。只聽的習小婊大喊；“張公何故來遲？”張公回頭，鄂然道；“小婊姐不在醫院，卻在此做甚？”習小婊不樂道；“我去醫院做甚” 張公道；“小婊姐懷孕，當去醫院打胎療理才是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張公何迂之有也。新中國，新風尚，如今妓女卻是以生子為榮。我姐妹如今喜有身孕，故到新中國大酒店大肆慶賀一番，張公卻說的這等沒趣的話來”。張公放眼一望，但見新中國之內無數妓女，人人挺腰腆肚，若臨盆之象。個個喜氣洋洋，大有欣喜之色。張公不覺歎道：“世風日下，誰之過也。”江大婊不樂道；“當今皇帝也是婊子所生，張公如何看不起我們姐妹”。鄧黑婊道；“我們姐妹生不了甚麼皇上，難道生不的羊道文人，你不看如今這羊道文人，那個不是奉妓為母，認嫖為爹”。毛老婊道；“不知眾姐妹欲生何子？”江大婊道；“當然是要生文人的了。不管他四體不勤、五穀不分，只要會胡說八道就可做得文人”。鄧黑婊道；“大婊姐說的正是，只要順了羊道，會胡說八道也就是國家寫作員了”。毛老婊道；“只要做的國家寫作員，有誰敢說不是文人”。 張公歎道：“也難怪當今文人如此俗眉”。

胡小婊道；“我等是要生文人的，但不知眾姐妹要生甚麼文人？我可是要生編輯的”。 毛老婊道；“編輯若是懂的當今皇上之心，封殺正道文章，多發羊道文章，那自是名揚四海，權重天下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小婊姐生的編輯，我也就生的評論家”。 毛老婊道；“評論家就是胡說八道，但只要順應羊道，越是胡說八道，越是大評論家”。 鄧黑婊道；“我自小就愛专家，长大也嫁了专家，如今做的妓女，自是要生個专家的”。 毛老婊道；“专家就是無事生非，可只要四腳正站於羊道，那自是天不怕、地不怕的著名专家了”。 胡小婊道：“老婊姐精通世故，那自是要生貴子無疑”。 鄧黑婊道；“毛氏乃中國十大惡姓之首，為禍中華久也，以毛氏之惡，老婊姐定然能生得偉大領袖、偉大舵手一類貨色”。 毛老婊道；“我已年老色衰，好歹生個教授也就是了”。 鄧黑婊道；“教授不就是個教書匠麼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教授是教書匠到也不假，可只要大走羊道、大講羊學，幾年下來，也能混個博導、學科帶頭人甚麼的，那也自是風光無限，說不定還能混個偉大導師什麼的”。

張公道；“眾姐妹喜懷貴子，到也值的慶賀，可在下生性古板，就不在此掃眾姐妹的興頭了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掃興的話張公不說也就是了，不過我請張公來，是有要事的”。張公道；“我乃一打工漢而已，也幫不了什麼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張公是打工漢，卻也是明讀古今、熟知中外的大文人”。 張公道；“如今羊道橫行，屑小弄權，我雖明讀古今、熟知中外，也是無用的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張公著述甚豐，雖不容於當今天下，卻也要名留青史，永垂不朽”。 張公道；“那是後話，說也無用。”習小婊道：“于他人無用，于我卻有用”。 張公道；“張某無能，何可幫于小婊姐。”習小婊道：“人生有父，而我家編輯卻無父可尋，我是想請張公認我家編輯為子”。張公大驚道；“張某一向謹慎，怎會留的如此不良之後果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張公不必驚慌，我只是想請張公認我家編輯為名子”。 張公哀道；“萬萬不可，萬萬不可，我張氏乃羲皇正傳之子孫，奉重道崇德之祖訓，歷來為我大華之正族。先漢之時，我張氏大賢張良立有世約；張氏子孫不得以文害民。千百年來，我張氏子孫從未有違。某幸出張氏門下，卻怎敢有違昭昭之祖訓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我也是看重張氏門廳正大光明”。 張公道；“小婊姐即知張氏門廳正大光明，但請莫要為難在下才是”。習小婊道：“我于張公苟且日久，且相得甚歡，莫要說張公認我家編輯為名子，就張公認我家編輯為親子，我想張公也無話可說”。 張公哀歎一聲，默然無語。江大婊道；“張公即認得編輯為子，如何不認我家評論家為子”。 張公道；“在下于大婊姐一清二白，大婊姐這話如何說的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張公每來妓院，我何曾慢待，何況張公也曾摸過人家的玉手”。 張公道；“摸手也不能說你我就不清不白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男女授受不親。張公摸過人家的玉手，卻怎能說於人家一清二白”。 張公道；“在下真是百口莫辯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管你怎麼辯，也要認我家評論家為子”。 張公道；“大婊姐莫要強人所難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驢州牧守東門慶乃我之嬌客，我若吹的些枕邊風，張氏會有滅門之患”。 張公悲歎一聲，默然無語。鄧黑婊一刀抵住張公之咽喉道；“張公若不認我家专家為子，明年今日，就是你的忌日”。 毛老婊道；“黑婊姐心黑手辣，無數嫖客都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，我看張公還是認了的好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張公壯志未酬，且有老母在堂，于公於私，都不可一死了之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大義不拘小節，張公且莫固執”。 張公長歎一聲，默然無語。毛老婊大哭道；“如今編輯、专家、評論家都有父可認，唯我家教授無名無姓，如何長大成人”。大哭之餘，尋死覓活不止。鄧黑婊道；“張公既然認的編輯、专家、評論家為子，再認一個教授，也不為多”。 習小婊道：“千死萬死，也只有一死，張公即亦錯了，就一錯到底，若不認教授為子，老婊姐有甚麼三長兩短的，張公就是罪魁禍首”。 江大婊道；“有小婊說情，看來教授有父了”。張公輕歎一聲道：“老婊姐莫哭，在下認教授為子就是了”。   

眾妓女心想事成，自是要大肆慶賀一番，張公吃不住勸，不覺多喝了兩杯。天將介明，張公微醉而還。將近國門，只見人伯正在掃街，掃帚所到之處，一片哀嚎之聲。張公驚道：“世伯慢些，且莫將人掃入陰溝”。人伯不屑道；“這些東西不是人，只是些新中國的羊道文人而已”。 張公道：“新中國文人難道不是人麼？”人伯道；“新中國文人充其量是官家圏養的走狗而已，如何能算作人。你不見如今斜說四起，正道難聞，若不是我將這些雜類清除，大華之地，早就臭氣熏天了”。張公放眼一看，果見陰溝之內，盡是些編輯教授評論专家者之類，屍骨重重，臭不可聞。張公不覺道；“世伯膝下無子，何不撿個好的養了，權了俗事”。 人伯道；“我也多次想過，可這編輯太壞、評論家太濫、专家太黑、教授太臭”。 張公不覺道；“世伯年過古稀，且莫過於認真；”人伯怒道；“我人氏乃羲皇正傳之子孫、歷來為我大華之正族。若是將此等不倫不類之徒收于門下，難道不怕羞了先祖”。張公聞言，不覺羞愧難當。稍余，張公接過掃帚，奮力掃去。掃帚所到之處，羊道文人，紛紛就亡。

掃淨國門，大華天地，頓顯清淨。張公于人伯踏者晨曦，大步而還。

小白後傳（30）

 

小白欲去大漢郡取天書，下的昆侖，行有數日，見一處風和日麗，山清水秀。一婦正在摘葡萄。葡萄香氣四溢，小白不覺口渴，問曰；“大嫂，可與葡萄食”。婦人曰；“你非天國之民”。小白曰；“我乃中國小白”。婦人曰；“你能到的天國，可見並非俗類也。此乃西王母治下之西天國是也，想食既食，無須問也。天國之物，屬天國之民，況樹之甚多，曬之以幹，焙之以脯，冬春食之尚有餘也，你且食之無妨”。小白取而食之，甘美無比，一串未飽，再食一串，不覺將一籃食盡。小白羞之曰；“小子貪食”。婦人曰；“食之未飽，你且食來，何貪之有”。又與小白一藍。小白食意未盡，不覺拿起一串，大食起來。婦人曰；“小白馬甚為可愛，然染有俗疾”。小白曰；“小子生於凡俗，自是難免於塵垢也”。婦人曰；“你且居於天國，自可化去也”。小白曰；“小子誤入天國，豈可久居，父志未伸，天命未盡，小子豈可圖一時之安而忘大義於不顧”。婦人曰；“父志未申，既不當伸。天命未盡，既不當盡。萬事在天，以你區區之身，豈可盡乎”。小白曰；“區區之身，何可惜之也，若人人皆惜身自好，天道何昌也”。婦人曰；“天道在於天而不在於人，天命曰常，常曰不變，紅塵之中，萬象紛呈，非清者不能定；非純者不能明；非善者不能寧；非和者不能生。紅塵瞬息萬變，而天地萬古若一。紅塵生於天地，而又息於天地，故萬類崢榮，百靈蛙噪，皆自滅之象也。汝何不舍紛爭而就寧靜，天道將自明也”。小白曰；“大嫂之言雖真，然小子之疾固也”。

小白求見於西王母，西王母曰；“你且過來，這有玉露，你且飲之”。小白坐於西王母之側，不知不覺，飲盡三壺。西王母命人抬上大壇，小白舉壇而飲，傾刻既盡。西王母曰：“你食量驚人，力氣不會小”。小白曰；“凡俗之技，何可道哉，仙祖法力無邊，教我若何”。西王母曰；“老身百無一能也，止識人之樂耳”。小白曰；“仙祖為人神之尊，自當威同天地”。西王母曰；“人乃天之一脈，故人既仙也，只是人生於俗塵，被凡俗所蒙，尚若棄紅塵，識本性，既仙也。待明於天機，養的天真，既自得天威”。小白曰；“仙祖化民萬年，功同上天，小子今日一瞻天顏，幸也”。西王母曰；“你且游于天國，將識大樂之妙”。小白曰；“小子愚昧，難識天真，私留天國，恐失天和”。

小白出的天國，行至一山，不識路行，正欲尋人相問，忽聽遠處傳來簫聲，渺渺杳杳，清幽綿長。小白一聽，不覺心曠神怡，忘其所在，待回過神來，卻見一隻白額大虎立於面前，不覺童心大起，於虎相戲。虎將小白馱至一茅舍，一翁白眉皓道，正引簫而鳴。小白拜曰；“仙翁之神音，崔人入真，化人無形，是小子忘其所忘，樂其所樂也”。翁曰；“非老朽之曲靈妙，乃君心底純善無機，聞善生樂焉”，小白告其行，翁曰；“此山無名無路，待明日一早，讓虎兒送君出去既可”。

次日，虎兒送小白出山，一路而行，至於大漠，忽遇風沙大作，小白萬念歸一，息心靜坐，雖沙擊石襲而不覺，久而入定，忘其身之所在。待他醒來，卻躺在床上。屋內寬暢明亮，清潔整齊。起的身來，見一小丫在旁，問之曰；“小妹何人”。丫兒道；“我乃丫兒，祖公乃前朝太師孟匡周是也”。小白驚曰；“孟氏之祖軻，中華之大賢也。孟氏為中華名族，世代宗榮。孟氏之劍，更是天下無匹，小妹可教我乎”。至於院中，丫兒以竹為劍，舞之三合，小白見丫兒劍術十分精妙，曰；“小妹可以劍擊我”。丫兒一擊，未著，再擊之，仍未著，不覺大急，遂將孟氏九十九式劍法輪番施來，均未擊著小白。不覺驚曰；“孟氏之劍，一劍不傷者萬之萬一也，兄乃武之大者也”。正說著見孟匡周回來，小白謝過相救之恩，曰；“前輩乃先朝太師，國人所仰。新朝初立，卻不知所蹤，國人念之甚也”。孟匡周曰；“李孟兩家，世代交好。漢陽見我喜靜，既召于大漢郡”。小白曰；“此處乃大漢郡”。孟匡周曰；“正是”。小白曰；“我正欲至大漢郡討天書，苦於不識路徑，卻不想被大風吹來，真乃天意也”。孟匡周命丫兒送小白去茅山。小白到茅山，恰逢李漢陽、李漢平從昆侖歸來，小白一一見禮，並告其詳。李漢陽曰；“白天王之行，心懷高遠，小白不辭萬難，實在可嘉。真經藏于昆侖白玉宮，你休息數日再去”。丫兒曰；“小白劍術甚好，祖公觀之若何”。李漢陽曰；“小白且舞來”。小白至於院中，邀秋兒同舞，秋兒從之。雙劍並起，如日月並耀。二劍同出，如雙龍出水。一上一下，一左一右，一進一退，一守一攻，渾然若一。李漢陽曰；“宗家祖上何人”。小白曰；“祖上龍伯，黃帝之臣也”。漢陽曰；“我太祖繼伏羲、黃帝之業，如此看來，我乃一家人也，不知龍伯有著述否”。小白曰；“先祖傳有一書，分文武二冊，自封於隴，育子二人，長從張氏習文，幼從白氏習武，皆隱名埋姓，默而居之”。李漢陽曰；“龍伯者，中華名臣，文功武德，為範後世。我祖於千年之下，始追黃帝、龍伯之德，為《道德》，亦分文武二冊。今以武觀之，白氏李氏，世傳之親也。小白隨漢陽到宗堂，祭過列祖列宗，並參詳列祖列宗所著道德心傳。

小白于秋兒、丫兒一道習劍讀書，不覺月余，小白告辭，李氏一家苦留下住，秋兒、丫兒揮淚相送。小白出的大漢郡，行有十餘日，見一山蔥秀，正欲上山休息，卻見一大漢，身披鐵鎖連環甲，執爺伐樵。手中之斧，又若盤天皇開天劈地之巨斧一般，不覺驚曰；“何方神君，如此威武”。樵子曰；“昆侖西峰護院之奴李漢鐵是也”。小白大喜曰；“我正欲至白玉宮求取真經，煩請鐵兄帶路若何”，鐵奴曰；“此乃西峰之門玉屏山是也，到西峰尚有百里，待我收了樵，帶君同去”。小白曰；“鐵兄披鐵甲若何”。鐵奴曰；“小子生性魯莽，宮主既以寶甲束之。此甲乃太上老君為戒師弟通天教主所作，全甲九百九十九節，重一萬三千六百斤，名曰：鐵鎖連環洗心甲，乃白玉宮之寶也”。樵不足一擔，鐵奴打做一捆挑了，引小白上山而去。小白上的山去，頓覺心明神清，念靜意寧。但見這昆侖之上，冰封雪裹，塵埃不生，白雲繞懷，晃若仙境，日月下沉，如淩九宵。極目望去，雲瀚无极，回目四顧，不辯人神。鐵奴踏冰走雪，大步如飛。小白上山下嶺，緊隨其後。雖百里之途，片刻既至。西峰一指獨秀，直指浩淼，巍巍峨峨，領袖萬極。白玉宮依壁而鑿，一宮九洞，一字排開，小白進的宮中，見於宮主李漢嵐。李漢嵐曰：“今中華天綱喪絕，人道失常，雖非我輩可力及，而白天王、紅天王不失天地之儀范，小白之行，更比日月之明。英才俊秀，自強不息，我泱泱中華，光大有日也”。小白曰；“天地萬懷，從無所棄，我輩自當知天地之意，匡扶天綱，引民立正”。李漢嵐曰；“天生白氏，意何高也，地成李氏，恩何盛也。白氏李氏不絕于天地，黃帝龍伯當暢酣天國萬年而不必醒也”。他取來《道德經》于小白曰；“太祖追伏羲之懿范、黃帝之明德，體天道之末端，詳人事之初為。為言五千，千餘年來，李氏從不敢據為私有，而時時身體力行，教化於民。君今懷經而歸，當為中華大興之兆也”。小白曰；“李氏承天傳統，為範百代，功同上天，當為萬代所敬仰”。李漢嵐曰；“君小住幾日，于老道游于昆侖若何”。小白曰；“昆侖天境，小子早已神往，此次且小遊數日，隨仙長參习《道德》之大，待日後俗塵一了，當拜仙長為師，久居天國” 。

小白隨李漢嵐修道德月餘，心念難靜，遂辭別東還。

 

 

龍門志(31)

 

 

 

 

河水蕩蕩，萬年不息，廣滋萬物，豐養百靈，自古乃中華之福地也。且說大河之中，有魚群生，龍魚者，秉天地之行，清修萬年，乃魚中之聖也。一日，龍魚在幽所靜修，有群魚來訪。龜魚道；“魚、龍同為水靈，龍則可飛於天，魚則難見日月，天何不公也”。草魚道；“何不祈於帝，或可見憐也”。鯉魚道；“不可”。黃魚道：“有何不可，我族亦有龍魚，秉天地之行，千万年靜修不綴，乃天地之神聖也，若於帝知，帝必察也”。龍魚道；“萬物皆歸天命，天命未至，祈而何用也。”鯽魚道；“不求於天，天何知我等乎，而況我等均為水中靈長，個個都有不凡的修行，早告於天，也可早得天福。”

於是群魚祈道；“天帝聖明，天寧地靜，萬物豐作，百類含真。魚龍同為水靈，龍則可飛於天，魚則難見日月，望帝察我輩之誠”。王母聞之，下界來巡，戒之曰；“心中無私，天地何別也，心中無念，魚龍何分也，爾等若願靜修，成真自有日也”。群魚道；“我等日有鉤叉之災，夜有網罟之禍，夏多洪澇之伐，冬有枯冰之困，一不小心，即為盤中之餐，雖诚惶诚恐，尚不忘修身之道。我等亦是百靈，天何不公哉。我等日夜戰戰兢兢，何以靜修。既是如此，龍魚亦修身萬年，我等亦勤修不綴，仙祖何不見我類之善乎。”王母見龍魚已有成真之跡，乃憐道；“爾等生於河中，雖多有滋擾，仍不乏純善者，可敬，今以魚龍之故，設龍門於河上，爾等躍之即化為龍，則可享永恆之光明”。群魚大喜。王母信手一揮，一座龍門立於河上，高聳入雲，熠熠生輝。王母曰；“可有為守者”。或言曰；“華洲鐵文公，以文章自著，公正而明，無私守真，是可盡天命者也。”王母召鐵文公而問曰；“何以為守？”鐵文公道；“以准而行，是為正也，明例廣視，是無欺也，正而無欺，無有不服者。不貪而守清，百類知羞也，無私而守公，豈有不正行者乎。”王母喜曰；“是可為守者也。”即封之。

王母歸天，群魚齊向龍門，河道為滿。至於龍門，群魚紛紛躍之，而無一過者。龍魚後至而欲躍，龜魚道；“不可，天降大恩於我類，你豈能獨享乎”。龍魚疑道；“公等意欲如何？”草魚道；“天尚不棄我類，君何棄我等乎”。龍魚道；“我將如何？”鯽魚道；“我等同類，且同受天澤，過龍門，則同為龍，不過龍門，則同為魚，何如？”龍魚道；“過不過龍門，皆以己之力也，我如何能助于諸君乎？”草魚道；“以君之力，躍龍門如兒戲焉，君何不攜於我等。”龍魚道；“非我不願攜于諸公，而乃力不及也。”群魚大怒道；“我等乃同類，且同受天恩，你不念同類之義，非怪我等絕情，若不攜於我等，我等佔據河道，你又如何能近于龍門。且眾怒難犯，你不懼死乎。”龍魚無奈，去，避於幽所也。

龜魚無奈道；“龍門之准，高三丈六尺，我等化龍無望也。”鯉魚道；“君等且莫灰心也，龍門守者鐵文公，身高體長，博學修明，是能盡職者也。我等何不賄於河東令，更以短小無力且愚昧無知者為守，其准必降也。准降，我等皆可躍之而化龍也。”群魚大喜，遂奉河中萬年之珠，夜見河東令。河東令道；“公等何事？”黃魚道；“龍門之准高，是我等不得躍之，而難以化龍，望縣令更以他守，以便我等，如何？”河東令疑之曰；“天命可違乎”。鯽魚道；“帝在天庭，多不查凡塵之事，且君為一方之守令，有替天行道之責也”。龜魚道；“今有萬年明珠奉上，大人且觀成色若何？”河東令見珠大若雞卵，光彩耀目，大驚道；“有此珠，天下無難事也，公等欲更何人為守？”鯽魚道；“狗州羊煉。”河東令笑道；“此君本乃京城之伶奴，貪卑無義，好利無節，堪稱奴中極品，早年因涉嫌譏諷國主雞巴毛而被流於西洋，卻在西洋學得一身嫵媚之術，此次歸國，更是奴氣熏天。國主雞巴毛不忘他舔吮之能，早有起用之意。今用羊練，遂諸公之意而已順國主之心，何樂而不為也。”河東令遂罷鐵文公，任羊煉。

羊煉到任，見准甚高，無奈。鯉魚獻計曰；“公何不降之，便也。”羊煉疑道；“可乎”。黃魚道；“准降至二尺，公便於守，我等便於躍，若群魚皆化龍，公之德大也。”羊煉疑之，草魚笑道；“公祖輩為奴，未嘗大富大貴。如今又日夜勞苦，而奉資微薄。此有明珠百棵，足公富貴三生。於人方便，且得利於己，公何疑之有乎。”羊煉大喜而懷珠，準則降為二尺。群魚大喜，紛紛躍過龍門。

群魚皆以己為龍也，無不相賀而喜之。龜魚道：“我等修行不過二三百年，亦化為龍，而龍魚修行萬年，卻仍為魚也。”草魚道；“以龍魚之愚昧，何可化龍也。”鯽魚道；“以我等之智，化龍何難也。”黃魚道；“我等依舊佔據龍門，是龍魚永不得化龍也。”群魚皆稱大妙。羊煉見數日之間無數魚化之為龍，慨之曰；“我羊煉之功大也哉。”一日，漁翁至，無數魚輩落於網中，鯉魚驚道；“我等仍為魚，而非龍也，羊煉欺我甚也。”羊煉疑之良久而悟道；“魚化龍，非龍門，而是其准也”。龜魚無奈道；“進亦魚，退亦魚，我等不覆議化龍之夢也”。於是群魚戲于龍門，龍門幾於廢也。

國人歎之曰；“今群魚亂躍，而無化龍者，豈非天意哉！”玉帝聞之，派二郎神下界查巡。二郎神下的界來，查明緣由，大怒，殺河東令，罷羊煉，複鐵文公。

鐵文公至於龍門，複其准，明昭以高。群魚不悅。鯽魚道；“龍門複准，龍魚即可化龍也，我等費盡心思，徒取其羞耳。”黃魚道；“待我以計去其守，覆其准，人皆貪也，舍大利，定可圖之。”龜魚道；“妙哉，去其守，覆其准，龍魚無所躍也，何可化為龍乎。”鯽魚道；“計已定，即行也。”

群魚見於鐵文公。龜魚道；“複其准，明昭以高，是欺我等不才也，公何不厚乎。”鐵文公曰；“天帝之命也，我僅守而已。”鯉魚道；“准高三丈六尺，阻我等來往之路也，何哉？”鐵文公曰；“問於天。”草魚道；“帝在天庭，何知之也，公何不多行方便。”鐵文公曰；“天可欺乎？萬類仰天而生，天若可欺，我等何依也。”黃魚道；“公不避寒暑，而盡瀝風雨，非人生之福。聞公雖博學公正，然家貧無依，我等願奉明珠萬棵，公且逍遙於春院，肆意於酒坊，也不枉一生也。”鐵文公曰；“萬珠雖貴，非義不取，春院酒坊，非智者之福也。”龜魚道；“公不避寒暑風雨，實是可敬，然一時不慎而覆准失守，若天命加之，則死無葬身之地也。”鐵文公曰；“我即受命，當負其責，若負天命，死而何惜哉。”鯽魚歎道；“凡俗可歎，以萬金之軀而守虛妄之天命，何愚之有也。”鐵文公曰；“諸公乃百靈之長者，而有此議，羞殺凡俗也。”

群魚無奈而遠去。河水靜，龍魚至。鐵文公喜曰；“神君何故來遲？”龍魚道；“群魚洶洶，佔據河道，爭長論短，非我輩之宜也，故而我避其眾怒，於幽所清修。多謝公之明烈，斥退群魚，我方可近于龍門”。鐵文公曰；“凡俗之愚昧可歎，而神君之純真可敬，帝以神君而設龍門，恩加水生百靈，天恩何廣也。龍門在即，神君請歸天府。”龍魚道；“多謝明公之高義。”龍魚至龍門，一躍而過，即化為龍，翱翔於天，光蒙九州。

玉帝感鐵文公之誠，封為龍門社神，命其永守龍門，龍門由是而久傳也。

 

回歸（32）

  

  

   小白懷經下的西峰，忽覺天空晴，陰霾盡消，不覺大為驚奇。此時只見東南天際，祥光大起，他心中無限欣喜。祥光漸近，他見是一隻白鴿，呼之曰；“天使何往”。白鴿曰；“奉媧天皇、風天皇之命，下界播撒天光”。小白驚曰；“二位天皇棄絕俗塵已久，今蒙二天皇的垂念，中華何幸也”。白鴿曰；“靈黿出山，百神無奈，中華大地，紅塵滾滾，俗氣濛濛，以至天光不明，天音不達，國人昏亂，幾欲絕滅。二位天皇見中國俗氣沖天，既命我下界，告誡靈黿，以救國人於迷亂”。說罷向東去了。自造就天宮，置就百神，二位天皇即遠離紅塵，享寧靜之福。小白聽二位天皇心念中華，不覺大喜。心想此時天下大清，何不回家看看父親。  

  小白想念父親，匆匆下了昆侖，日夜而行，過的一山，見一童子居於道中，圍城而戲，不覺童心大起。乃戲之曰；“小哥之城，可有十萬甲兵”。童子曰；“雖無十萬甲兵，卻有萬百之民”。小白曰；“民何以養”。童子曰；“就天地以養”。小白曰；“天地之道合于文武乎”。童子曰；“兄既識文武之道，但不知兄以何過於小弟之城”。小白曰；“小子愚昧，止識武之末耳，請小哥不吝指教”。童子曰；“多謝兄之教也”，遂舉劍襲來，小白一擋，你往我來，不覺戰了五十餘合。小白大驚，心想此子小小年紀，何來這般武藝，再細觀之，不覺驚曰；“小哥乃李氏之後”。童子曰；“大漢郡李氏之棄枝，崆峒玉虛宮宮主李漢風之孫李漢人，不知兄何以稱”。小白曰；“隴東小白，昆侖西峰白玉宮取道德天經而還”。童子一聽，大哭起來。小白問其故，童子曰；“自祖漢丁被逐出昆侖，崆峒一支，既無真經。而所奉之經乃求於民間，已被凡夫俗子所篡改詮釋，早已非天經之真言。吾觀祖公每每開經落淚，合經落淚，早有去白玉宮求取真經之念，然泥于祖訓，不敢見行。今兄取的真經歸來，可留一冊于弟，崆峒上下無不感念兄之恩德也”。小白曰；“李氏白氏，一脈相親，傳道化民，同責共任，小子舉手之勞而何謝之有乎”。遂取真經一冊，授于童子。童子大禮拜謝而還。

小白取道東歸，不日已至家鄉，卻見一小紅馬率十萬大軍迎面而來。小白急忙上前細看，覺得甚為眼熟。小紅注視小白良久，不覺曰；“何處見過兄長”。小白曰；“我亦覺兄面善，卻想不起何處相遇”。小紅小白對視良久，覺的格外親熱。老黑問曰；“神君何人”。小白曰；“隴東白氏，昆侖白天王之義子小白是也。奉義父之命，取天經方回”。小紅曰；“可喜白伯父之業，後繼有人也”。小白曰：“兄乃何人”。小紅曰；“火雲馬之子小紅”。小白小紅相見，不覺百感交集，抱頭大哭。老青曰；“天道昭昭，神明不妄，以白天王、紅天王之義舉，自當有昆侖興旺之日、天綱重振之時也”。小白曰；“小子離家日久，思父心切，二位伯父于小紅可到家中小坐”。小白一行到的家中，卻中房倒院毀，不覺大驚。忙問之於鄰，鄰人告曰；“自你去後，官府來人，汙你父為驢，你父氣憤不過，抵柱而死。鄰人感白氏之德，偷葬於西山。小白一聽，當既昏倒。在場之人，無不大哭。喚的小白醒來，一同至於西山，拜祭一畢，小白見正文兄亦立碑於墳前，四下一看，卻又不見正文。老黑到碑前，見碑文曰：

隴東白氏，雖隱於塵垢之中，雜於凡俗之間，豈是范範者乎。鳴呼，大道不彰，孔德不顯，默然而居，方為天地之範也。白氏先祖龍伯，助黃帝一統四方，文功武德，昭然萬世。自居于隴東，白氏不因祖功，世代躬耕，行有分，止有度，世代為隴東所重。白伯父上承祖德，下教子侄，溫和謹善，親切懷仁，深有長者之風。至於偽新朝，白伯父深歎天道之不昌，義不於宵小共存，遂捨生取義，為範天地。

老青讀罷，深贊白氏之風。遂問于小白曰；“神君乃龍伯之後，從文從武”。小白曰；“先祖有二子，長子從張氏習文，幼子從白氏習武。兩家世代單傳。至今張氏止有家兄正文、白氏止有小子一人”。老青曰；“久聞龍伯文功武德，為宗中華，何不請尊兄出來小聚”。小白曰；“家兄為羊門所害，出走他鄉，小子亦不知家兄何時歸來，居於何處”。有牧者曰；“張正文於北山結廬而居”。小白一行至的北山，有一小院，柴門上書的一付對聯，上聯曰：心中無塵天地清，下聯曰：琴聲合意月光明。小紅視之良久曰；“張兄已得真了”。忽有琴聲傳出，有八荒之浩渺，勝天地之廣博，有深潭之寧靜，若日月之明晰，隱隱約約，如行天外；杳杳渺渺，似臨九宵；若夢嵐輕漫，若懷城而眠；若天河經荒，滔滔而不知絕也；若流雲過秋，茫茫而不知所終。老黑老青聽之良久，正欲退身而還，張正文卻出的院外曰；“行，當行。退，當退。真人之也”。進的屋內，小白曰；“弟已取回真經，兄且觀來”。張正文曰；“無須在看了”。小白問其故，張正文曰；“祖上傳的一本伏羲八卦，前時我已參解通了，天機已顯，《道德》乃為天道之初蒙，故不須在讀”。老黑驚曰；“羲皇之卦，早已失傳，不想今日顯靈。聽說羲皇之卦，高渺難測，張兄何不教導于我”。張正文曰：“伏羲、黃帝、文王三卦為一傳。羲皇之卦流于黃帝，黃帝見以艮為首，立意太高，恐後世不明，故實之以坤。而文王卻以事非之心，憂患之志，傳之于《易》，是燁燁天道，蒙於流俗。後人讀《易》，多囿于文王之意而實以已之所私，故逾傳俞亂，以致後世重其末而忘其本也。羲皇之時，人之初生，天性純樸，真誠無機，何來後世雜亂紛繁之說。羲皇為開民智，導民生，故取八象為天機之端，旨在勸人感念天地造化之德，深懷日月無私之明，體其行，悟其真，察其微，感其誠。八象相複為六十四卦，取合而為一，散而為萬物之意。羲皇之卦，立意遠在人之初始，卻又流於外表，實天人之心機也。天機者，無機也。至真至純之人，既可讀明易卦，而心懷俗念之人，至死不識其真也”。小紅曰；“兄解讀羲皇之《易》，實中華之福，何不一道去昆侖。昆侖乃人間仙境，正合兄修身養性，亦可時時教導于小弟”。張正文曰；“心存真念，天下處處是仙山，心存善念，萬物無不懷天機”。此時西方天際，祥光大起，一隻鳳凰飛臨院中，于張正文曰；“西王母欲聽張生之琴，命我前來相喚”。張正文曰；“小生不知琴藝，無曲可獻”。鳳凰笑曰；“琴乃心聲，何曲之有也”。張正文曰；“我正欲歸天國，有勞天使相攜”。說罷跨上鳳凰，向西飛去了。眾人見了無不歡喜。小白拿起琴來，看了一看，點火焚了。小紅曰；“琴心已去，留之無用也”。  

  小紅小白率眾歸於昆侖，眾天馬不覺親切萬分，紛紛追風逐日，逗星弄月，嬉戲不疲。老黑看著這萬馬奔騰之景象，

不覺悵然落淚。

 

 

   韶山志（33）

     

    

昆侖靈黿被女媧天皇貶于南山，摒棄他念，在洞內潛心清修，日月荏苒，不覺已過數千年。南山妖異靈怪甚多，但多的都在靜心清修，個別不想修煉的妖靈，也是相安無事。妖異靈怪之中，有一烏頭狗，生於泰山之陽，聞知南山乃妖異之福地，遂至南山修行，以求正果。烏頭狗在南山潛心修煉，已千有餘年。一日一陣清風吹過，烏頭狗只覺心曠神怡，不能自已。不覺走出洞外，見陽春三月，風光明媚。信步走去，滿山桃花，令人心神蕩漾。烏頭狗在桃林流連忘返，不知不覺，已有月餘。在桃花之中，她漸漸感知凡世之樂，也就無心修煉了。南山之東有一小丘，曰文山。文山有一桃花大仙，喜種桃樹，南山百里桃林，皆為其所種。桃花老妖在桃林修煉，卻見烏頭狗迷戀桃花，日久不去，知其凡心已動。於是戯曰；“妹妹多日不歸，貪也，在桃林之中，所貪者，情也，妹妹眼有餘光，莫非心中有郎。”烏頭狗囘道；“姐姐取笑了，我輩不可動情。”桃花老妖曰；“我輩不可動情，然世俗也有可戀之處，了卻塵緣，再修也不為遲。妹妹面泛潮紅，煞是可愛。這也難怪妹妹，桃花本是亂情之物，我家桃花，更是桃花之極品也，在此桃花之下而情不亂者，罕有之也。你我今日相見，自是有緣。且贈妹妹桃花一束，此乃萬樹之花，萬花之精，妹妹日後若見有意之人，就以此花遮面，任是千年之冰，萬年之石，亦爲之動也。”烏頭狗笑曰；“想必姐姐閱儘春秋，儘知人情之妙也，今得姐姐提攜，感恩之至。”烏頭狗遂受而謝之。

 靈黿到洞外小坐，見無垠天光，清和明媚，萬裡大地，無限寧靜。不覺讚曰；“壯哉，美哉”。烏頭狗在山上游蕩，猛然看見靈黿，不覺大驚失色。但見此黿納天地之威武，容日月之光明，頓時心魂搖曳，難以自己，卻不敢貿然，遂用桃花老妖所贈之桃花遮面，委身於靈黿。陽春三月，加之桃花為媒，靈黿一時意亂情迷，遂苟而且之，待他猛然而悟，爲時已晚。靈黿不覺嘆曰，以我先天之身，且有良心神珠護體，加之萬年清修之功，尚不敵俗世困擾，看來我俗根甚深。我且長久修煉，不敢有負媧天皇美意。遂進洞修煉，不問其他。

一年之後，烏頭狗自覺有異，遂去文山問桃花老妖，桃花老妖道；”妹妹一遇而孕，可喜可賀，且良人乃是先天神黿，此子必然與衆不同。不過此子孽力非凡，需靡費氣力，以你之體，怕難以養之，莫若你擇日下的山去，捕些人來吃了，以繼體力。人乃天地之靈，養神安命之功，自是非同凡物。”烏頭狗聼得妙言，遂隔些日子，就下山捕幾個人來吃了，方覺心神不亂，精力沛然。不知不覺，已過三年。烏頭狗突然腹痛難當，知是臨盆，腹痛三日，受儘百般折磨，方才生下一巨蛋。雖平安生產，烏頭狗卻力儘而亡。桃花大仙將黿蛋送進滴水洞，靈黿大驚道；“我乃天上俗物，有上天之恩，加之萬年修為，尚且不能自持，此孽子生有我萬年俗根而無上天之加惠，必為天地之大魔。若以天理，我當毀了此孽子才是。”桃花大仙急忙道“萬萬不可，此乃神祖親生，神界太子，是天下靈類之望也”。靈黿歎曰“不殺有失天道，殺之我卻下不去手，有道是關心則亂。親為私之首，情為欲之真，不舍親情，當淪落紅塵，若舍親情，我卻千難萬難。而况七月一日本是俗界之旦日，此子生在七月一日，七月一日必然成为罪孽深重的日子。罷罷罷，先且放置於此，以後再作道理。”

自黿蛋出生之後，天地之俗氣漸漸聚于南山，妖魔鬼怪也不再修煉。百年之後，南山內外，陰氣森森，一年四季，霧瘴濛濛，以至南山天光不達，天音不聞。妖異之氣引發天地大水，浩浩蕩蕩。四方不安，萬民惶恐。大禹奮力，辟山開路，引水導流，十三年而治之。百川歸海，生靈得救，圖劃九州，商定貢賦，四方有則，人民有依。帝舜讚其功，萬民頌其德。王母稱曰；“大禹雖後天生人，亦不失為上天之子也，無私無欲，拯救萬民，乃悟道明德之聖賢也。如今人民智力漸長，不可失於引導，免的自亂心智。”遂將瑤池宮一仙曲，賜予大禹。

大禹勞累一天，方才入夢，就見一仙翁撫琴，琴曲飄渺婉轉，令人心曠神怡，大禹見神曲靈異非凡，遂在心中默念，不能自已，清晨夢醒，曲猶在心。大禹即操羲皇古琴，一撫而得曲，命之為韶樂。上天賜下仙樂，萬民歡働。益請曰；"上天賜曲，萬民同樂。帝可遊巡九州，招四方諸侯，一則考功稽勛，表治水之功，二則將天樂傳于四方，光上天之德，”大禹曰；“昭功樹勛，傳播天樂，德也，”

大禹率領一干大臣，出豫州，上兗州，走青州，過冀州，巡雍梁，下徐荊，欲至揚州。將至衡山，不覺心神恍惚，放眼一看，只見南天之下，妖氣彌漫，邪風四起。驚道；“此乃何地”。益曰；”此乃南山，媧天皇養妖之地。”大禹疑之曰；“媧天皇造就南山，放養妖異靈怪，儅不擾俗世也，如今妖氣四散，莫非出了妖魔鬼怪，待我前去查看”。大禹有天地之功，自得天地之力，再説大禹是萬民之主，降妖除魔，乃分內之事也。大禹率眾到的南山，見南山妖孽橫行，邪祟叢生。南山之陰，有一龜蛋，蛋大如鬥。妖蛋之上黑氣四溢，氣息之間電光火石迸發，躍躍欲爆。大禹叫道；“不好，若此妖孽降世，天下萬民，皆蒙災難，”遂念動神咒，請了一個封符，將龜蛋封印，南山之上，頓見清明。益讚曰；“帝之功，大也哉”。大禹自度曰；“此孽根基甚深，封印不足以禁錮其邪。”益請曰；“天音韶樂，可清心明志，自有化邪去祟之功，羲皇古琴亦上古靈物，功力非凡，帝可奏之，以化邪祟。”大禹即操羲皇古琴，徐奏韶樂，反復數日，妖氣漸散，天光見明。怎奈此妖孽根無限，大禹傾儘全力，反復演奏，至四十有九日，大禹精神耗費，力儘而衰。益曰；”以羲皇古琴之靈，帝禹之聖，韶樂之清，尚不能除卻此妖，看來此妖非人力所能除也，帝已盡力，暫且還囯，以爲後計。”大禹曰；“雖未根除，然此妖心力已為我化去十之七八。君等且往塗山，計功授勳，以盡天命，我欲除盡妖孽，以安天地”群臣請曰；“此天地妖孽，非我輩之力能除，帝已盡力，亦不負天命，帝且歸還，以撫民望。”大禹曰；“我乃天地之子，萬民之王，自當降妖除魔，保天衛道，今不成事，我之罪也。妖孽未儘，我豈能離去，縱死於此，亦難儘我心。天下之事，拜託於諸君。益君且率群賢去塗山，會天下諸侯，稽考功勛，封賞賢能，義安四方，和悅萬民。我力已儘，再難有作爲，然願以碧血封印妖魔，權儘我心，”群臣見大禹心意已決，遂去塗山，稽考功勛，封賞賢能，四方安義，萬民和悅。後世不忘群賢之功，命此地為會稽。

大禹靜修數日，略有氣力，再撫琴奏樂，如此半年之久。有日黃昏，不幸羲皇古琴靈性磨滅，弦斷琴毀。大禹驚道；“此乃萬年妖靈，若之降世，恐怕要毀天滅地。我雖無能，然天地子孫，自有安天定地之才。”大禹用力咬破手指，於天幕寫道；我羲皇子孫，凡有明于天道者，悉至南山，淨邪化祟，鎮妖除魔，天地不滅，此旨常昭。魔在道在，魔滅道 長。道在天地，魔在人心，萬世子孫，不可忘懷。寫罷，坐化而去。

大禹于南山演奏韶樂，鎮妖除魔，後世不忘其德，命南山為韶山。

 

 

   桃花記（34）

 

韶山方圓百里，寧靜清和，風光秀麗，是一座上天造就的仙山。韶山東側有一小丘曰文山。文山有一桃樹，吸天地之靈氣，受日月之精華，漸漸悟化成精。媧天皇造山之初，山上妖靈甚少，就是有些妖靈，也多在修煉。桃花精耐不住寂寞，就種起了桃樹，百年之後，韶山百里，皆是桃樹。陽春三月，桃花爛漫，桃花精在花香之中漫步，猛然覺悟，桃花乃天地之精氣，我若采桃花之氣修煉，事半而功倍，豈不美哉。於是桃花精采桃花精氣，經千年修煉，真力漸漸長成。

桃花本是亂情之物，采桃花之氣日久，原本平靜的心裏，漸漸生出了漣漪。一日桃花精忽然夢見自己生了七個女兒，無奈道；看來我俗氣過重，一下生的七個女兒，只怕難以悟化成仙了。赫然驚醒，果然見自己頭上，生出七朵桃花。桃花精說；“出來吧，你們這群冤孽”。七朵桃花，落地化作七個女兒。桃花精曰；“你們這些冤家，廢了我幾千年功德，此乃文丘，你們就姓文氏好了”。文大姐曰；“母親在桃花林中，也能修真麽？桃花本是亂情之物，若不是你有幾千年真力，只怕早已萬劫不復了。”文七妹道；“母親私心汎濫，以後只能稱桃花老妖了。”桃花精曰；“我之作爲，也就是妖了。無論妖異靈怪，修身成真都是最高願景。這次虛耗無限真力，我得閉關靜修以養心力，你們姐妹也隨我一同修煉吧，免得滋生妄念。”

天地之氣噴薄而無限，日月精華源源而不斷。天地山川養育出無數妖異靈怪。聞知韶山乃妖靈之福地，有不少妖靈前來韶山修煉。黑山老妖張文秋，千年龜奴毛順生，玉面狐妖張玉鳳，五彩山鷄郭鳳蓮，狗頭豬精申紀蘭，鴇鴇雞江青，呆頭黑鵝吳桂賢，細腰妓女王海容，無尾狗精謝靜宜，人面驢妖陳永貴曰，鼠面黃鼬韶華，貪嘴瘦鴨劉思齊，六月跳騷黃帥，歪脖驢習近平，大嘴蛤蟆江澤民，都是妖之佼佼者，也先後到了韶山。      

風景宜人，桃花爛漫，妖靈為桃花所迷，漸漸不再修煉。張文秋見姐妹甚多，且個個花枝招展，遂曰；“韶山精靈無數，若開妓院，生意必成。”毛順生笑曰；“老鴇不忘舊業，我乃千年龜奴，深諳妓院之道，願輔而助之”。眾妖靈大喜，遂在文山建一桃花院，占地百畝，房舍三千。開院之日，客人盈門，老鴇張文秋滿面春風。

申紀蘭本是太行山中狗頭母豬精，渡劫降生為阿舔氏之幼女 。來到韶山，守不住寂寞，就做起了妓女。申紀蘭為妓，勤勤懇懇，任勞任怨，深得張文秋疼愛。她窮富俊醜，卻來著不拒，雖妖魔鬼怪，一樣的悉心伺候，堪稱妓中勞模。一日將晚，前一個客人剛出房間，有一客人推門進來。松燈已盡，房中昏暗，申紀蘭想添些松蠟，卻見客人業已上床，也就將就著伺候了一番。完事之後，當她將客人送出房門，不覺大驚，此人乃父親阿舔氏。見申紀蘭不覺滿面羞愧。阿舔氏曰；“在家是父女，在外是路人，你是妓，我是客，各執其是，有何不可。”申紀蘭曰；“我為妓日久，卻不能出人頭地，父親乃萬年精靈，為天下所重，何不指點一二。”阿舔氏道；“你雖品貌不佳，卻也不能見人就接。你若服侍權貴，何愁不能出人頭地。”申紀蘭笑道；“我這樣貌，何能取悅權貴。”阿舔氏曰；“權貴所貪這權也，貪權之人所愛者順也，斥而不去，責而不羞，常在左右，以備不需。要小腿，給大腿，要前腰，給後腰，溫順恭勤以得其心，領心會神以矯其權，何愁不能出人頭地乎。”申紀蘭曰；“受教了。”

阿舔氏乃狗州始祖，是萬年妖靈，久有威名，且徒子徒孫無比繁盛，天下無有不知者。阿舔氏善於拍馬溜鬚迎逢阿諛，徒子徒孫多依權附貴，橫行天下久也。張文秋曰；“狗祖來韶山，有何見教。”阿舔氏曰；“韶山乃我輩之福地，今日歸來，心神具安。”張文秋曰；“狗祖通情達理，明是知非，何不再此開傢書院，傳道授業，造福萬代。”阿舔氏大喜，遂開湘潭大学，並傳令天下，阿舔氏徒子徒孫，凡有建樹者，皆來韶山講學，以興啊舔氏之大業。接到授命，三面狗妖魯迅，負筆書生陳伯達，五毒蜘蛛康生，嗜血蝙蝠李井泉，奪命黑熊曾希聲，冷血殺手吳芝圃，南山強盜蘇振華，雪地妖狼張仲良，泮池大鱉姚文元，大頭冤鬼王洪文，油頭冤魂張春橋，無頭倀鬼張鐵生，瘦頭倀鬼林彪，驢頭太子毛遠新，爛嘴蛤蟆蒯大富，槽頭嬾驢聶元梓等一干妖孽皆來韶山傳授狗道，天下妖異，更是聞風而來者甚眾。韶山隨之熱鬧起來。

 桃花老妖和文氏七姐妹靜修千年有餘，自覺道心漸著，遂欲歷練俗世，散散心情。母女八人出洞，見文山十分熱鬧，便去看個究竟。他們進了桃花院，張文秋大驚道；“桃花仙祖和七位桃花仙子光臨，桃花院必將大放異彩，洞中修行，寂寞清苦，仙祖仙姑就住在桃花院中，也好讓世人見識仙人容貌。”本是桃花命，怎能絕紅塵。桃花老妖和文氏姐妹貪桃花院人氣，就住了下來，漸漸的也耐不住寂寞，便接起客來。桃花老妖和文氏七姐妹風姿卓越，美名傳遍天下。天下好事之徒紛紛而來，一時之間，韶山鶯歌燕舞，車水馬龍。天長日久，妓女都生下孩子，也就養在妓院，妓女覺得無聊，就揀個相好的龜奴做了夫妻。年老色衰後，夫妻帶著孩子就在附近山中蓋房安家，開荒種地。孩子長大，複去妓院，男為龜，女為妓，年老色衰之後再進山中安家。久而久之，聚戶成村，聚村成邑，數百年間，百里韶山，已有村百餘，人口數十萬。

韶山為俗世所染，當值金甲神告知王母，初時王母覺得韶山乃靈黿府邸，不會淪落，所以並未在意，不想如今成這般光景，自己也不得不下界一行。王母下界，靈黿出洞相迎。靈黿曰；”南山乃媧天皇賜予，王母不該來此。’王母曰；“媧天皇賜山于你，我本無權過問。可媧天皇造就仙山是讓你等妖異靈怪靜心修煉的，可如今好端端的一座仙山，卻被俗世風煙所染，難道黿祖俗油蒙心，未有覺察？”靈黿曰；“我本俗世元神，南山沾染俗世風煙，有何不可。”王母曰；“黿祖乃天地元神，如此行徑，何時能大徹大悟，回歸天境啊。靈黿不能覺悟，我說也無益，你好自爲之吧。”説罷升天而去。被王母一頓奚落，靈黿異常惱怒，放眼望去，南山已不復往日之寧靜，不觉心生悔念。

阿舔氏和桃花老妖，文氏姐妹在桃林賞花，只見天地昏暗，黑氣四起，接著靈黿就到了。桃花老妖曰；“神祖何來如此怒氣。”靈黿曰；“我千年不出洞府，韶山卻成了市井之地，這本是上天賜予我輩的家園，是一座有無限福祉的仙山，如今卻成了俗世天地，南山之上就數啊舔氏，桃花老妖和文氏七姐妹修行最高，一切罪孽，自是你們所爲。”阿舔氏曰；“神祖息怒，仙境染俗，媧天皇所賜福祉尚在。”靈黿曰；“仙山染俗，妖異靈怪如何靜心修行，仙山不能修行，是違上天之心也。如今毀棄仙山，你們罪在不赦。”阿舔氏曰；“修行萬年，然心中依舊紅塵滾滾。依我作爲，罪該萬死，就請神祖殺了便是。”靈黿曰；“上天有好生之德，我乃天地元神，自是不會殺生。這又一乾坤瓶，瓶中自有山川日月，你們就在瓶中修煉，得道成仙，則與外界無有區別，若是修練不成，則化爲灰燼，永世不得轉生。”桃花老妖曰；“我罪在不赦，死而無憾。只是小女文七妹，生性靈悟，具憐憫之心，但其年幼，心性不定，于我們一起，只怕不能靜心。望神祖網開一面，讓她外出修煉，若能得道升仙，神祖功德無量。”靈黿一看，見文七妹曰雖染俗疾，然靈異非凡。乃曰；”南山已非清淨之地，你可前往昆侖，或可修身成真。”文七妹曰；“神祖不殺之德，永世不忘。經此一難，我方悟俗塵虛妄，到得昆侖，靜心修道，不會再生雜念。”文七妹謝過靈黿，化風而去。阿舔氏曰；“我等俗氣蒙心，只怕永無出頭之日了。”

靈黿打開寳瓶，將桃花老妖阿舔氏和文士六姐妹一同收了，便囘洞修煉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靈毫後記（35）
  

 

上天造人之時，禍福同體，人妖共生。隨天光所化，地氣所萌，人漸生避禍就福之心，妖漸明天地未盡之機。媧天皇怕妖異靈怪日後禍患子孫，早在設天就地之前，就將其悉數囚于南山，化其妖氣，絕其心智，待天光逐漸萌發其正氣。靈黿被貶南山，見滿山妖異靈怪，遍地鬼魅魍魎 ，一個個如癡如呆，如病如愚。不覺歎曰；“媧天皇之心何等純善，對天地之棄類尚眷顧有加，若此等異類日後修成正果，或落個真身，均是媧天皇之功德。媧天皇之心胸如此寬廣，我若修身成真，她定不會棄而不顧”。

南山為妖氣所浸，草木不長，泉水不生。靈黿進的一石洞，潛心修煉起來。且說這良心聖珠，乃是來自大無天際之靈聖，自是靈異無比。自靈黿來到南山之後，山上漸漸長出了草木，生出了泉水。過了一千年，靈黿聽的有人說話，抬頭一看，原來是洞頂一石，不覺笑曰；“石頭也可成真”。石頭曰；“我乃昆侖之靈石，因欲念太甚，被媧天皇貶在此地修行，已有萬年矣。”說著跳下地，化作一個道人曰；“黿祖可為我取個名”。靈黿曰；“你且叫鴻均好了，鴻者大，鈞者重，你乃天地之間第一個修成正果之靈類，當為後天之仙祖”。鴻均曰；“黿祖安心修煉，我自去了”。靈黿又修了一千餘年，南山的妖異也漸漸地回復了靈氣。修行千年的九眉狐睜開眼睛一看，山上大多數靈怪有了生氣，有的不願修煉，願落個真身，和草木一樣的死了。有的尚潛心修煉，欲得道成仙的。她在山中轉了一圈，便和姐妹一同戲嬉起來。時間一長，便覺的山上有些寂寞，便化作人形，偷偷地下山玩了一趟。回來之後，再也不想修煉之事，得便就往山下遊玩。一日她從山下歸來，進的靈黿洞中曰；“鼋祖尚在修煉，何時方能成真，媧天皇早將天分作三界九重，造就天宮百神，掌管天地之事。你就成真，又能做甚。還不是要受鴻鈞弟子管束。”靈黿曰；“你是如何知道的”。九眉狐曰；“我在山下已轉攸數百年了”。靈黿曰；“你且慢慢說於我聽”。九眉狐曰；“媧天皇已將天分為三界九重，三塵界，為凡俗所居；三無界，眾神居之；天地之事，悉數交於三無界神仙掌管。兩位天皇則棄絕紅塵，寧居於三音界。我們再也見不到天皇了”。靈黿曰；“天分三界九重，乃媧天皇之傑作。二位天皇居於三音界，那自是不必說的，鴻鈞弟子坐鎮三無界，實在令人可氣”。九眉狐曰；“氣亦是白氣，黿祖也要服管的”。靈黿一聽，不覺大怒曰；“我乃先天靈聖，於天地同生，于日月同壽，於昆侖同尊，且身懷先天之聖珠，鴻鈞弟子，怎能管的了我”。九眉狐曰；“鴻均于弟子都能修道歸真，黿祖為何修之不成”。靈黿曰；“媧天皇說我是天生俗胎，照此說來，我是修不成了”。九眉狐曰；“既是修不成，何必再修，倒不如落個凡間自在”。靈黿曰；“既是落個凡間自在，我也是萬世不死之神仙”。九眉狐曰；“那還修道者何來”。靈黿覺也是，從此再也不修煉了。 靈黿在南山上游來游去，安閒自得，他見妖異靈怪，多的不願修煉，便將他們聚在一起曰；“凡不願修煉的，且自作自為，只要在南山上，無論闖下什麼禍端，均有老黿承當”。眾靈異問道；“若玉皇大怒，派天兵下來，你將如何”。靈黿曰；“玉帝於眾神，均為晚輩，是管不了我的，至於天兵天將，那是自不必說了。若有潛心修煉的，讓他們煉好了，此乃是媧天皇之意願，我自當尊行無違。天地之間，我只聽二位天皇的，神龍亦落於凡俗，也是管不了我的。不過對於神龍，你們還是要尊敬的，他于二位天皇一同生於大天際，是先天靈體”。九眉狐曰；“如今二位天皇不問俗塵，黿祖豈不是至高無上之大神了”。靈黿曰；“那是自然”。妖異靈怪聽了，無不大喜，再也不事修煉，心中所聚的精氣，日漸消靡，而妖氣卻漸漸長了起來。一隻黑豹精於夜裡吃了一隻免子，又是嘗到了血醒的美味，從此大開殺戒，不知不覺，吃人无数。被值班的神靈查知，報於玉帝，玉帝派二郎神前去捉拿。

   二郎神下的界來，見黑豹逃往南山，便命天兵將南山圍住。二郎降於山上，卻見一黿踞於道中，閉目養神。二郎定睛一看，不覺大驚，連忙上前施禮。靈黿曰；“小二郎也識的老黿”。二郎曰；“黿祖乃天地之至尊者，小神如何不識”。靈黿曰；“我乃俗神，你乃天神，我自是你管的了”。二郎曰；“黿祖雖為俗神，但于天同壽，於地同尊，小神自是管不了的。不過以黿祖之尊威，自是不會有甚微行。小神今日到南山，是奉了玉帝之命，前來捉拿妖怪的，打擾黿祖，且莫見怪”。靈黿曰；“妖怪在何處”。二郎曰；“就在南山之上”。靈黿曰；“這南山乃媧天皇賜于我等，怎麼你也敢前來拿人”。二郎曰；“媧天皇賜山，讓妖異在此修煉，自是無人管的，可這妖怪吃人甚眾，不捉怕是不合天理”。靈黿曰；“你說的就是那只黑豹”。二郎曰；“正是”。靈黿曰；“黑豹乃我之愛僕，整日為我洗足搓背的，不吃人那有力氣”。二郎無奈曰；“黿祖且給個方便”。老黿曰；“你且回去，我自加管束就是”。二郎曰“以黿祖之尊威，略加約束，自是再好不過，小神這就告辭”。  

  天兵一撤，妖異靈怪無不歡呼雀躍。靈黿訓之曰；“你等且莫得意忘形，老黿乃天地之至尊者，行事豈可沒有分寸。今日只不過讓你等開個眼界罷了，日後自當有所約束。第一件就是不許害人，人乃是上天之心息所化，於媧風二位天皇一脈相親。天地就是為人所造，你等自當知害人之罪”。九眉狐曰；“人是不可害，幫人可不犯天威。我到山外，見處處有廟，人人敬神。那些小神小仙的有甚可敬的，以黿祖之尊，才應時時祭典，常奉香火才是”。靈黿一聽也是，他們在天上，何不將地上之事讓于我管。再說那些後生小輩，也配人們尊祭。待我大施神威，將那些小神小仙一總趕了，讓天下俗凡，也識的老祖之真容。主意一定，他便想到山外查看一番。到的山外，不覺心中怒氣大生，原來人們所祭的，盡是些山神水神社神一類的小神，心想這凡俗之輩也確實愚昧，大神大仙也不識的。他見一人正在給山神上香，求山神保佑，驅趕狼虎，心中更是不快。這驅趕狼虎乃人之本職，身強力壯既可，而神明乃是屁佑百靈，保護天物，豈可越職事人而忘於正守。小山神受了香火，正欲開口答應，卻見靈黿站在身後，頓時嚇的半死。靈黿一怒之下，將其捉回南山，訓之曰；“你乃天地正職神祗，何以不事正途，而妄貪香火，亂施天威”。山神曰；“如今天下大神小神，無不妄食香火而忘正職，就是有一半個清神，也都餓的半死。世俗之人，無不貪利忘義，神不偏私，何來香火可食”。靈黿大怒，著速出山，將下三界之神仙一併捉了回來，囚于南山。九眉狐曰；“黿祖之行，方有天地之正氣，我看這些神仙于妖怪無甚區別“。靈黿曰“爾等

當以神仙為戒，自行檢約，如有過行，神仙妖怪，一同懲罰”。眾妖靈連連稱是，靈黿憤憤的回洞而去。

南山靈黿自出山以來，靈威大盛，他見如今天下，百神退位，萬仙不靈，而他卻獨受天下宗祭，感到無比快活。如此數百年。一日清早一起，但上山頂，正想享受天下供奉的香火，卻見陰霾大開，一隻白鴿帶著無比祥和之天光，向南山而來。他心下計曰：媧天皇、風天皇已絕棄塵世之事，何來如此靈威之天光。白鴿到的南山，於靈黿曰；“黿祖乃天地之至尊，亦不顧天地之德，我今奉二位天皇旨命，特來勸告於你，你自當知行止之所在”。靈黿曰；“二位天皇棄俗絕塵，安享天福，何來興致管這凡俗之事。百神已被我囚盡，天宮也無用了，不若將這塵界之事，且于我管。反正我也閑著無事，為天皇代勞，也免的天皇分神”。自鴿曰；“不想黿祖如此不悟”。靈黿曰 “二位天皇再也不下屆，但問天地之間，誰奈我何”。白鴿曰：“二位天皇乃天地之主，天地之事，自歸二位天皇所管，難道你要二位天皇親駕勸喻不成”。靈黿曰；“二位天皇不屈尊下界，老黿也懶的理會”。白鴿曰；“黿祖枉負天皇之德，良心聖珠也之光也被你磨滅，以黿祖之尊行，有何功德尚須二位天皇屈駕。我已領的二位天皇之法旨，念你年高望尊，未曾請出，不想黿祖如此不知自重，也難怪我下手太重”。說罷對天念曰：“無人無我，天光赫赫，止靜止虛，天光明明”。只見空中懸起一道聖旨，聖旨書曰：自作自為，靈歸天地，自輕自賤，天憐枉然。靈黿一看大驚曰；“二位天皇棄我于不顧了”。白鴿曰；“天皇從未棄人之心，而是你自已棄自已於不顧了”。只見聖旨祥光大放，靈黿一時羞愧難當，一頭鑽于石下。白鴿曰；“黿祖乃萬世不死之神靈，鑽到石下做甚，何不出來同享天光”。靈黿曰；“天使取笑了，老黿再也見不的天光了”。白鴿曰；“黿祖不出，我如何向二位天皇覆命”。靈黿曰；“天使且回復二位天皇，請二位天皇念我身懷良心聖珠之靈威，且賜我個陰暗潮濕之處，潛心思過既可”。

聖旨之光照到靈黿，靈黿身上靈光升起，靈黿漸漸變小，走到河邊，泯然於眾鱉之中。白鴿帶著祥光飛出天際，此時中華大地，山清水秀，萬里天空，晴和明淨。

 

八孽圖（36）

   

  韶山妖孽雖然孽根甚深，然被大禹以韶樂化去妖根，又被大禹碧血封印，妖氣漸漸平復。上古天清地寧，人民清心少欲，得道之人甚多。先後有大隗，許由，卷善悟到大禹遺旨，皆去韶山，以真心化妄念，以清心化欲念。雖未根除，然妖靈魔性也未復發。大隗乃黃帝之師，許由為帝堯之師，卷善為帝瞬之師，或人或仙，壽延數百年。得聖人引化，天下偃然。自大隗許由卷善三聖之後，又有彭祖，亦天地之大聖也。彭祖本先帝高辛氏之少子也，少年悟道，隱於山中清修千年，不爲世所知。自從彭祖悟到大禹遺旨，便到韶山之下，結廬而居。且説彭祖無私無欲，坦然而臥，韶山諸多妖異靈怪也被其所化，千餘年閒未有是非。直至一日，彭祖心潮有動，略一思量，遂下韶山，至淮北，在山中結廬而居。秋去春來，雨過風息，渾渾而噩噩，到底過了多少日月，已不知也。

有日，一婦人帶一孩童進山避兵，彭祖見此童子清奇，知是天命之子，遂收童子為徒。此童子，老聃也。聃天生異稟，自隨彭祖以來，整日放羊打獵，讀書識字。十年之後，已是博古通今，聰明過人。老聃問于彭祖曰；“我已成人，師傅有何教也。”彭祖曰；“我無所能，何以教你。”老聃曰；“師傅得天地之道，乃千年不死之神仙，何不以天道教我。”彭祖曰；“天地之道，乃天地所有也，我何以知之乎。我即不知，又何以教人。我所能教者，僅修道之法而已也。”老聃拜曰；“但請師尊明示“。彭祖曰；”生離死別，飢寒戰亂，然天不爲所動，此天之無情也。天下無不贊美上天之光明，大地之廣薄，然苦風疾雨常有，生老病死不絕，此天地之無義也。天地生就無數珍奇異寶，而天不爲所有，此天之無求也。王侯爭地，萬民爭利，鬼神爭氣，虎豹爭食，而天地漠然不動。此天地無無欲也。面對天地，檢討自己，能做到無情無義無求無欲，即得道也。”老聃曰；“天道為無，無為公，人道為有，有為私。欲修道，必離有府，守空穴，持公心，去私欲。情為欲之首，貪為私之源。有情則有義，有義則有心，有心則有私，有私則望得，得一望百，得百望萬，此即貪欲也。有貪欲則無公心，無公心必然為妖孽也。故無情無義無私無欲則可修道也。”彭祖曰；“小子靈悟，已得其根也。”老聃曰；“道本何在？”彭祖曰；“道根在無，道本在生。心中無私，則心歸天地。心歸天地，心念則隨天地之氣，行六合，達八荒，養生機，育萬物。萬物豐，則正氣盈。正氣盈，則百靈昌，百靈昌，則天地盛。如此生生不息，萬物昌盛，乃為天道之本也。”老聃曰；“心歸天地則無私念，無私念則無私慾，無私無欲則無傷害，無傷無害則萬物自生，生生不息則萬物豐盈也。”彭祖曰；“童子已悟天道，天命已盡，我歸去有日也。”

春和已生，山川明朗，彭祖沐清風，浴日光，受天地洗禮之後，升天而去。老聃靜心清修，數十年後，山中百獸和悅，百鳥歡暢。心中無私，則天地之氣歸也，天地之氣充盈，則光明生也。周之尹喜，宋之辛文，楚之庚桑，西山之青牛，皆為靈光所引，進山問道。伊喜問曰；”師尊靈光何來。“老聃曰；”從太陽所得，”辛文請曰；”何以得之。“老聃曰；”寒風凜凜，萬物戰慄，而太陽不益餘熱，此無情也。三伏酷熱，牛馬伏地，而太陽不減餘威，此無義也。天下大豐，萬物豐盈，而太陽不爲所有，此無欲也。天下紛爭，死傷纍纍，而太陽不爲所動，此無求也。面對太陽，檢討自己，修去私心，心中光明即生也。“尹喜，辛文，庚桑楚，青牛讚曰；”師尊心歸天地，行合日月，小子得師，幸之甚也。”遂拜老聃爲師，潛心清修。

三十年後，王室招老聃編纂古書。又三十年，古書編纂已就。老聃曰；“我欲西出陽關，化俗弘道，有青牛為伴，尹喜作童。庚桑楚去漢水傳道。漢水乃華夏之根本所在，收徒傳道，世代不可為廢也。辛文去淮北傳道，淮北為道德之鄉，收徒傳道，世代不可為廢也。”眾徒遵命。翌日清晨，青牛為坐，尹喜作童，老聃一行西去。尹喜念道德之大，遂請老聃作道德五千言，以教化天下。老聃至終南，傳道化民，隱身清修。

莊周本上界靈仙，為貪欲而貶俗界，因矯枉過急，自亂心智，以己為蝶，迷蒙之間，復以蝶為己，整日迷迷濛濛，不知是己是蝶。莊周聞老子在終南弘道，天光大顯，遂潛心讀道德經，數年有成。有日，莊周正在夢中，只見天慕之上，靈光大放，靈光之閒，文字昭然。端詳良久，見天幕上字曰；我羲皇子孫，凡有明于天道者，悉至南山，淨化邪祟，鎮妖除魔，天地不滅，此旨常昭，魔在道在，道在魔在，道在天地，魔在人心。莊周思之數日，方才領悟大禹王之遺旨。即得天命，莊周不敢怠慢。隨即背負寶劍，一路前往終南，欲拜謝師尊後前往韶山。到了終南，見老子臥於茅舍，拜之曰；“無上仙長乃小子夢中之師也，今見仙長尊榮，是乃小子無限喜悅。”老聃曰；“我無甚教你，你欲去韶山，送你一葫蘆，或可有用。”

莊子拜別老子，到了韶山，見一龜蛋，蛋大如鬥。妖蛋黑氣四溢，氣息之間電光火石迸發，躍躍欲裂。莊周笑道；“何方妖孽，待本道爺收了你。”隨即舉劍做法，用力砍去，三試而無動於衷。莊周向天祈曰；“天地之災若在今日，我即自刎殉道，天地之災若不在今日，請上天賜我力量，毀滅此妖。”莊周以劍指天，凝神靜氣，良久，遂念動法咒，奮足氣力，一劍砍去，龜蛋破裂，一分為八。莊周思曰，將妖孽分散，免得聚為一力，危害無可化解也。雖念動法咒，用力一拋，大小七蛋分散四方，最大一蛋，仍留韶山。莊周歎曰：“此乃天命也。”遂欲下山，轉身之間，又見妖蛋黑氣四溢，氣息之間電光火石迸發，躍躍欲炸。正在驚異之際，卻見葫蘆靈光一閃，葫蘆裏飛出一道靈符，將妖蛋封印。莊周嘆曰；“師尊料事若神，道法高深，我難望其頂背也。我雖無大禹王，師尊之聖功，卻願鎮妖孽，直到天荒地老。”

莊周心猶未明，向天祈曰；“莊周有幸見證妖靈，此妖靈日後化爲何孽，祈求上天告知，以泯凡心。”只見南天祥光徐來，三足青鳥踏祥光來到韶山。庄周曰；“天使何来”青鸟曰；“王母念你為天國靈聖，乃降下法旨，化你迷蒙，願你得悟天道，早日回歸大無聖天。”賜下王母法旨而去。莊周接過聖旨，細看道；黿蛋一妖化八孽，莊生夢醒韶山沖，若問孽化何所人，三千年後皆分明，商鞅嬴政司馬懿，黃巢獻忠李自成，蠱惑人心洪秀全，欺世盜名毛雜東，受盡百難識真僞，瀝血浴火現聖人。

 莊周謝過天恩，嘆曰；“天地有道，萬物有靈，萬事萬物，皆非人力可爲也。願天地常在，大道常昭，引導羲皇子孫走出迷蒙。”自覺道法尚淺，遂隱于山中修道去了。

 

 

 桃花劫 (37)

  

南山靈黿妄尊自大，遭天譴，化龜而去。無數妖孽面對山下無限風煙，望眼欲穿。如今靈黿已去，妖異靈怪也無所顧忌。張文秋曰；“神祖尚且落了俗道，我們怕也修不成仙道了。”毛順生曰；“神祖雖去，上天賦予韶山之福祉尚在，我們不能修道成真，以舊可以做個萬年不死的靈仙。”申紀蘭曰；“既然我們修不成仙道，何嘗不享受俗世快樂。”眾妖大喜，遂復建桃花院。三面狗妖周樹人，負筆畜生陳伯達，五毒蜘蛛康生等狗道精英也重湘潭大学。消息傳出，天下好事之徒皆來韶山，韶山由是喧鬧起來。久而久之，百里韶山，和俗世一般爲二。張文秋於眾妖異計曰；“韶山諸尊，神祖靈黿威嚴不可侵犯，桃花老妖淫膩不可為持，阿舔氏邪惡不可為尊，文氏六姐妹輕佻不可為重，唯文七妹，溫和高潔，有仙家風範。我們何不建一桃花仙宮，尊文七妹為神主，是我們祭歸有望，祀從有宗。”眾喜，遂建桃花宮，莊嚴恢弘，富麗堂皇。神主文七妹，溫文爾雅，端莊大方。宮成之後，香火甚盛，神祐四方。

文七妹在昆侖精心修行千餘年，最終羽化成仙。三月三蟠桃會，是眾仙聚會之日，也是新仙拜見王母之時。文七妹新晉仙界，遂往瑤池，見過眾位仙尊，拜過王母。王母讚曰；“桃花本是亂情之物，桃花修仙，自是極難。你是盤天皇開天闢地以來，第一個修真的桃花精靈，實在不易。”文七妹拜曰；“多謝仙尊指引，小女方有小成。”王母曰；“如今靈黿歸俗，南山群妖無首，若不加管束而流於俗道，只怕上天賦予南山的福祉難以保全。南山是天下第一仙山，我等不可置若罔聞。你生於南山，今後就以南山為福地。南山妖異靈怪甚眾，你要多加管束，以保仙山真境不被妖異靈怪所毀滅。”文七妹曰；“多謝仙尊教誨。”遂拜別瑤池宮，前往南山。文七妹一去，太上老君輕嘆一聲。王母問曰；”老君何意。”太上老君笑曰；”老道已醉，不知人事也。”遂即離去。

文七妹歸來，眾妖靈大喜過望。張文秋曰；“仙子前往昆侖修真，我等日夜思念，並修桃花宮一座，以望仙靈。如今仙子成仙歸來，桃花宮就是仙子宮闕了。”文七妹望著滿目風煙，憮然而曰；“媧天皇賜下仙山，福祐俗世精靈。天宮神靈不管韶山，我等兄弟姐妹得以萬年不死。我們不念及上天恩德，隨波逐流，一旦韶山流於俗道，上天福祉不再，兄弟姐妹性命即毀。小妹我如今修真成仙，自然要行天道，韶山是我的福地，眾兄弟姐妹皆是我的屬下。日後我們共同修行，昔日之荒誕，不可再為。不願修煉的，也都安心呆在韶山，你們已過限而未成真，出了韶山即爲天宮神靈消滅。韶山之上媧天皇賜予的福祉尚在，可保你們萬年不死。如今你們都是我的屬下，遵守天道，不可妄爲，兄弟姐妹如有過行，我自有管束。桃花院傷風敗俗，湘潭大学培奸養佞，且都散去。”説罷進宮清修去了。文七妹一番説教，眾妖異靈怪面面相覷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盼星星，盼月亮，如今盼來的卻是枷鎖。放蕩已久的妖靈如何能守住清淨啊。負筆畜生陳伯達曰；“天有道，地有德，仙有守，妖有行，順從本心就是自然，順從自然，誰奈我何。”毛順生曰；“老畜牲計將安出。”陳伯達曰；“韶山人才濟濟，五毒蜘蛛滿腹奸計，兄弟姐妹何憂之有乎。”人面驢妖陳永貴曰；“老蜘蛛快些出計，免得急壞兄弟姐妹。”五毒蜘蛛康生笑道；“仙與妖，一念之差，人與魔，一心之別。仙子神靈妖魔俗人，本無多大區別。故而以我等之念，矇蔽仙子之心，無有不可也。”大嘴蛤蟆江澤民曰；“仙子在深宮修行，我等在外就可爲所欲爲也，仙子多不出宮，既是偶爾出宮，我等掩飾一番，想也無事。”鴇鴇雞江青曰；“仙子冰清玉潔，如何矇蔽的了。”泮池大鱉姚文元曰；“清者是仙，濁者是人，以人道事仙子，有何不可。”再清的水，一攪即渾，再明的心，一矇即昏。千年龜奴毛順生久歷春秋，心裡多藏貓膩，遂附之曰；“人仙神魔，皆有貪心，美色美味，為貪之首也。”黑山老妖張文秋將鑰匙交給毛順生，曰；“有錢能是鬼推磨，妓院攢下金錢無數，你自取用就是。”

一切商議就緒，毛順生將桃花宮修建裝潢一番，宮院高大魏峨，富麗堂皇，隨即買來美貌童男童女百人，進宮伺候桃花仙子，宮內美酒佳餚，珍饈異果，琴棋書畫，歌舞雜耍，應有盡有。鶯歌燕舞繚繞於前，靚男俊女徘徊于後，桃花仙子漸漸耽於享樂而不在清修。久而久之，俗氣矇心，覺察不出什麽異樣來。既是偶爾出宮，也是前呼後擁，看不到什麽真相。

桃花仙子被矇蔽，韶山妖異靈怪依舊大行其道，湘潭大学培養無數地痞流氓，遺禍天下。桃花宮聚集无数娼妓，淫祸四方。值守神靈攝于媧天皇威嚴，不敢過問，最後呈報王母曰；“自桃花仙子降于南山，已千年有餘，而南山俗風日漸昌盛，如今坑矇拐騙之徒，禍及湖南湖北，吃喝嫖賭之習，盡染湘水長江，小神無奈，報於仙尊，望仙尊自裁。”王母正于太上老君對弈，笑道；“老君有先見之明，桃花果然不可成真。”太上老君曰；“自作孽，不可活，王母安心下棋，管那麽多作甚。”王母曰；“也是。“

祥光冉冉，仙樂綿綿， 鳳天皇降臨韶山。桃花仙子見鳳天皇駕臨，大驚失色，自天宮建成，媧天皇鳳天皇就絕了紅塵，永居上三界，千萬年來都不曾下臨凡塵。今見鳳天皇駕臨，桃花仙子赫然醒悟，即請曰；“小仙罪孽深重，勞動天皇大駕親臨凡塵，罪大莫及也。”鳳天皇曰；“媧天皇造就南山，惠及無數妖異靈怪。如今你等不守清規，且禍及天下，那是自尋死路。我奉媧天皇仙旨，收回福祉，讓南山回歸俗世，桃花仙子即歸仙籍，就囘瑤池領罪去吧。”桃花仙子曰；“小仙罪孽深重，就是沉于北海枯冰，也無怨無悔。只是韶山歸於俗世，韶山無數兄弟姐妹無處容身，必將為天兵天將所滅。眾兄弟姐妹賴上天恩德，得以千萬年不死，如今放任衆多兄弟姐妹之死而不顧，於心不忍。小仙願放棄仙家真靈，換的眾兄弟姐妹活路，萬望鳳天皇開恩。”鳳天皇曰；“俗靈修真，萬萬之一也，故而仙家真靈為天地所珍。你願放棄真靈，可將尔等封印，尔等也可在封印之中亦可修行，或能成真。既是修道不得，倘或天命有變，説不定尚有一綫生機。”鳳天皇隨手一指，桃花仙子身上靈光冉冉升起，漸漸回歸天際。鳳天皇順手將眾妖異帶到滴水洞前曰；“此乃封印萬年龜蛋之洞穴，且將尔等一併封印於此，尔等在滴水洞中靜心修行，成真自有日也。”眾妖異千恩萬謝，一併進洞。

鳳天皇順手一指，一道靈符封了洞口，隨後歸乃歸天界。

 

 

天地劫(38)

    

崆峒山乃道家第仙一山，是仙尊廣成子修真之福地。昔日黃帝曾臨崆峒山，向廣成子請教修身之術。幾千年來，高道真人層出不窮。時介天道曆4026年，崆峒白塵道長在山上發現一塊先天玄鐵，有靈異之氣。他見妖孽四起，百姓惑亂，遂欲用先天玄鐵鑄一把中正寶劍，以備扶天濟地、匡世救民之用。歷經三百餘年，依舊未能鑄成。同道師弟曰:“師兄心性過於清純，鑄劍氣以修心倒也不錯，而俗世天地渾濁不堪，中正寶劍怕難敵妖魔侵害。” 白塵道長默然。

白塵道長之徒玉塵雖有道心，卻甚遲鈍，白塵道長歸天之際，勉之曰；“你在崆峒數十年，無有所得，是你心有不靜也。此有伏羲天皇所遺天書一冊，讀明天書，即可得道。”玉塵接過天書一看，見天書乃犀角製成，共八片，中間以牛筋相連，可天書之上並無文字。玉塵惑曰；“天書無字，何以讀明，望師尊明示。”白塵道長曰；“無字天書乃伏羲天皇所遺。至今已有萬年，為道家至高無上之寶器。讀明天書即可得道，讀不明白，說於你也枉然。崆峒山人道甚多，不能靜心，你東去百里，有一回中宮，在回中宮安心清修，當你讀明天書，一切自明。此外中正寶劍數百年尚未鑄就，蓋因我心性清純，不體俗世風情，難以鑄就匡世神器，你且拿去，繼續鍛煉，以備後世之用。”玉塵拜謝師尊，即往回中宮而去     

回中宮乃是王母顯示真身之処，四方百姓不忘王母化災救民之德，築宮而供奉。回中宮地處荒野，四方山民稀少，宮中也是空無一物。玉塵到的回中宮，打掃宮闕，供上香火，又開了幾畝地，自養自給。閑暇之時，閲讀經典，開爐練劍。日月如梭，不知不覺，已過百年。一日將昏，玉塵讀易經忽然所得，再回想師尊教導，赫然頓悟。無字天書乃伏羲天皇悟明天道，所畫就的八卦神符。伏羲天皇怕後世失傳，遂刻神符於犀角，後世流傳日久，將神符磨去，故而有書無字。師尊不曾點明，是要我面對無字天書，漸漸修去心中雜念。疑雲散盡，心中愉悅，來到泉邊，臨水一照，只見自己鬚髮如雪，笑曰；“想我來時尚是青發少年，轉眼之間，已是耄耋之年，生命雖短，然不負有心之人，承道傳統，黨不負天地之責也。”

冬日淩晨，玉塵道長到河邊練功，見一童子凍僵，急忙抱回宮中，點火烤了許久，童子方醒。原來童子乞討度日，無處安身。玉塵道長見童子雖衣著破爛，面有菜色，然身有靈氣，眉具白彩，遂收而為徒，命名白天。白天少有靈犀，且得仙師指點，未及三十，即悟大道。三秋之時，陰雨連天，傍午時分天光大放，靈光之中，天幕之上文字昭然，師徒默看良久，悟道；此乃大禹王詔書也。既然悟得大禹王詔命，自是要去韶山鎮妖除魔，保天衛道。中正寶劍依舊未能練成，然天命已至，玉塵道長撫劍而曰；“但願此劍不負師父之願也”。帶上寶劍，師徒遂前往韶山。

來到韶山滴水洞，洞前雜草叢生，白骨纍纍。滴水洞乃封印妖孽之處，諸多白骨自是歷代鎮守妖孽之高道所遺。師徒二人祭拜過先輩，將遺骨掩埋之後，結廬而居。日誦道德經，舒天地之淤氣，也默南華經，固人性之本。白天問於師尊曰；“妖孽被大禹王老子及歷代高道消解，且被莊生一破為八，妖蛋何以不滅而氣勢日益炙烈？”玉塵道長曰；“天地之氣，無正邪之分，無陰陽之別。而萬物所采者皆陽氣，百靈所守者皆正氣。久而久之，陽氣消弭而陰氣鬱結，陰氣鬱結日久，漸漸化作了妖氣，洞中妖孽為妖氣滋養，自然日漸囂張。妖孽一化為八，數千年來，已有七孽現身，每一孽出現，都是天地大災，億萬百姓死難，韶山之孽遂未出世，然乃孽之大者，必毀天滅地，禍亂人心也”白天曰；“天地本無災，百靈不貪正氣而守本心，妖孽無從生也。”玉塵道長曰；“天地本無災，不分正於邪，陽消陰即盛，陰盛妖邪生，妖邪生於貪，貪念起爭心。萬物無爭心，正邪陰陽平，百靈歸本心，天地悠悠哉。”

白天熟睡，夢中靈光閃現，驚而醒之，手上卻又一書。玉塵道長曰；“天命將至也，上天以書示之。”師徒展天書，天書曰；“韶山黿蛋化為八孽，三千年來七孽已經顯身，韶山之餘孽，乃孽之最大者。此孽於道元4564年破洞出世，天地將蒙大難，萬民有百年之災。天命如此，不以人力而改變，你二人已經儘力，且自歸去。”

道元4564年？今年正是道元4564年！忽然閒滴水洞黑氣湧出，玉塵持淨瓶，灑淨水以化魔心，白天仗寶劍守住洞口。怎奈妖孽魔力巨大，無數妖孽破洞而出，霎時間妖氣彌漫，隱天蔽日，天地之間陰風四起，淫雨霏霏。此時只見中正寶劍靈光微微，吟吟有聲，隨即衝破妖氣向東而去。玉塵見中正寶劍落在吳越分野，歎曰；“中正寶劍乃先天玄鐵，經師父數百年鑄就，然過於清純，怕也不敵無限妖氣”。白天曰；“萬事自有天命，師父莫憂。”

妖氣彌漫，天昏地暗，百日方見日月。玉塵曰；“天命如此，我等無能為力也。”白天曰；“雖無力誅滅妖邪，而我願化作一束白雲，追他三生三世，直到天清地明之時。”説罷，白天飲劍自刎，化作一道白光，衝向天際。玉塵嘆曰；“無數妖孽降世，百年之間中華難有淨土，我等真誠良善之輩將無容身之地也。”遂入深山隱修。

妖魔鬼怪降世間，中華大地起風煙，萬年文脈絕韶山，異端邪説行百年。

 

 

 

張公著書（39）

 

時近清明，張公約人伯去華州祭祖。二人風餐露宿，不幾日即到華州。上的山來，只見羲皇聖殿內，塵土積盈、圖落匾斜，不覺潸然淚下。二人含淚將聖殿打掃乾淨，挂好图匾，並將人文始祖四個金光大字再次擦拭一番。

張公、人伯將果品擺於祭案，點起高香。人伯祈道；“自始祖爺開我大華，經燧皇、炎皇之撫育，我大華民族宛若人之所初，沐浴于晨曦之中。後世不忘始祖爺神聖之天德，是以大華民族若然成為聖賢相繼、英雄輩出之神聖民族。然自羊道亂華以來，天道不聞、邪道大生，以至我泱泱大國雜說大起，民無所望，唯妖異是從，國無所尊，視邪魔為神。燁燁天道，何日大能光大於天下，是芸芸萬眾，不再受無妄之災”。 祈罷，人伯不覺大放悲聲。張公亦檫盡淚水，奉出祭文，朗聲讀道；

燁燁羲皇，大華聖光，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光照千秋，澤被三星，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天地之初，萬物鴻蒙，

始祖做易，人知初萌，

形天象地，天地道生，

現山露水，草木德明，

感天之德，萬物知義，

明地之功，白類生情，

知天之高，思方有遠，

知地之大，念方唯真，

有義有情，始見人心，

思遠念真，文章初成，

萬代傳承，克成大統，

大華再興，維賴聖靈，

始祖聖光，清掃寰塵，

子孫不孝，聖殿蒙塵，

以淚以涕，難表我心，

 

祭祀之後，又將聖殿裡外打掃一番。人伯道；“今回華州，賢侄可順道回家探忘母親，我也就近回中州看望兄嫂”。張公遂別過人伯，一路回的家來。進的家門，見母親發白如雪，不覺淚若泉湧，即倒地拜道；“恕兒無能，是母親年過八旬仍無人奉養”。史老太君道；“我兒不必傷心，如今世事維艱，村中青壯無不外出打工求生。我兒今日回家，我正有話要說”。張公道；“但請母親教導”。 史老太君道；“自鸡巴毛竊得天下，我大華民族即陷水深火熱之中。就我張氏四世，亦均被災難”。 張公道；“每每想起祖公、祖母、父親慘澹辭世，兄弟子侄四散飄泊，兒心中無不隱隱作痛”。 史老太君道；“鸡巴毛之徒為求愚弄人民而大傳羊道，實乃欺世愚民、欺宗滅祖之行徑。而我兒飽讀詩書、廣有著述。可著《天棄》一書，將那天絕地棄之徒一筆抹殺，想以我兒之文筆，定可暢萬民之心聲，揚天地之正氣”。 張公道；“母親教導的極是，然兒意在明天地之德、頌先祖之功。至於那些天絕地棄之徒，業已背絕天道，自是不可久也”。

家中無以為生，張公只好拜別母親外出打工。張公想約了人伯同去，遂往中州而去。剛進的中州，見一人吊於道旁之樹上，張公急忙將此人解下。張公不看則已，一看卻大驚失色。原來此人正是人伯。人伯醒轉，見是張公救他，歎道：“賢侄不該救我”。 張公道；“世伯何故如此”。 人伯道；“老朽久不回家，此一回家，實在讓老朽痛不欲生”。 張公道；“世伯慢慢說來”。 張公道；“兄嫂積勞成疾，已死多年。大侄黑煤窯打工，屍骨無存。二侄被拐黑磚場，凍餓而死，屍棄荒山。三侄打工多年卻未得工錢，為討工錢，被黑工頭打死。四侄日夜勞作，不幸工傷致殘，至今流落街頭”。 張公道；“何不告官”。 人伯道；“自鸡巴毛窃得天下，即是錢權為親，警匪為友，億萬民工，敢怒而不敢言，官家更是谎言连篇，黑白颠倒。試問蒼天，公理何在，正义何在啊”。 張公道；“世伯所言極是。世無公理，億萬民工任人宰割。百官貪婪，強權之徒橫行霸道”。 人伯道；“屑小竊國，阿雜弄權，仁人志士，痛斷腸肝，萬里神州，豬狗橫行，燁燁中華，卻無我人氏立錐之地。賢侄博古通今，文筆豪邁，被天下仁人志士敬稱為鐵文公。如今我大華被難，天地含悲，而賢侄身懷高世之文，如何可置身於外”。 張公道；“世伯何教之有”。 人伯道；“賢侄當起日月之筆，行天地之文，申萬民之心聲，討天地之所惡，是屑小之徒、阿雜之輩死無葬魂之地也”。張公默然。人伯道；“賢侄此次回家，史老太君道有何教導？”張公默然不語。人伯道；“史老太君賢于華州，萬民敬仰，在我大華被難，天地含悲之秋，老太君怎能不教你悲天地之所悲，痛萬民之所痛乎”。 張公道；“家母也命我起筆討賊”。 人伯道；“賢侄欲尊母命否？”張公默然。人伯道；“民為國之本，不申民心則為之不忠。母為家之長，不尊母命則為之不孝。老朽雖然愚昧，卻羞於不忠不孝之徒為伍”。說罷一頭撞於山崖，血染河山。

張公哭葬了人伯，回的租屋，天已盡黑。點起豆燈，張公不覺思若潮湧。大華百年之苦難、億萬民工之艱辛、張氏四世之悲慘、自己數十年之辛酸、白髮老母之教導、人氏長伯之勸戒，歷歷在目。思之良久，張公奮然命筆，以母命《天棄》為題，著文三十九篇，凡十萬餘言。書成，天將介明，張公開窗望去，但見東方天際，若虎踞龍盤之勢。張公不覺歎曰；“大華天地，必將風起而雲湧”。